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不可测,笑为杨柳扶风,恨时崔嵬照脸。
春风面无表情,回身往府里走。寻一和清芳他们皆是望着她,一脸疑惑。
“去查查姚将军怎么回了京都?还有现在是何职位。”说完就快步往她的院子走去,脚下不停步,仿佛身后有人在撵她。
几个人呆在原地,有一瞬间觉得王妃像是成了王爷的样子。
“果然是两口子。”寻一半响开口。
清芳和小罗点头,又是一惊,她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三个人又散了。丫鬟们去追主子,寻一去解散刚刚被命令集合在后院的下人们。
春风没有进屋子,而是坐在院里发呆。清芳性子急,终于忍不住,上前说道:
“王妃,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昨天晚上到现在都不对劲!”
春风想瞒也瞒不住,她们迟早要知道,便将事情大概的讲述了下,其中隐瞒了孙墨辰给她解药一事,按照给公公说的那样,是她自己又吐了出来。
“到底是谁要害你?真是恐怖。”清芳和小罗脸色也是一白,春风这么善良,王爷不在,被人下药,要是真的喝下去了,王妃的清白不就不保了么?到时候,王妃岂能活着?
想一想两丫鬟吓着了。
春风摇头,虽然猜测是太子一党,但是没有证据。
“王爷要是在就好了。”小罗苦着脸说。清芳跟着点头。
春风也是这样想的,她势单力薄,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要是李耘嵇在或许她也不会中招。
归根结底是她不该去吃雨然的喜酒,是她自己不会看人,没有防备之心,春风用手遮住自己黯淡无光的眼睛。
接下来的日子在李耘嵇回来之前都是煎熬,雨然没来,淳亲王府一个探望的人也没有,春风知道她的事情定然被到处宣扬了。
寻一说姚将军现在是御前侍卫长,从外面这么短时间就升官了,可不简单。但春风一介妇人,看了许多杂书,却仍然是搞不通官场那些事。
别管姚将军参不参与,她为今只能等李耘嵇回来。
不管怎么查,她的名声也定然是不保了。
春风没哭,就是老想起她在云山的爹娘,爹娘应该不知道她出事了。她没想李耘嵇,怕自己绝望,不敢想李耘嵇回来后会不会也以为她不贞洁了。
她总是要等着他回来的。给她带一个结果回来。
李耘嵇很快就回了来,寻一给李耘嵇写了飞信。李耘嵇经过四天的连夜赶路后到了京都,但他第一时间并不是回王府,而是去了皇宫,求见皇帝。
六月的夜晚,风吹凉快,吹起李耘嵇宽大的袍子,他甚至来不及穿上王爷应着的蟒袍,但他还是冷静的,面上眼里让人看不出深浅。
皇帝没有就寝,在书房的小榻上看着奏折。
李耘嵇得到允许后进了书房,跪在地上请罪。
“儿臣前来请罪。”
皇帝抬了抬眼,没让他起来。
“何罪之有?”
李耘嵇面色无波,沉着眸子低头道:“儿臣内子在儿臣不在京都期间,吃酒宴误饮媚!药,尽管她又吐了,却仍引得朝廷里外议论,脏了皇家的名声。”
皇帝一听他是要为她妻子辩护,扔了奏折。脸色一沉。
“她说吐了就吐了?要是没吐,中媚!药者必须与人交合,你就是戴了绿帽子!”
李耘嵇抬头,眼直视着皇帝威严的面孔。
“儿臣相信她,她与我从小认识,对我情深义重,自然不会背着儿臣与人苟且!”宽大的袖子里捏成拳,是他害了春风,那些人是为了打击他才对春风下手,可恨他没想到。
皇帝听到,愣了一下,然后更气愤。
“不管事实如何,她这名声是彻底完了,念她与你以往亲厚,立马休了她,另立王妃!”
李耘嵇当下立即明白,这次事情也有皇帝的份儿。他眸色冷寒。
“父皇,您是不是故意将儿臣支到嘉善城去?”
皇帝移开脸色,有些不自然。
“是不是觉得儿臣的妻子是个平民,不配做您的儿媳,因此~”李耘嵇抖着声音,悲哀的看着皇帝。
“我是为了你好,你天资聪颖,既然是我的儿子,自然要有与之匹配的夫人和子孙!”皇帝冷脸截住李耘嵇的话。
“她与我青梅竹马,我若是将她休了,便是无情无义,儿臣做不得这小人。”李耘嵇坚持,眼里红血丝爆出。
皇帝惊讶,没想到这小子还是个痴情种,可是不行!他们皇家可以有丧心病狂不惜挥刀向兄弟,只想当皇帝的子嗣,却不能有痴情种,痴情是个弱点,是会被人害死的!
“太子不成器,我早有另立之心,你性子沉稳,又果敢有计谋,给你配个大家之女,可与之争锋!”皇帝半眯着凌厉的眼,看向地上的李耘嵇。
他在试探他这儿子有没有野心,做不做得狠心的君王。
“儿臣对君王之位无心,只盼得父皇身心健康,家庭和睦。”李耘嵇一个重重磕头,头抵着地板,斜着眼睛扫了旁边站立的宫人,他知道那是太子的耳目。
皇帝半响没说话,屋里争锋相对的暗流涌动。
“你很像你母后,从来对皇权不在乎。”皇帝轻轻叹息,想起他年少时候喜欢的姑娘。
李耘嵇没有说话,闭着眼,掩下眼里的愤恨,不屑,以及对权力的渴望。
“你是铁了心不休是么?”皇帝收敛好情绪。起身站在李耘嵇前方,居高临下的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