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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家辱

一天早晨,顶着熊猫眼的小陆璃,很早就起床为陆百川准备早餐了。

因为接连五日,小陆璃的哥哥,陆羽一直处于昏迷之中。

小陆璃既担心又惶恐,除了准备饭食,就整日整夜地陪在陆羽的身边,期盼着奇迹的出现。

他答应过她,一定会照顾她至成年,甚至成婚。答应的,就一定要做到。

今日和往常一样,陆百川一边安慰,一边等待着早饭。

忙碌的小陆璃终于做完了所有的事情,然而,正当两人开饭的时候。

一道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桌子旁,拿起饭碗开始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小陆璃嗅着空气中熟悉的味道,看到那道身影,泪水忍不住地流了下来,但是她笑得很开心。

陆百川则是很震惊,按照常理,陆羽应该死了,怎么会自己起床,而且跑来吃饭呢?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回光返照?

他不清楚,也十分不理解,紧皱着眉头,但是心底却是激动的,以至于双手都在颤动。

两个人怀着不同或相同的感情,一直盯着在旁若无人吃饭的陆羽。

陆羽的双目依旧那般空洞且无神,整个人木讷讷的,像一个活死人。

吃过饭后的陆羽,就愣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爷爷,陆羽哥怎么样了?”

小陆璃挽起耳畔秀丽的发丝,怯怯地问道。

陆百川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轻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陆羽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切都要看他的造化了。”

“哥哥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小陆璃看到陆羽的那一刻,就坚信着自己的哥哥,一定会好的。

今天,青灵镇的街道上异常热闹......

“听说,今日凌家的冰美人凌雪要去陆家退婚。”

“这婚一定要退,现在谁不知道,陆家出了一个废物,现在更是一个傻子。”

“现在的凌家要比陆家强大,不知道陆家会怎么应对?”

“唉!要说那个傻子还真是可怜,死了爹,家族没落,现在还要蒙羞。”

......

庞大的队伍,浩浩荡荡地穿行在道路上,最前面的是是八位修幻境强者,接着是四位是通幻境强者。

然后,是骑马的凌家三位大人物,为首的是凌远,凌雪的爷爷,右侧是凌旷,凌雪的父亲,左侧是凌仁,凌雪的二叔。

再者,就是六人所抬的花轿,花轿前后各有六位小侍女。

而花轿中人物,自然便是青灵镇所称“冰美人”,凌雪。青灵镇四大美女之一。

一袭冰蓝色的水纹连衣裙,乌黑的青丝齐腰,黛眉弯弯,眼眸如水,琼鼻挺翘,鹅蛋脸,不施粉黛就已经美妙绝伦。

她比陆羽大了一岁,胸脯已经初具规模,如同水蜜桃一样,展现着青春的活力与魅力。

而且,她的性格很清冷,对于不入流的人,非常不屑。

因而,人们把此女叫做冰美人。

轿子后边是以往陆家送往凌家的聘礼,现在竟然被人原封不动地抬了回来。

这是赤裸裸地打陆家的脸,同时也显露了凌家的强大,正可谓一举两得,凌家又怎会放弃这样的机会呢?

作为主事人的陆家,现在已经焦头烂额了。

陆家的实力现在已经大不如从前,被对方欺凌到头上,只能慎重以对,以免使陆家再次陷入困境。

在陆家的祠堂已经聚满了陆家的核心长老,最前方是陆东胜,次之是陆严峰。

现在的陆严峰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发丝已经花白,皱纹也多了许多,以往不经常参加陆家重要的会议,现在则是事事参与。

而且,陆家内部也化为了两个分派,以陆东胜为首的一路,和以陆严峰为首的一路。

当然,还是以陆东胜为首的一派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因而,此次的会议,存在了两种态度。

一种是坚决反对,一定要维护陆家的颜面,是以陆严峰为首的一派。

另一种是让陆羽独自承受,牺牲陆羽,维护全族的利益,是以陆东胜为首的一派。

“当初,是陆羽那小子决定迎娶凌家的凌雪,也是百川家主私自决定的,并没有通过族老会,应该由陆羽出面解决。”

“可是,他已经是一个傻子了,还要让他背上这样的羞辱吗?”

“正因为他变傻了,我们此举才是最正确的选择。难道你想与凌家为敌吗?”

......

陆家祠堂内,已经因为这件事吵翻了天。

最后的决意,依旧是陆东胜一派获得了胜利,要陆羽独自背上家族的耻辱。

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陆家的后院的那间破旧的瓦房内。

“欺人太甚!”

陆百川冷哼一声,干枯的右手因为用力,竟将手杖捏的粉碎。

“爷爷,陆羽哥真的会从此沦为笑柄吗?”小陆璃哭得梨花带雨,既愤慨又无奈。

陆百川怜爱地看向坐在一旁木讷讷的陆羽,有些心痛,也非常的无力,没有回答小陆璃的问题。

小陆璃希翼着陆百川说些什么,但是得来的却是沉默,擦去泪水,握了握秀拳,道:“我明白了,我会帮陆羽哥的。哥哥虽然傻了,可是我还没有。”

一位下人走到门口,不耐烦地道:“家主有令,带陆羽前往礼堂。”

小陆璃自己整理了一番,然后又为陆羽整理了一番,领着陆羽离开了瓦房。

陆百川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最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陆家的礼堂位于陆家的前院,是专门用来迎接宾客用的。此时。这里已经聚满了人。

在礼堂首位自然是陆东胜和凌家的凌远,这两个人都是两个家族的核心之一。

凌远拱了拱手,笑颜道:“此次,叨扰东胜兄了。”

“哪里!哪里!只是不知凌远兄如此阵势,是所为何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事关我孙女的婚姻大事,才不得不来此一趟。”

凌远朝着门口的凌雪招了招手,说道:“来,雪儿,向你的东胜爷爷行礼。”

凌雪则是十分乖巧地款步而来,微微欠身道:“见过东胜爷爷!”

其实,凌远的到了也是一种震慑。他害怕自己的孙女可能被对方吓乱了方寸,害怕凌家在此丢了面子。

现在的陆家,已经不是独霸青灵镇的四大家族之首了,而且实力远远不如从前了,自己没必要在害怕陆家了。

以前,之所以让凌雪接近陆羽,是因为陆羽的父亲是武道天才,陆家的强大。

现在的陆家,这两样优势已经没有了,已经不足为惧了。

所以才敢这般,大摇大摆地走到陆家礼堂。若是以往,他们只有卑躬屈膝的份儿。哪还能这样嚣张!

陆家真可谓成也陆天,败也陆天。

因为陆天的存在,陆家进入鼎盛时期,一举成就四家之首的地位,也因为陆天得罪黑狼帮,陆家败落。

“老狐狸,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陆东胜示意了凌雪一下,心中却在暗骂。

陆东胜看向凌远,针锋相对,冷声道:“只是凌远兄,此事是陆羽及兄长自作主张。所以,我也无权应允啊!”

凌远在心里,却是冷笑着:“老家伙,看你这次怎么保住陆家的颜面。”

“不过,世人都知道陆羽公子已经傻了。难道让老夫的孙女嫁给一个傻子?”

“让一个傻子和一个无权的废人来说,东升兄莫不是认为老夫也傻了?”

陆东胜冷峻的面庞微微抽搐,没有想到这个老匹夫居然这般强硬。

但是,陆严峰坐不住了,因为凌远已经触及他的底线了,冰冷的眼眸扫向凌远,寒声道:“你说谁是废人?你敢再说一遍,今日休想再踏出陆家一步。”

磅礴雄浑的灵力波动兀然间出现在礼堂,陆严峰早已站了起来,逼视凌远。

说自己的兄长是一个废人,这是对兄长的大不敬,让他岂能容忍?

凌远此时已经蒙了,早就听说过了陆家的武痴,却从未见他出过手,甚至有人传言,他已经追上了陆穹宇。

此时,陆严峰的暴起,使礼堂的气氛瞬间低至冰点,任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甚至于陆东胜也没有想到,三弟居然在此时爆发起难。

宏大的礼堂,寂静无声,甚至大气不敢喘一下,气氛紧张到了顶点。

“家主,公子陆羽带到。”

一位陆家下人倒是打破了礼堂的寂静,不过也是汗淋雨下,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上了。

只见一位身穿白衣,乌黑亮丽的发丝披肩,柳眉弯弯,眼眸碧波如水,小脸无暇如玉,粉唇如花的小丫头,纤细的小手牵着一位少年缓缓走来。

这个小丫头自然便是小陆璃,少年便是傻子,陆羽。

小陆璃没有看向礼堂的任何一位大人物,甚至于陆东胜,陆严峰。

她牵着陆羽走到了凌雪的身前,上下打量了一番,点评道:“长得不错,配得上我哥。”

突如其来,不咸不淡的一句话,惊掉了一地的下巴。

甚至于当事人,凌雪都蒙了,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说了这样一句话?难道我还配不上他?

小陆璃接下来的一句话,倒是惹得群起激愤。

“只是心太黑了!”

“大胆,哪里来的野丫头?竟敢污蔑我家小姐。”

说话的自然是凌家在门口的下人,他们愤怒的火焰,很想将小陆璃燃烧成灰烬。

甚至于,陆家的一些人也觉得此举不妥,还有一些人胳膊肘向外拐,应声指责小陆璃。

凌雪也在此时恢复了镇静,指着小陆璃身后的陆羽,冷笑着反问道:“你认为世上有谁愿意嫁给这个傻子吗?”

“我愿意!”

小陆璃挺了挺微微隆起的小胸脯,清了清嗓音,很坚定地道。

寂静!寂静!

礼堂内,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静,再次惊掉了一地的下巴。

蒙了,凌雪在刹那间彻底蒙掉了,但是,还未清醒,就迎来了小陆璃接下来打脸的话。

“你不配嫁给我哥!”

凌雪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或者该做什么。

可是,小陆璃已经牵着空洞无神且木讷讷的陆羽往回走了。

“胡闹!这简直是胡闹!”

周围响起来人们无情的批判。

“我才不会嫁给一个傻子。你愿意,你就嫁,你个大***?”

凌雪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性,已经完全失去了身为女子的矜持,接下来的一句话,再次惊掉了一地的下巴。

寂静!寂静!

礼堂再一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已经带给人们太多的震惊了,人们已经合不上嘴巴了。

凌远的脸早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青筋暴露,似乎随时都会暴起。

他冷哼一声,一甩衣袖,带着众人离开了陆家。

陆东胜的面色不是太好,小陆璃的出现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这次,陆家虽然挽回一些颜面,但是已经得罪了凌家,陆家以后都将面对更大的考验。

相反,陆严峰倒是很欣慰,从心底里是高兴,虽然陆家不如以前了,但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而此事的主角,已经回到了破旧的砖瓦房。陆羽就像活死人一样,被小陆璃牵着手走进了房间。

进入房间的那一刻,小陆璃就忍不住落泪了,哽咽道:“陆羽哥,以后我都会陪着你。无论你走到哪里。”

然而,想要的回应并没有,只是陆羽笔直地站着,眼神空洞地看着她,看起来木讷讷的。

陆百川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门口,望着那对可怜的兄妹。

心里既怜惜,又疼惜,既无奈,又无力,也忍不住落泪了。

小陆璃已经看到门口的陆百川,迅速抿去面颊的泪水,故作疑问道:“爷爷,你怎么哭了?”

“没事,爷爷的眼里进沙子了。”

“爷爷,快进来,我马上去准备晚餐。”

小陆璃搀扶着陆百川走进屋内,安抚其坐下,轻声道。

陆百川轻“嗯”了一声,挥了挥手,示意她。

然后,他看向木讷讷的陆羽,有些苦涩,又有些恨铁不成钢,述说道:“陆羽,如果你没有傻,就快些清醒吧!”

“小陆璃已经为你做了很多事了,你不能让这样一个柔弱的孩子扛着你这幅重担吧!”

“我知道,这次事件,是我考虑不周,是我对不起你。”

“可是,爷爷也希望你能够继承你父亲的意志,成为一代强者啊!”

“这次事件后,二弟,也就是你二爷爷一定会为难小陆璃的,你如果不能尽快清醒,我们就很难在陆家待下去了。”

“难道你忍心看着小陆璃带着你和我这么一个糟老头子露宿街头吗?”

......

半夜,陆羽的眉心再次亮起了微弱的白光。

在陆羽的灵魂识海之中,那双血红色的眼眸,紧盯着已经破烂的陆羽。

“你究竟是谁?放我出去。”

破碎的灵魂体,疯狂地呐喊着,咆哮着,他已经快要被逼疯了。

若不是,强大的意志支撑着他,恐怕他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啊~啊~啊~”

灵魂体陆羽再次寸寸崩裂,破碎至粉末,飘洒在了灵魂之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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