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阁外,寂寥无声,唯有一排银甲兵矗立,像是铜墙铁壁一般,截断了内部一切动静,翠绿大门闭合,也有修士欲进去一观,都被阻挡在外,不可入内。
清雅阁中,一位白衣少年脚踏虚空,手中一把如水一般泛着波澜的长剑,衣袍翩翩,面容清秀,眸中微寒,不紧不慢宛若仙人降世,欲盖杀诸世邪魔。
那少年下方,亦有一位衣装华丽的青年,眸中染血,戾气喷薄,手中一杆如血魔枪,犹如修罗欲弑天,扑杀而上。
“受死!”魏青大吼,提枪一捅,枪尖隐隐泛血芒,凶戾惊人。少年冷笑,不做回答,只是一剑劈落,那剑柔弱似水,连绵无尽,落在枪头时,竟作一软尺般将其缠住,不能抽,不能拔。
“死!”魏青怒喝,一抖血枪,竟逆那软尺一般的剑,直逼风无尘胸口,风无尘愕然,连忙将秋水抽回,堪堪躲过一刺。
“棒槌!”落莲仙子见状,心中轻哼,隐隐有一丝报复般的愉悦,秋水性柔,常人使用,若与不凡之器相争,则软如棉布,不能力敌。
显然风无尘着道了!秋水剑像是软尺一般,被他握在手里,软嗒嗒低下头,像是一条死蛇。
“我去!”风无尘心中暗骂,魏青得势,连连出手,枪若猛龙,皆刺要害,风无尘唯有闪躲,甩着手里那根“软尺”不断窜逃。
底下众人皆看在眼里,看那少年被“追杀”心中也有些畅快,要不是这登徒子敢包双莲,他们也不会来,也就不会面临这场生杀大劫了!
地上两具“尸首”不知怎地翻了个身,仰面朝天,无神的眼珠子悄悄跟着空中追逐的二人旋转。
“那小子好像打不过。”胖胖的“尸首”传音说道,他嘴角流涎,面色苍白,屁股上的断戟不知何时落在身上,上面的血渍早已干枯发黑。
“你只看到表面,虽然看似被追杀,但他境界远胜那堕魔的小子。”那具干瘦苍老的“尸首”传音道,他头顶一块红色遮羞布,盖住了双眸,也不知是怎么看见空中追逐的。
“远胜?”小胖子死人般的脸上,短小眉毛挑了挑,“我怎的没看出来?”
“静观即可。”老头子说了这句,便无声息,又变做一具凄凉尸首模样。
“你只会跑么?!”魏青嘶吼,眸中血色愈加浓郁,他面色戏谑,阴阴桀笑,再度枪出如龙,欲逼退风无尘。
“哼。”风无尘莫名一哼,不再摆弄那“软泥”剑,而是抬起左手,伸出两根修长手指竟向那泛着戾气的枪头夹去!
全场哗然,就连伫立半空的几人也都微蹙眉头,不思其解,这般作为,肉身对拼宝器,与找死有何区别?!
地上那小丫头一双美眸中也泛着讶异,但随后一黯,摇了摇小脑袋,从身上摸出一张玉符,似是已经看见风无尘落败,随时欲出手。
唯有那两风无尘同行的白衣男子不曾露出讶异表情,静静观看。
“他真的没问题?”雪幽幽悄然说道,显然心中还有怀疑。
“放心吧。”夏英杰谈笑自若,眸中带着坚定信念看那少年,别人或许不知道,但他最清楚,在剑界只需过第一关,寻常同境界者,几乎不能伤其体肤,何况风无尘八关尽数通过,在肉身与元魂上更是今非昔比,不可同日而语!
魏青见状,更是大喜,眸中一抹残忍之色,冷笑道“狂妄!我定将你做成人彘,让你不得好死!”而后一抖枪杆,将其抛起,一掌拍在枪墩,只见那血枪犹如一条赤**龙,激射而去。
风无尘面无惧色,清秀面庞隐有笑意,雪衣翩翩如若仙人,依旧两指并出,神色淡然,任那长枪扑杀而来,轻轻一夹。
“嗡!”
“唉!”众人一叹,眼前浮现那一枪穿手去,震碎了漫天血雾的场景,而后便是那魏青猖狂大笑,声音刺耳。
但,过了片刻,也未听空中有人大笑,众人抬头看去,尽数愕然。
只见那白衣少年无损,两指夹着血枪,任其震动,不能进,不可退,像一只蚁蝼般颤抖。
“真的夹住了?!”小胖子惊呼,惹得一群人低头看,只见那小胖子口角流涎,面皮泛青,显然已死,而后连连暗道错觉,又抬头看去。
只见一旁躺着的干枯尸首手里抓着一截断戟,插在小胖子屁股上,还在淌血。
落莲也是惊讶,美眸大睁,看着那犹如战仙一般的少年,不知想着什么。
“你.”魏青面色一变,抬手欲召回那血枪,但血枪颤抖,竟不听使唤,依旧被风无尘夹在两指之间。这可是他的心道宝具,乃与他心灵相通,此时他当然感觉得到,血枪死命挣扎,但那两根手指犹如两座大山将其夹住,不能挪动寸许!
“你这厮闲事管的太宽!”风无尘冷笑,也不管那一旁俏人愈来愈红的脸颊说道,“我与我小妾相聚,管你何事?冲来受死,真是可笑。”
一旁俏人听的心中羞愤,秀拳紧握,恨不能抽自己两嘴巴子,方才想让风无尘引起众怒才出此下策,不料魏青一人冲去相争,这也就罢了,还被其两指夹住心道宝具,风无尘这厮还真当众唤她小妾!
底下众人见那半空俏人儿也不反驳,透过青纱能隐约见那倾城俏容泛红霞,惊呼声此起彼伏:
“还真是小妾?!”
“孽障啊!何等福缘!竟然能娶这般仙子!”
“记住!这还是妾!不是正房!乃是纳妾!”那道阴阳怪气的声音有贱贱响起,此时却不能闻其出处,也无人有心关注,因为这件“纳仙为妾”的消息实在是太惊人了!
“噗!”落莲娇躯轻颤,青纱上又是一抹嫣红,她内伤未痊愈,三番两次受气,直接吐出一口鲜血。
“敢亵渎落莲,你受死!”魏青盛怒,谁敢在他面前这般说落莲,落莲可是被他视作禁脔,不许别人胡说八道,哪怕言语亵渎都是死罪!魏青震怒,直接扑杀上去,一手抓住血枪,就欲直刺,但只是一瞬,他面色骤变,因为他用尽全力,但眼前少年犹如一座大山岿然不动,任他刺拔,皆不能动分毫!
“你方才说收她为禁脔,我可是听在耳里的。”风无尘不愿跟一个堕魔之人多谈,只是一言便止,而后不再夹着枪尖,直接将其枪头抓住,猛地使劲,竟将魏青扯了个趔趄!
“今日我便替落莲教训教训你!”风无尘大喝,竟然挥出那软泥般的秋水剑,劈在魏青身上,只是一下,就是一条惨红血痕。
魏青吃痛,连忙撒手,捂住右臂上的伤口,连连后退,风无尘自然不会任他逃窜,得势追击,秋水剑在他手里犹如一条鞭子,挥舞的虎虎生风,抽在逃窜的魏青身上,一声脆响,而后便是鲜血喷涌!
只见半空,那少年白衣似雪,他一手抓着血枪当棍使,一手拿着“软鞭”狠劲抽,打的魏青狼狈逃窜,不消片刻,就是衣衫破碎,惨叫连连。
“我左手打狗棒,右手抽狗鞭,踏遍人世间,打尽天下狗!”风无尘口中念叨,挥舞棒鞭,眸中神采飞扬,表情睥睨天下,场上众人都嘴角微抽,欲要发笑,粉衣小丫头直接不顾形象笑出声来,捂着肚子,亮晶晶的大眼睛弯如月牙儿一般,笑声动听如若摇铃。
“噗!”魏青吐血,只见他的心道宝具在风无尘手里当棍使,还被称作打狗棒!最可恨的是,这棒子打的就是自己!
但此时不得不退,只见“打狗鞭”舞动,带起劲风抽来,魏青堪堪躲避,那毕竟不是真的鞭子,乃是秋水剑!若是打中,不只是痛,而是血花四溅!
“嘭!”一声闷响,只见那根赤红“打狗棒”猛地敲在魏青身上,将其打的五脏颤动,手骨欲裂,魏青心中忽的响起打狗棒这个名字,再见那根血枪,心中闷痛,又哇的一口鲜血吐出。
不远处,魏伐伫立半空,眸色不善的看着风无尘。几欲出手,但虎眸中神色一闪,止住步伐,静观那白衣少年胖揍魏青。
“魏伐你这狗奴才还不出手?!”魏青怒吼,嘴角淌血,无比狼狈。
“你这傻狗,该当头棒喝!”却听一声呵斥,魏青眼前一黑,乓的一声,那“打狗棒”便敲在他的脑袋上,满是污血的额头立刻肿起一个大包。
魏伐闻言,心中大怒,干脆立在那里,充耳不闻,不做声响。
“噗!”魏青再度吐血!风无尘真得个给他来了个“当头棒喝”!
“住手!我是魏家大少!你这般.”魏青话语未尽,只听一声“棒打狗头!”而后脑袋一晕,又挨了一棒子!
“你!”魏青捂额吃痛,只见他额头包上顶包,犹如一个宝葫芦,眸中血色喷涌欲出,恨不能将这眼前少年蹂躏致死!
“你什么你?!看棒!”风无尘冷冷一笑,大喝道,惊的魏青连忙急退,双手护着额头,等了片刻,也未见风无尘袭来,抬眼一看,只见那少年伫立虚空,眸中带着戏谑,就那般看着他。
魏青面色羞怒,知道被耍,连连仰天大吼:“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