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瑾瑜想跟很多人道别,但思来想去也只有老伯了。
在老伯家吃了午饭,瑾瑜就要告辞。期间当然少不了谢师恩一类感恩的话,老伯也直说她是自己教过的最出色的学生,是学校的骄傲;美国才是适合她的天地等等。
临走,小逸还一直缠着她,他虽然还小,但那高智商也不是盖的,“出国”是什么意思他也理解。想到很长时间都不能见到瑾瑜姐姐,他就很难过,一抽一抽的哭着。
瑾瑜千骗万哄、答应他一大推条件才安抚好他。小逸的世界很单纯,喜欢谁不喜欢谁,他都表达得很直接,她希望小逸的童年可以更美好,一点欺骗也没有,所以,答应他的她一定会做到!
回到家,刚好七点。
“爸妈,我回来了。”每次进门,瑾瑜第一句话都是这个,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
“回来了?快来坐,和爸爸妈妈聊聊。”方妈拍拍身边的位置叫瑾瑜。
“怎么?忽然发现舍不得我了?”瑾瑜坐下抱着方妈,头歪在她肩上,开着玩笑,想到要离开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家,她心里也很沉重。
“是啊,从小到大,你还没怎么离开过我们呢。突然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妈妈还有点不适应呢。”方妈煽情道。
“妈……”
“你就想着我像读高中时一样,隔三差五的就回来了,这样你就不难过了;而且想我了,你们可以去看我啊。”瑾瑜安慰母亲,今天她说得最多的就是安慰的话了,其实她心里是最苦的,却一点也不能表现出来。
“……也不知道这一辈子我还能不能再去美国一次?”许久,方妈才意味深长道。方爸听着,眼神幽深的看着她,握着她的手,是安慰,也是阻止她说下去,否则瑾瑜该怀疑了。
瑾瑜心里装着其他事,没怎么注意听,所以没领悟到方妈的意思。
“这有什么难的?您要实在不舍得花钱,最多两年,我就能赚钱给你们花,到时你们就可以来看我了。好不好?”瑾瑜不是自负,她说的是事实,两年,只要她想,就能毕业,剩下两年,她可以什么学位都挣得。
“好。”方妈笑着,其实她说的不是这个意思,美国对她来说并不陌生,只是这些瑾瑜一直不知道,等有机会再告诉她吧。
“对了,妈妈有样东西要给你。”差点忘了,看着茶几上的盒子,方妈才想起来。
瑾瑜好奇,“什么啊?”不会是特产小吃或是别的吧?
“这个。”方妈拿起盒子打开,摊到瑾瑜面前。
看见盒子里躺着的东西,瑾瑜惊讶得说不出话,老妈什么时候对玉有兴趣了?
“喜欢吗?”方妈紧紧盯着瑾瑜,怕吓到她。
“嗯。”瑾瑜猛点头,岂止是喜欢,她简直一眼就爱上了。
她本来从小就对玉没有免疫力,每次去河边玩,只要看见有像玉一样的石头,她都会捡着,阳台上每个花盆里都装了不少,她的背包里还随时放着几颗,无聊时,她就拾捣它们。
“妈妈,这是你什么时候买的?”瑾瑜看不懂古董,并不知道方妈手中的东西价值连城。她只知道看着很漂亮,通体的莹白色,不含一丝杂志,还发着白白的光圈,戴在手上一定很漂亮。
“这不是我买的,至于是怎么得来的,你不要问,时间到了,你自会知晓。”
“但是,小瑜,你要答应妈妈,从现在开始,你永远不能把它摘下来,也不能把它显示在人前,无论是谁,你都不能告诉他,你有这个东西!”方妈边凝声嘱咐边取出手镯套在瑾瑜的左手腕上。
是的,令瑾瑜眼冒星光的就是一只白玉手镯,她不知道那是方妈的传家宝,向来传女不传男。
“妈妈,那这个东西一定很贵重吧!女儿不能要。”瑾瑜说着就要摘下来,万一她哪天不小心弄丢或弄坏了怎么办?
“小瑜,这个东西不仅贵重,它对你还很重要,记着,到了美国,它比你的命还重要,你要好好保护,不能弄丢,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它的存在!”方妈阻止她的动作,美国不比在国内,这个东西丢了,意味着瑾瑜的命也快没了,可不把这个东西给她,她该有的身份、该有的一切终将和她擦身而过。
“妈妈,这到底是为什么?”明明放在妈妈这里比较安全,为什么一定要给她呢?
“妈妈只能告诉你,你心里多年的疑问只能在美国找到答案,答案的关键就是这个手镯,其他的妈妈不能告诉你了。”
“小瑜,一定要好好记着妈妈的话!知道吗?”
“妈妈,我知道了。”瑾瑜双手捧着那个装手镯的精美的盒子,重重点头。至于方妈说的她多年的疑问,她并没有多想,最近发生的事太多,她想不起自己有何疑问了。
又陪着父母聊了会别的,瑾瑜才上楼回房间,她手里除了那个盒子,还多了一封信,那是走时方妈才塞到她手里的,说是邮差下午送来的。
瑾瑜打开灯,蜷着腿坐在阳台的躺椅上,她把盒子放在一边,拆开信封。
信是定时送的,三天前就寄到邮箱了,规定今天才要邮差送来。
亲爱的瑾瑜
你好
当你看见这封信时,我、外婆、妈妈、堂嫂和尔阳已经到了G市。
请原谅我没有勇气当面和你道别,好几次到了你家门前,想起你伤心的样子;想起你有多么不想见我。我就退缩了,当初和尔阳打赌,我知道对不起你,可那是因为我想让你知道什么是爱?我记得你曾说过:你希望在十八岁时好好爱一场!尔阳的出现让我强烈感觉到你的机会到了,所以我才鼓动他来追你,但他是真的爱你,他的心扉只对你打开过!
妞,和你最后一次见面后,尔阳就病了,现在也还没好全。他一直打你的电话,手机都快打爆了你那边还是关机……看我,答应了他不告诉你的。妞,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最爱的好姐妹,这一别,不知何时再见,只希望那时你已忘了我对你的伤害,能心平气和跟我说说话,哪怕再不能像以前那样对我也没关系,我只希望你幸福,永远的幸福!
刘美溪
看完信,信纸已湿,字迹已变模糊,从看见第一个字,瑾瑜就忍不住哭了出来,短短的一封信,她足足看了十分钟,似乎想要把每一个字都深深刻在脑海里。
瑾瑜把信折好装进盒子,蹲在地上轻轻抚摸着面前的花朵,任外面再怎样翻天覆地,它们依然美丽的盛开着,在灯光的映衬下,它们的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神秘的白纱,美轮美奂,却让人不敢再靠近。
她和尔阳的感情不就如此吗?以前有多美好,现在她就有多不敢接近!
第二天一早,瑾瑜睡意朦胧的睁开眼,昨晚她凌晨才睡着,若不是想着今天她要去机场,还不得睡到大中午?
另一边,宁佳妮天一亮就来到谷槐家。
“姑婆,谷槐呢?”人未到声先到,这就是风风火火的宁佳妮。
说起她和谷槐的关系,她只有一句话:***!当然,她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
记得谷槐突然闯进她的生活,她妈是这样介绍的:谷槐的妈是她的一个远房姑姑,所以她要叫声姑婆,叫谷槐舅舅!当时她吃在嘴里的饭都喷了出来,后来喜欢上谷槐,她才恨死了这可笑的亲戚关系!
“佳妮来了,你谷槐舅舅在房间呢。”谷槐的妈妈在厨房应声。
来不及回应姑婆,佳妮就冲向谷槐的房间。
“谷槐!你开门!谷槐……”宁佳妮用力拍门,大声喊着,她才不叫舅舅呢。
“怎么了?”谷槐给佳妮开了门,再晚一步,他毫不怀疑她会把门拆了。
佳妮不回答,用力推开他闯进房,视线扫向四周。
“你在干嘛?”没发现问题,佳妮才回头看着谷槐。
“除了睡觉还能干嘛?倒是你,还有没有点晚辈的样子,不叫舅舅就算了,谁允许你乱进我房间的?”谷槐脸不红心不跳的转移话题。
“少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你哪都别想去!”佳妮直接坐到他的床上,被子虽然是乱的,但一点温度都没有,这只能说明谷槐早起了,在她进来前才又把被子打乱。
“宁佳妮!你又胡闹什么?”
“我胡闹?到底是谁胡闹?你以为跟着瑾瑜一起去美国就不是胡闹了?”佳妮大声嚷嚷,她从来就不是怕事大的人。
“你小点声。”谷槐急忙捂住她的嘴巴,紧张的看着门外,幸好他妈没听见。
“怎么?你也怕姑婆听见?那你想瞒着她去美国的事算什么?”佳妮生气的扯下他的手。
“你知道什么?小屁孩,少管我的事。”
“我不小了!告诉你,别以为只要跟着瑾瑜去美国,你就能感动她。”佳妮强调,她最讨厌谷槐说她小。
“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