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朱要出嫁了,春风和雨然经常往她家跑,原本是下午去,有时候睡在朱朱家,几个姐妹趁着还没出阁,这般自在在一起的日子也不多,几人常常不离身。
李耘嵇原本觉得没什么。后来发现他自己上午要入宫述职,下午还相对有些空闲,偏偏春风在朱朱家,再来晚上见姑娘家的也不好,因此有大半月没见着春风。
李大官人不高兴了,要求春风改为上午去陪朱朱,下午就回家老老实实待着,春风想反对,李耘嵇就吃她豆腐,不仅吻她脸,还渐渐越来越放肆,吻她脖子,手更是到处乱摸,春风哪逃得过李耘嵇的手掌心,在李耘嵇的欺负下只能答应。
后面到了下午,春风就待在家里,李耘嵇就过了来,春风娘还要忙着铺子,没管他俩。春风看话本子,李耘嵇看典籍或是想着公务。
有时候春风在屋里憋得慌就拉着李耘嵇要去街上逛逛。男子对这种逛街是最烦的,李耘嵇也不例外,一回新鲜,二回就不耐烦了。
春风就要捉弄李耘嵇,反正要他不能专心待在屋里。不时给他头发编个辫子,或是在他本子上画点小猫小狗,李耘嵇由着她,惹恼了,就把她扯进怀里,一顿欺负。春风羞红了脸,没力气阻挠李耘嵇在她身上四处游走的手,但结果幸好不错,李耘嵇把她紧紧抱着,咬牙切齿的说:“真想把你给办了!”
然后李耘嵇就会同意陪她去逛街,殊不知那是李耘嵇怕真的在未成婚前把春风给就地正法了,何况那个地儿还是春风的闺房,春风爹娘随时都会回来。
朱朱出嫁的日子来到,她们未结婚的姑娘家都是在院里隔了帘子另开席,春风和雨然坐一边,这次李府作为多年的街坊也派了人来吃酒,是李耘嵇的爹李秀才,春风先来,故而没有碰见李秀才,开席的时候天还呈一片青色,人来来往往都是哆嗦着拢着袖子。
春风想她出嫁那日也要起那么早,打着哈欠和春风娘去帮朱朱家的忙,几个未婚的姑娘家偷偷去看新娘朱朱,朱朱被胭脂铺的老板娘打扮得很漂亮。她们哄笑着打趣朱朱。
“以后逢着朱朱不能叫朱朱了,要叫唐氏。”朱朱的夫家姓唐。
“对啊,唐氏记得多生几个,最好生一窝。”
“你们当我是猪啊!”朱朱红脸瞪着她们。
“朱朱,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春风也调侃朱朱。
“你们别光捉弄我,过段时间就到春风了哈。”朱朱笑春风,其他人反应过来,又打趣春风。
“春风多学习学习,赶明儿你嫁人就不会像朱朱今日这般害羞啦。”
“春风也要生一窝。”
“春风该叫李氏了哈哈。”
“春宵一刻值千金哟。”春风赶忙逃离那群姑娘的包围,谁料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喜庆的唢呐,喜逐颜开的笑脸冲破冬日的寒冷。春风吃完酒后被她娘指使到猪肉铺子去给爹算钱,此次喜宴的猪肉都是从她家买来,办完宴席,要算花了多少钱。
在铺子里算好账,又得爹的指示返回朱朱家给娘说钱数,娘在给朱朱家帮忙收台。说好后,春风准备回家。
要过一条烟花柳巷,这时节那些姑娘都关着门等客人敲门才会做生意。春风只用走半段路就可以拐进另一条街,很方便,她以前和朱朱也是这样走的。
刚过一排房屋,她瞪着前方出现的几个男子,其中俩人尤为出众。一身青色袍子披着灰裘的大儒生墨辰公子,还有那个着水墨长裘不苟言笑,本该在宫里述职的,她的未来夫君李耘嵇。
有个身材极为曼妙的女子带着面纱站在他们面前,不知道说些什么,李耘嵇的冰山脸竟然还破冰笑了。
春风狠狠的瞪着他们,李耘嵇专注的同那个女子讲着什么话,没有看周围,倒是孙墨辰一瞥就看见了她,扬起笑脸,正欲朝她走来,她仿佛受到惊吓,转身就拐进了巷子里。
春风脑袋空空,白着脸色回到家,她爹娘不在家,她进得自己屋子,将门紧紧关上,转身看见屋里堆满的大红色绸缎系着的箱子,李耘嵇之前送过来的时候她一直没有打开过,她求的不过是李耘嵇这个人,钱财不过身外之物,这时她却想看看了。
首饰,绫罗绸缎,金丝玉器,一箱箱好不大气。她取了些往身上带,金钗晃眼,绸缎华丽,她瞧着镜子里的自己掉了泪。
这一天李耘嵇都没来春风家,春风原本哭过以后想着或许李耘嵇不是那般寻花问柳之人,他做官的总有些事情是老百姓不明白的,她等着李耘嵇来找她,然后她就直接问,李耘嵇不会骗她的,然后,春风等到爹娘回家,等到房间熄灯。春风爹娘以为春风是为了好姐妹的出嫁而伤心,并没怎么在意。
第二天春风爹娘停了猪肉铺子,要去郊外的云山看望奶奶,顺便把奶奶接过来,等着春风出嫁。春风爹去借了李府的马车,春风仍然没有看见李耘嵇。
“大人一早就入宫了,连早膳都未用。”小何哥给春风解释。春风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跟着她爹娘上了马车。
“可是觉得颠簸?脸色怎么不好?”春风爹关切的看向宝贝闺女。
“嗯,有点儿。”春风随口应道,她娘狐疑的瞅了瞅她。
“从昨天回去你就有点不正常。可是跟姑爷吵架了?”春风娘认为只有李家小子才能让什么都不在乎的春风不高兴。
“哪有,见都没见着人呢。”春风低着眼眸,遮去内心的不安。
“我当是什么呢,不就一天没见到么?你俩和好以前不都一年多没碰上几次么。有什么好不高兴的,他一个大官,有的忙,我就你一个女儿,去接你奶奶,你还要死不活的,果然女生外向。”春风娘大大咧咧的性子不以为然。
春风没再开腔,脸上努力装出无所谓的样子怕再被她娘训斥,心里却觉得更不舒服了,都一年多没怎么交流了,突然就要娶她,突然就说喜欢她,要不是昨儿个见李耘嵇跟另一个女子那么相聊甚欢,她还没意识到和李耘嵇这么快就和好,甚至恩恩爱爱。无奈她一向懒散,没读过多少书,想破也想不出原因。想找个聪明人来帮她分析分析都没有,李耘嵇倒是极聪明的,可是他是当事人,唉,说到当事人,她眼睛一亮,还有孙墨辰呀,哈哈。
她心情稍微好点了,后面到了奶奶家,奶奶跟着春风爹的兄长也就是春风的大伯父一家住,大伯父一家爱吃辣,春风中饭用得很是舒服,加之早饭就吃了点儿,因此添了一碗又一碗。
惹得大伯父和大伯母看了又看。关键看的还是春风的肚子。
春风娘快人快语说没有怀孕才打消了他们打量的目光。
春风郁闷的停下筷子,这都什么事儿啊?她跟李耘嵇成亲,又不是所谓的什么母凭子贵。
想到李耘嵇,牙齿咬得咯咯响,哼,奶奶以为米饭里有石头,本就掉得只剩两三颗的牙齿不敢把剩下的饭吃完,硬是塞给春风娘吃,春风娘又给春风爹,春风爹吃得肚儿溜圆,欲倒给春风,见春风凶神恶煞的模样,默默拿起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