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五月份来了,春日百花已谢。那些树上挂满了青黄的果子。吟吟表妹回家了,走的时候别提多伤心,说什么她对墨辰公子死心了,还是觉得表哥好,表哥虽面冷,但是心热,不像那墨辰公子,面热心冷。
春风又慌了,刚高兴着吟吟表妹转移目标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回心转意了,唉,孙墨辰的魅力怎么没有她男人李耘嵇大?不过,暂时不用慌了,吟吟表妹还是要回家咯哈哈。
于是,李府里又看到活蹦乱跳的春风,在院子里这棵树下瞅瞅头顶的桃子,那棵树下瞅瞅头顶的杏子,咽着口水等它们熟透。
最近宝兰郡主为了气唐意,又跑去勾搭孙墨辰,宝兰似妖精,孙墨辰似仙人,两人却相见恨晚似的很对盘。李耘嵇这段时间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连休沐的时候,都不得空。
总体来说,春风的日子过得还是不错的。
但她既然是我们定好的女猪脚,李耘嵇又是我们选好的男猪脚,日子是不可能这么平淡如水的。
五月中旬的一个黄道吉日,李耘嵇和春风被宣进皇宫。
进皇宫前她有些忐忑不安,她一个妇人为啥也要被皇帝召见呢?莫不是她整天和宝兰去那些烟花柳巷什么的被喜欢李耘嵇的姑娘告了?进宫是不是要训斥她不守妇道?是不是还要废了她?要知道李耘嵇可是皇帝的儿子,莫不是嫌弃儿媳妇了?春风感觉要去赴死似的。
坐在旁边的李耘嵇没空注意他家娘子正在天马行空,胡思乱想。他虽没有一脸忐忑,却是沉思着皇帝是不是要把他的身份曝光了。这个时候太子势力正盛,莫不是借他李耘嵇的手权衡朝中势力?想罢,暗地里有丝狠绝溢开。你不仁我不义,原本打算等太子失势再图谋,如今机会在前,自然乘风而起。
果然不出李耘嵇的意料,进宫后,皇帝在御书房召见了她们,同时在场的全是皇帝的儿子,有太子和四位皇子。
这一天,春风过得迷迷糊糊,她听见皇帝封了四位皇子为亲王,最后给他的儿子们说李耘嵇是他们的兄弟,并下旨昭告天下,封了李耘嵇也为亲王,春风成了王妃,然后是各种赏赐什么的。
皇帝甚至开了家宴,一群儿子给父皇道喜,给李耘嵇和春风说些什么委屈她们多年在民间的话,席间父慈子恭,要不是春风傻愣愣的跟不上节奏,真是一派和谐啊。
春风回去的路上,脑袋依然没清醒,李耘嵇始终淡定。
春风奇了怪了。“你怎么不惊讶啊?”她去捏李耘嵇的脸。
李耘嵇好笑的抓住她手。平静的说:“不过迟早的事儿,有什么好惊讶的。倒是你嘴巴一直都没合拢过。”
春风嘟嘴,李耘嵇不愧是李耘嵇。
“那你高不高兴啊?皇帝终于承认你了。”春风又问。
李耘嵇把春风轻轻一提,放到自己怀里,轻轻笑出声来。
“有一点高兴罢。”
春风在他怀里一听,李耘嵇还不怎么高兴啊?
“才有一点儿?看来你对做他儿子不怎么高兴。”李耘嵇怎么这么喜欢在马车里抱着她啊。
李耘嵇沉默了好一会儿,试探着说道:“我对做他,很高兴。”声音有些轻,想让春风听见,又不想让她听见,这是他的野心,狼子野心。
春风听见了,有些慌乱的抬头,李耘嵇眼里毫不掩饰对权力的渴望映在她眼里。
马车停下来,马夫开口:“大人,少夫人,到了。”
李耘嵇没有放开春风,仍然看着她,春风僵硬的转头,向外应了声。
李耘嵇手紧箍着,要春风给一个答案。即使他知道春风同意或者反对,都不会退,男人对于权力和争夺是永远不会停下的。那渴望就如同面对最心爱的女子一样,只求拥有,不愿放过。
“你不是已经决定了么?”春风有些黯然,这辈子嫁给李耘嵇对她顾春风来说已经够胆大了,他的夫君不仅是个大官,还成了个王爷,这已经让她惶恐得不知道以后怎么办了,那至高无上的皇位,他也想要。
“但我希望你支持我。”李耘嵇希望他的姑娘能陪着他登上巅峰,他希望他的姑娘可以获得这世间美好的一切。
男子的想法与女子终归是不同的。
春风挣扎,她反手抱住李耘嵇,头埋在李耘嵇怀里。
“人不能太贪心的。”她们已经拥有得够多了。有钱有权,他们活得比北梁大多数的人还要幸福,她已经很知足了。
“只要足够的能力,自然有资格得到它。”李耘嵇安抚春风,压下心里的愧疚,春风,他混迹官场这么多年,不往上爬,只能往下掉。
如他,聪明绝伦,不会愿意一直屈居人下,如太子和其他王爷,对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兄弟,表面是亲密,背地里却是排斥的。
春风叹息,良久才露出头,轻轻点了下,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无论他李耘嵇以后成王还是败寇,他不负她,她顾春风总是要陪着他走下去的。
回到府里的时候,早有宫里派人给李府带来了好消息,家丁看着李耘嵇肃然敬畏,丫鬟看着李耘嵇满脸崇拜,至于看春风?都是像看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里的鸡犬一样,走了****运。
春风可没觉得多大欢喜,她的脸色和公公婆婆一样,表面带笑,眼里有些担忧。
当然春风以为公公婆婆是在伤心儿子不是亲生儿子,并且这不是亲生的事情还让所有人都知道,脸挂不住。
李先生甚至很生气,把李耘嵇叫去了书房。
“去院里折根结实的柳条。”李夫人随后跟着叫道。下人不知何故,应声去了。
春风没有去,回到自己的院子,她知道李先生估计是要教训李耘嵇一顿,这样也挺好,她有些解气,自家夫君心大,就该好生被收拾下,她才不会心疼。
李夫人和李先生的院子里空无一人,所有丫鬟下人被叫出院门等候。
李耘嵇在他们进入书房后很自觉的掀开下摆跪在地上。
李先生背着手在屋里转了又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还是李夫人先开口:“耘嵇,你为什么要去做这个亲王?你明明知道你不是……”李夫人顿了下,很小声的继续说。
“你不是皇帝的亲生儿子。你干嘛要认?”
李先生站定,皱眉瞅着跪地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