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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追忆

翟秋灵立于山峰之间,凌于半空之上,凝视着眼前的山岩,幽幽叹了一口气。虽然心中觉得有些不对,但只干看着着实也看不出什么。忍不住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黄澄澄的果子,往嘴里递去。妖!迅速把果子拍进嘴里,翟秋灵一念间,腰间剑已执于手中。

轻轻一推,剑向下方急袭而去,击中了欲要偷袭的妖物,一只丑陋的长虫。长虫自下而上跃起,剑尖虽抵住了冲势,却未伤其分毫。翟秋灵五指并拢,单掌前推,长虫却似有预知般闪过,叮的一声,剑尖刺入山石间,立于岩上,长虫侧身落入地面,倏忽不见。“好硬的山岩。”翟秋灵收掌,剑已回到手中。刚才一番动静,几位师弟已经聚拢过来。

“何镜!”如刚才一般动作,长虫向上急袭而去,目标正是何镜,然而早有一根绳索等它撞上,绳索骤然泛出紫光,将长虫捆得结结实实。四人同时出剑,剑光交错间,长虫忽然化为虚影,弥散于无形。“莫杨!”忽而数百长虫跃起,离莫杨最近的黑衣少年撑出灵气护体,御剑飞向莫杨下方,挡住数十只长虫。“轰轰轰轰!”一只只长虫不断撞上二人,而后又化为青烟,仍有长虫不断跃起,好似无穷无尽一般。灵气护体消耗灵气实在太快,二人虽然无恙,却已经渐渐不支。翟秋灵单手执笛,一声尖锐的笛音。同一时刻,莫杨,泉皆觉得脑海一痛,然而长虫表现得更明显,一只只长虫正凌空而上,骤然间又向下坠去,何镜闭眼不动,一颗珠子散着莹莹白光,左冲右撞,长虫触之即散。“叮。”清亮的声音。珠子止在一条长虫上,还在咻咻的旋转,然而不得寸进。长虫张口,一道强光击穿黑衣少年。少年抚住心口,是一个狰狞的大洞。少年恨恨地注视着长虫。

何镜凝神,珠子疯狂旋转起来,挤进长虫体内。“爆。”轰然巨响,扬起漫天褐血。褐血带着热气喷薄而来,黑衣少年又撑起灵气护体,牵动伤势,皱眉吐出几口鲜血。

翟秋灵投出四只小棍,小棍交错一起,幻出一个虚影,瞬间又凝实,山峰之侧,现出一座空中楼阁。四人踏上空中楼阁,莫杨,泉立刻站立不动,聚灵气调息。何镜拿出一方小盒,输入灵气,小盒散出阵阵蓝光,纹路渐渐清晰,小盒如花瓣般一片片剥落,现出所藏之物,散着耀眼紫光的丹丸浮于何镜手中,“泉师弟,快服下此丹。”黑衣少年一言不发接过,送入口中。胸口白光耀眼,刹那间又散去,露出如玉肌肤。莫杨递过自己的长衫,泉立即穿上,然后对何镜行礼,“谢过师兄。”踌躇几下,不甘发声:“险些丧命,实在丢脸。”莫杨笑道:“跟着大师姐还要什么脸面,把这些没用的东西丢了吧。”“正是正是,”翟秋灵接过话头,静静望向脚下,又变得寂静的荒山,“何况此妖未死,或许还毫发无伤,泉师弟伤势已愈,仍有机会手诛此妖。”何镜正声道:“此妖实力并不高强,我与大师姐一人皆能胜之,但其手中妖器幻化分身,尚不知极限几何,可惜我方步入七重境,未来得及修习辨妖之法。”翟秋灵洒然一笑:“要逼出此妖并非不可能,何镜师弟不能一搏,便由我来吧。”

“妖怪!妖怪!”“妖怪!仙长!仙长!”……早已显出身形,喧哗与惊吼中,一只斑斓长虎一步步迈进,许多人抱成一团远远观望,不敢向前。盘黎村,许衡的故乡。体内无穷尽的灵气有了用处,全力催动下,一切清晰可见,村中有1441人,其中3名人族修士,只是许衡呢?许衡在哪里?只是一步步向前迈进,向着最后弥有许衡气息的地方。应当是,许衡的居所。看着眼前的灰瓦青砖,错落有致,便如这些一样吗?

时间的辨识,亦是许衡所教。无尽的空虚里,除了为偶然得到的知识而惊喜,幼虎只是倦倦的推算时间,想着自己要这样度过多少年头。二十一年前,幼虎两岁,许衡十岁,那是幼虎与许衡的初见之日。

远望那座山峰,自两年前便骤然变得不同,荒芜一片,与周围格格不入。村中有大胆去查探的大人,只是一脸惊心动魄的逃回来,言山中有妖虎作祟,踏入山中如入传说中的鬼域,村民不敢再探,只是将此山命名为阴山。剑神宫的仙长也早已来过,只是身为仙人又不肯捉妖,那么修仙又有何用?少年踌躇数次,终于决心备好行囊,不辞而别前往阴山。

少年走了5天,一路的犹疑与决念,终于抵达阴山脚下。幼虎惊讶的看着这个不肯转身逃跑的孩童,未来得及思考为什么,颤抖着的少年呀的一声从背后抽出铁棒,冲上前来要斩妖除魔。

时幼虎体魄未长,不通法术;少年未带足干粮,半饿了一日。一人一虎战得可谓惨烈。最后一人一虎相邻者躺在地上,都是浑身伤痕,一丁点都动不了。幼虎的身体还不能自行恢复,幼虎躺在地上,只觉得这本不明亮的世界愈加昏暗。而这昏暗世界忽然现出一个人影,一身黄袍,幼虎忍不住想要畏惧,又倔强抬头。

“可惜可惜。”黄袍人叹道。长袖一挥,一青一红两枚丹药缓缓飘下,落到幼虎嘴边。莫名的香气,幼虎努力吞下一枚,顿觉精力充沛,伤痕渐渐消失。救我吗?一枚丹药足矣,那么另一枚是作何用呢?幼虎御气托着剩下的丹药,望向地上的孩童。许衡吞下丹药,流血立止,重生的喜悦,忍不住热泪盈眶。黄袍人并不阻止。“丹药尽是给你的。”黄袍人又叹一声,“可惜可惜。”消失不见。

许衡以后经常来到此山。念宁心咒,许衡自行将灵气推入三重境,十四岁,少年意气洋洋,走出山村,要徒步以量天下,访名川山河,五年后归来,灵气皆废,心灰意冷。

许衡再见故友,对五年来的事只字不提,却多了许多废话。许衡知道怎样让幼虎只听不答。“小黄。”“小黄。”

时光冉冉,如今我脱困而出,故人又在何方呢?心中明了,却只是一步步向前走去。

一道飞剑疾来,凛然不动,飞剑却逆卷而出,插在地面,裂出一条沟壑。眼前是一个剑眉星目的少年,“大胆妖孽!竟敢前来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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