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秋与玉芬疯狂地爱上了,自然,结婚登记提到了“议事日程”——他们商定在八六年腊月十六日去玉芬所在的乡民政所办理结婚登记。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想不到十六号这天偏偏下起了大雪。玉芬心想:这么大雪“相公”肯定不会来了;不过从心底而言,她很希望他“从天而降”,以解思念之苦;但又不希望他冒雪前来,因为这太危险了!
正当她思前想后之际,那个令他日思夜想的人突然推着自行车出现在他面前,只见他浑身上下冰雕玉砌一般,简直成了个雪人儿!
“你咋这么傻?!”玉芬赶紧将心爱的“相公”拉到屋内,一边拍打着他身上的雪,一边责备他太冒险,还穿得这么薄;又急忙将将自行车推到屋里。
她给建秋泡了碗鸡蛋茶,里面放了些糖,端给建秋喝。
建秋喝完后,问玉芬什么时候去登记?
“等雪停了,再去,”玉芬关切地说:“一路冰天雪地,快到被窝里暖和暖和”
她忘情地抓着他的手:“你的手这么凉!”
“只有这颗心是热的。”建秋就势将玉芬揽在怀里,将冰冷的嘴唇蜜贴在她的嘴唇上。
“建秋,别这样,”玉芬半推半就:“我妈快来了……”
“不怕,”建秋象疯了一样将玉芬抱到床上。
“建秋,”玉芬几乎是在哀求失去理智的建秋:“建秋,别这样——等结婚后再……”
建秋已经失去了理智,哪还顾得上这么多,他疯狂地亲吻着他心爱的人儿。
“建秋,你再不放手我可恼了!”玉芬用力挣脱建秋,整理着散乱的头发和衣服。
“对不起,玉芬,我太爱你了!”他见玉芬胸脯起伏,面含嗔怒,便学着京戏上的腔调,向玉芬恭施一礼:“娘子,小生这厢有礼了!”引得玉芬“噗哧”一声笑了,她回身指着建秋的额头道:“你这……” 她想骂他“疯狗”又觉得太重,最后忍不住笑了。
雪还在下。看来,办理结婚登记的事只好等到下午了。玉芬让建秋坐在炉子旁烤手,自己去做饭。
“为了将功折罪,今天由我来掌勺。”建秋夺过菜刀。
“那好,我倒要品尝品尝我们的大厨师什么超级手艺。”玉芬将围裙从自己身上解下来系到建秋身上。
“我今天给你表演我的拿手厨艺——‘豆腐红烧’”。
“豆腐红烧?”玉芬将不解写在脸上:“我只听说过‘红烧豆腐’……”
“这就叫做孤陋寡闻,”建秋摇头晃脑:“请看改革家如何改革!”
“好大的口气!”玉芬俏皮地捏住建秋的鼻子,顺势将两个葱头插进他的鼻孔,演戏似地解说道:“这就叫鼻子里插葱——装象!”
“娘子,手下留情!”建秋讨饶似的向玉芬拱了拱手,玉芬不知是计,便动了“菩萨心肠“;建秋趁机扯住了她的油黑的发辫,痛得她直喊“快松开!”
建秋趁机报复似地解说道:“这叫做‘开不成拖拉机就牵牛尾巴’。”
“好啦,好啦,别闹啦”玉芬几乎是在哀求。
“让我松开得有个条件,”建秋趁机进行“敲诈”:“得喊一声‘老公’”
“你真坏,”玉芬瞪了他一眼:“让我喊‘老公’没那么容易,”她自觉失言,恨恨地在他背上捶了几下:“我叫你坏,我叫你坏!”
“多谢娘子捶背有功,”建秋闭目合掌:“阿弥陀佛。”逗得玉芬笑弯了腰。
半晌,她忍住笑,给建秋擦了擦汗水:“快炒你的菜吧——我的‘改革家’”她见他还想调笑,便惩罚似地捂住他的嘴;继而给他卷了卷袖子,示意他炒菜。他挤了挤眼:“真是个好老婆。”玉芬向他吹了一口气,两手捂着耳朵:“难听死了!”
当建秋将一盘菜端到玉芬跟前时,玉芬尝了尝,皱了皱眉头:“这就是你的改革成果?——不就是‘红烧豆腐’吗?”
“你可真是小庙的和尚,”建秋将几片红辣椒撒到上面,象是在教学生似地一字一顿道:“这就是正宗的‘豆腐红烧’。”
“原来是这样。”玉芬顺手扯下头上的发筋,郑重其事地说:“现在我宣布:我不是你的未婚妻了,”
“什么?”建秋大吃一惊:“那是我什么?”
玉芬得意地指手画脚道:“是你丈母娘的亲女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