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很明显的也不会玩这个游戏,所以不一会儿就被殷翔灌的有点醉意。权梅和何晓两个女孩子只是低头吃菜,偶尔的抬头听听我们几个闲扯。我的一瓶酒喝光了,殷巷把目标指向了我。我摇摇头,这个游戏我可不擅长。
殷翔:“试试吧,辩论队的怎么可以不会吹牛呢。”
我想了想,那就试试吧。就当玩了呗。
我轻轻揭开盖子,两个四点,一个六点。加入殷翔有三个四点,我最高可以喊到五个四点,否则他开我就得输。三个四点的可能性不是很大,但是也不是没有。我偷偷瞄了一眼他的脸色,殷翔脸色凝重的看着自己的色盅在沉思。这有两种可能,一是他的点数不怎么样,很杂乱。一是他的点数很好,他只不过是故意做给我看的以达到迷惑我的目的。我决定先叫一个数字来探探虚实。
我非常干脆的:“两个二。”
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因为一般来说人在说实话的时候底气是比较充足的,所以干脆利落的表述可以增加对方对你的信任度。叫完以后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殷翔的脸,用一脸诚恳的表情再次证明我说的是实话。
没想到殷翔更加的干脆利落:“三个二!”然后他一脸自信的看着我。
我有点为难了,因为我一个二点都没有。要是再叫上去他一开我就输定了。如果我换成别的点数岂不是在向他证明我刚才说的是假话。我盘算了又盘算,他这么一脸自信的看着我,莫不是和我想的一样,只不过是疑兵之计。兵法有云:“虚者实之,实者虚之。”我决定赌一把。
我:“我不信,开了。”
殷翔哈哈大笑,揭开自己的色盅。三个二点安静的躺在里面。我不由的有点郁闷,感情你那一脸诚恳的表情不是装出来的啊。仰头喝下一杯酒,我合上色盅:“继续来。”
这次是三个四点,这个点数很不错的。我看看殷翔,他怎么还是一脸郁闷的看着自己的色盅?难道他的点数还是不行?上一把我叫的是一个虚数,这次应该改换一下策略叫个实数了。我想了想,小心翼翼的试探:“两个四点。”
殷翔:“三个四点:”
我几乎可以肯定他有四点了,所以我放心大胆的叫出四个四点。殷翔看着我在思考,我一脸沉着但是心里窃喜,你不好叫了吧。你敢往上叫我就开,你叫别的数字我也开。反正你是喝定了。
殷翔突然揭开盖子:“我开了。”
三点,五点,六点。我又输了!我很郁闷的喝酒,上一秒我还端坐城楼观山景,下一秒我就成了狼狈逃窜司马的兵了。这种感觉让我很受打击。我打个酒嗝:“再来。”
这次的点子有点散乱,三点,五点,六点。我想了想决定还是小心一点,毕竟连输两把了。
我:“两个二。”
这个数字回旋的余地比较大。是个比较安全的数字,用来试探对方的虚实再好不过了。
殷翔揭开盖子:“我开。”
我脱口而出:“我靠。这你都敢开。”
看他的点数,居然一个二都没有。我这下是彻底的服气了。姜还是老的辣啊。老老实实的喝完一杯,我虚心的端起酒杯:“教练,我敬你一杯。真的太佩服你了。”
殷翔不客气的喝掉酒,然后问:“你知道你为什么老是输吗?”
我苦恼的挠挠头:“不知道啊。我觉得我的表情和语气没有太大的破绽吧。怎么每次就能被你给看破了呢?”
二郎扶扶眼镜:“是不是你的表情做的太过逼真了?”
殷翔摇头:“不是的。”
权梅和何晓也抬起头来很有兴趣的看着殷翔,因为大家都对能够窥破别人心理的本事很感兴趣。
殷翔夹一筷子鸡肉吃的毫无斯文可言,偏偏脸上还是高深莫测的表情:“你们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了。”
我苦笑:“我就怕我想的还不够复杂。”
二郎他们也一起很期待的看着殷翔等他揭露答案。
殷翔:“你每次开盖的时候都不知道用手遮挡一下,我都看见你的点数了。“
“噗!”二郎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这个答案也太出乎我的意料了,不过想来也是很有道理的。我们总是太过于在乎技术方面的细节了,却总是忘记一些根本性的东西。这就像一个男人见网友之前很缜密的计划着所有细节,包括吃饭喝咖啡看电影等等都详细的列了一个规划,可是一件事儿就能打乱他的所有计划。那就是,女网友是个恐龙妹。
殷翔打了一个酒嗝,恬不知耻的说:“这就叫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我颇为无奈的看着这个男人,憋了好久还是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发自内心的蹦出两个字:“我靠!”
接下来殷翔怎么都不玩“吹牛”了,他说要见好就收。我们大家聊聊天随便喝点就好。我和二郎都对这种行为颇为不齿,所以大家都以教练辛苦了为名,左敬他一杯,右敬他一杯。不一会儿殷翔也就熏熏然了。说到敬酒,我还是比较喜欢南方的方式,你只要端起一杯恭恭敬敬的送到对方手中就行。不像北方,你敬人一杯你自己就得陪着喝一杯。北方的方式比较公平,但是我觉得酒可能是唯一一个所有人都希望看到别人喝而自己不喝的东西了——即使这个东西是自己的钱买来的。
那天我们聊了很多,聊了很久。我们谈高考,谈理想,谈辩论,天南海北的胡吹。直到天快黑的时候,我们几个才醉醺醺的回到学校。临分手时,殷翔说:“下一场的题目出来了,大学生毕业应不应该鸿雁南飞。我们是正方,应该。”
二郎打个酒嗝:“这他妈怎么辩,都说在支持西部大开发,我们说鸿雁南飞。”
殷翔:“今天不提这个事儿,这个题目没什么难的。下周再说。”
我拍拍二郎的肩膀:“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对月,辩论的事儿交给下周吧。”不知道为什么,我刚听到这个题目也是心里咯噔一下,但是看到殷翔满不在乎的表情我的心里也跟着彻底放松了,这不会就是依赖吧,我心里想着。
二郎鄙视的看我一眼:“傻叉,是明日愁来明日愁。”
殷翔笑:“无所谓,我醉欲眠君且去,去他妈的去。”
我们三个大笑,殷翔扭头回宿舍,突然站住说:“以后别叫教练了,听着生分。”
我:“好的,老大。”
二郎有点诧异的看了我一眼,似乎在想为什么我会叫出这个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