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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前世今生

“无尘。无尘。”“谁?!”风无尘猛地睁开双眼,却见周围一片漆黑,仿佛落进了空间裂缝,没有一丝的光明。

“无尘,你还记得我吗?”一声温柔的呼唤响起,风无尘望了望四周,却看不见一丝人影。

“你是谁?”风无尘疑惑的问道,“我。。”那道声音顿了顿,略带忧伤的说,“你已经不记得我了啊。也好。也好。”语罢,便渐渐的消失不见。

“喂!你到底是谁?!”风无尘心中莫名的一慌,他急忙追问着,“喂!姑娘!这里是哪儿?你到底是谁?!喂!”

此时,犹如从天际之外传来一声悄声的哭泣,那略带忧愁的声音回响着:“既然不曾相识,何必今生再聚?情若过眼烟云,竭力难以再续。”

“师傅。师兄睡了多久了?”茅屋内,两名男子坐在石桌旁,其中一位瘦瘦小小,面目清秀,皱着眉头看着身旁微微闭眼不言不语的中年男子,“师兄不醒,我还得吃白面。。”少年小声嘟囔道。

“。”中年男子嘴角抽了抽,轻声道:“原来你就等着你师兄醒了给你做饭。”

“是啊是啊。呸呸呸。”少年小脸一红,急忙改口道,“我是担心师兄都两天没吃饭了,会不会饿着。”这两人,便是风无尘的师傅莫无言以及他的好师弟肖侯。

肖侯说罢,又夹了一筷子面条,眼里含着泪水的吃着,他一双比女孩还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的看着莫无言说:“师傅,下次做面能放点盐么。”

“啪!”“哎哟!”肖侯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委屈的看着莫无言说,“师傅家暴,本来就没味。”

莫无言睁开眼,老脸微红的瞪了一眼肖侯,今天他看在这小鬼照顾了风无尘一天的份上好心给他煮了一碗面,居然还唠叨没味,虽然他却是没放盐。但也得给他这个师傅一点面子,说的那么直接让他老脸往哪儿放?

“本来就。”肖侯看了看师傅“凶恶”的眼神,不由得把后半句咽了下去,低着头委屈的吃着面条。

“咳咳。。觉得没味自己去放盐。。”莫无言看着肖侯难以下咽的模样,忍不住说道。

“好啊!”肖侯一骨碌从石凳上站起来,托着碗就跑向门外。

“唔。”就在此时,风无尘一下从床上坐起,他揉了揉自己发晕的脑袋,只感觉胸口犹如火烧,伸手一摸却火辣辣的疼。

“咦?”肖侯猛地回头,却见风无尘在床上坐着,揉着自己的脑袋,肖侯心中无限的喜悦,他的心里欢呼着:终于不用吃师傅做的面条了!于是乎喜悦的扑向风无尘,他忘记了自己手里还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脚却勾在了莫无言的石凳旁。。

“哇!师兄醒了!”风无尘耳边传来一声欢呼,他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却又听见一声惊叫:“师兄小心!”

“啊!!!”

一声惨叫从小茅屋内传遍整座石亭峰,惊起一片小憩的飞鸟。。

只见小茅屋内,一名少年满头冒着白烟的面条和一个碗状的帽子。不对,那就是碗。地上躺着一个少年,正呆呆的看着床上的少年拼命打落脸上热气腾腾的面条,而地上少年旁边的石凳上,坐着一名中年男子,男子嘴角抽搐的看着这一幕。

。。

“轻点。左边左边。再上面一点,对,就这里,哎呦,叫你轻点!”石亭峰小茅屋后面,一个半丈高的大木桶里靠着一位光溜溜的少年正闭着眼睛嘴里嚷嚷着指挥。

他的身后,搭着凳子站着一位少年,那少年小脸微红的给他擦着背,自然桶里的就是风无尘,而他身后就是为了为那一碗“充满爱”的面而赎罪给他擦背的肖侯。

“搞啥呢?扭扭捏捏的,跟个小娘们似的。”风无尘不爽的说道,不是就让他给自己擦个背么,虽然师傅不允许,但师傅已经走了的嘛。这么轻易让他偿还烫伤自己这么一个一号伤员,已经很不错了。他还扭扭捏捏,搞的跟个小姑娘似的。

肖侯张着嘴刚想说话,但眼睛转了一圈,便出奇的没有反驳。“唉。师弟啊。。”风无尘叹了口气道,“怎么了?”肖侯疑惑的问道。

“你说我运气为什么这么背?”风无尘苦笑的看了看天边的渐渐落下的夕阳,那金黄的光辉泼洒在枯黄的树枝上,纵使在拼命的挣扎不肯落下,但终究是不可逆转的渐渐下沉。

风无尘看了一眼自己胸口的血痕,步青云留下的一个血红的拳印已经开始变成青紫色,“四岁让整个宗门都以我为荣,”他顿了顿,“那时候,师傅的脸上总是带着笑容,如今。”

风无尘抬头看着金黄的天空,他的拳头紧紧的握着,仿佛压抑着心里无尽的怒火,“师傅是修道之人,四十岁已见银丝,都怪我。”

“师兄,”肖侯突然说道,“怎么了?”风无尘回头看了看背后的肖侯,此时,肖侯双眼定定的盯着天边的落日,他的眼里划过一抹笑意,就犹如黑夜里一颗璀璨的明星“你看,太阳落下了呢。”

风无尘嘴角抽了抽,这不废话呢,不落下他还上去啊?风无尘心里这位师弟的智商再次下降了一个档次。

“但它明天还会升起,”肖侯看着天边的落日,轻轻道,“纵使渐渐走向了黑暗,但只要相信,以后终究还是会再次光明。不是么?”

风无尘愣了愣,如此简单的道理竟然他都忘记!不管任何道理多么的精辟与深奥,在没有实用之前它都只是一个道理而已。或许人人都知道,却很少人能真正将其运用发挥,等到需要的时候,就将其抛之脑后了。

“是啊。终究还是会光明。”风无尘也看着天边的仅剩一半的落日,嘴角悄然浮现出一阵笑意。

肖侯目光悄悄看了看身前的少年,他从他的眼里,再次看见了一样东西,那叫做自信。夕阳的余辉洒在他的脸上,肩上,就犹如精雕细刻的一件艺术品。他微微掀起的充斥着自信的笑容就像是寒风中的烈火,纵使满天皆敌,亦顽强且自信。

肖侯的眼里飘过一丝莫名的神色,他抬起头来,好像在逃避着什么。但突然间,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东西,清秀的小脸上划过一丝淡淡的红晕。

“今晚我去钓鱼,咱们晚上叫师傅来吃鱼。”风无尘笑着说道。

“好啊!”肖侯兴奋的欢呼道,小手上的力度一下便大了许多。“哎呦!叫你轻点!”风无尘吃痛道,他现在身上旧伤未愈,用点力碰胸腹就痛,哪儿经得起这般力度。

“对。。对不起。”

。。

石亭峰本身四季皆秋,因为某些特殊原因,石亭峰从来没有绿过,听说从千年之前便是一片枯黄,这里的植物虽然生长,但长出来之后,也都是一副即将枯死的模样,不过并不是真的枯死了,仅仅是以秋天时期的模样继续生长。

但是山外,却是另一幅景象,此时正是春天,绿茵上的小昆虫欢唱着,一只在草地里趴着的青蛙抬起脑袋盯着一根小草,那上面趴着一只蚂蚱。蚂蚱一动不动,但它的重量还是让小草低下了头,在青蛙的眼前晃啊晃。。

风无尘看着一路上的风景,也不由得陶醉其中,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一座湖边。

这座湖叫碧月湖,因为每到夜里,湖水上倒映着月儿,水里的鱼轻轻的游动着,波光粼粼。纵然不比水月峰的天下奇景镜花水月,但也是不可多得的一番美景。

况且水月峰闲人可是免入的,纵使是一个门派的其他峰的弟子,也是没有师尊相互通告允许的情况下禁止入内的。这碧月湖,便是成了有情人们的相聚定情之地。

玄宗内一般弟子都不允许下山,但石亭峰上一共就两位弟子,莫无言也没有刻意强调不准出山,平时也比较随意。但风无尘和肖侯也还是很少下山的,除非来这湖边钓鱼,纵使如此,风无尘十五年来也仅仅下山了五次。肖侯则更少,从八岁那年被师傅带回山上后,就再也没下过山。

“师弟这性格倒也是有些天真,不过也挺可怜的,听师傅说是全家被灭门,唉。”风无尘自言自语着,旋即又想到了自己,苦笑着说,“我也好不到哪去,连父母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呢。”

风无尘来到湖边,将鱼篓放在一旁,便悠悠然坐下钓起鱼来。其实修道之人根本不必钓鱼,随手一抓都可以轻松抓起大量的鱼,之所以风无尘愿意用鱼竿一条一条的钓,那是因为他觉得这也是一种修身养性。

不知不觉,月亮已经升到了半空,风无尘看了看鱼篓里的收获,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我一条,师傅一条,师弟。两条,四条够了。”说罢,便将鱼篓里的另外四条鱼倒回了湖里。

“啧啧,小家伙还真是懂得取舍啊。年纪轻轻有这般心态,实在是难得!”一道苍老的声音从背后穿来,风无尘皱了皱眉,回头看了一眼,却没见到一丝人影,“什么人?”风无尘问道。

“小家伙,到这边小亭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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