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风看着金菁菁,脸上看不出表情,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看到阙风表情的金菁菁还想要说什么,被金世忠拉住了,“大皇子,菁菁还小,不是故意的,她是无心之失,您不要和她计较。”金世忠说着已经将金菁菁拉到了自己身后。
这时皇上皇后也过来了。皇帝在一旁没有说话,倒是皇后开口,“风儿,既然似水没事,就算了吧。”今天是四皇子的满月宴,金世忠是四皇子的舅舅,她并不想把事情闹开,让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阙风没有看皇后,脸上依旧看不出表情。
这时,似水悄悄来到阙风旁边,小手拉着阙风的左手,“是似水自己不小心,跟菁菁没有关系,真的!”她的水眸弱弱地瞅着阙风,小心翼翼地说话,让人不胜怜惜。
阙风看向似水,叹了口气,改而握住她的小手。再次看向金世忠和金菁菁,“我不希望再看到类似的事情了。”说完拉着似水旁若无人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连皇帝皇后也忽视的干干净净。
皇帝摸摸鼻子,也和皇后走回主位。金世忠瞪着金菁菁,拉着她往出走。
这个世上本就有又嚣张又愚蠢的人,恰好金菁菁就是其中之一。金世忠拉着她,她竟然还在那里唧唧咕咕,越说声音越大,那一边宴席上的人已经能清清楚楚地听见她的话,纷纷不可置信的摇头。
“……她欧阳似水,算什么东西嘛!”金菁菁说到最后,连这边的皇帝皇后都能隐约听见她的声音了。
皇帝看向阙风,只见他已经从座位上起来了,正急走向金菁菁。他飞快地从没有反应过来的金世忠手里夺下金菁菁的手腕,粗鲁地拖着她快步朝外走。
“你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啦……爹……”金菁菁的反抗徒劳无功。
金世忠反应过来,赶紧朝外追,皇帝皇后也早就快步赶上去了,大堂里的人都陆陆续续紧跟了出去。
等大家到外边的时候,只有阙风站在池子旁边,金菁菁则在水里扑腾。那小池子不深,并不会淹死人。她在里边大喊大叫,“我要上去!……快!……拉我上去……”
皇后着急了,叫一旁的侍卫赶紧下去救人,“你们还愣在那里干嘛?还不赶快救人!”谁知,侍卫刚动,阙风就转过头来,大喝,“谁都不准过来!”
顿时,侍卫在阙风的瞪视下,成了木头人。旁边,也没有其他人敢上前去救金菁菁。
“金世忠,你女儿的嘴似乎不太干净,我让她洗洗,你不介意吧?”阙风看向金世忠,嘴角带着一弯讽刺的笑。
金世忠站在那里欲要上前,却又不敢,只在原地跺脚。
皇后不断拉着皇帝的袖子,示意他说话阻止阙风,可是皇帝竟然只是站在那里看戏。后边的官员更没有上前,都在那交头接耳凉凉地看着。
金菁菁在池子里扑腾喊叫,就是没有人来拉她上来。阙风在池子边看着,“你不是想知道皇宫里有没有衣服换吗?我想你很快就知道了!”说完他移开了步子,挪身示意侍卫拉她上来。
看一眼很快被人围住的金菁菁,阙风缓缓走开了。
欧阳宇牵着似水挤在看戏的人群中间,阙风直接走向她,稍微弯腰,温和地问,“吃饱了吗?饱了我们就走吧。”他的表情和刚才有天壤之别。似水看看被众人簇拥着离开的金菁菁,跟着阙风离开。
欧阳宇跟在后边,小声说,“大皇子,你没必要为似水这么做。”阙风转头看他,他又说道,“这样对似水不见得是好事。”
阙风看着他,“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似水受到伤害了。”欧阳宇看着他目光坚定。
到了自己的宫殿门口,只见阙风在进殿时随口对两个侍卫模样的人吩咐了一声,“你们俩,进来。”那两个人看了一眼欧阳宇,跟在他后边进去了。
阙风揉揉小似水肉肉的手背,“似水,进去休息一下吧。等晚一些的时候再回去。”似水点头进了内殿,正厅里剩下了四个人。
“以后似水的安全就交给你们俩了,有问题吗?”听到阙风的话,两人相对看了对方一眼,才回答,“没有问题!”
“好,下去吧。”
等到那两人出去了,欧阳宇才说话,“大皇子,这样恐怕不行。俗话说,君子可以得罪,小人得罪不得。今天似水算是和金家结下梁子了,在宫里有你保护,可是在外边呢?说实话,我怕金家会使暗箭。”
“放心!似水在宫里我保护,在外边,他们保护。”阙风朝外示意。
“他们?他们是你的侍卫,怎么在宫外保护似水呢?再说,只有两个人,就算本事再大,也不可能护得似水周全。”欧阳宇很担心。
阙风看他,“你以为他们是谁?”这话问得欧阳宇摸不着头脑,“他们是你的侍卫呀!”
“他们是青文青武。”阙风说。
青文?青武?谁呀!
忽然欧阳宇看向阙风,手臂却指向外边,“你,你是说……他们是寒央谷的……青文青武?”欧阳宇甚是惊讶。阙风点头。
“他们跟着你一起转世为人了吗?”欧阳宇再问。阙风摇头,“他们不是人。”
“不是人?他们还是跟在寒央谷时一样?”阙风点头,“我一岁时,他们找来了,一直就留在这里看门。”
看门?让他们看门?太屈才了吧!
“以后他们的任务就是保护似水,这样你放心了吧?”
欧阳宇点点头。再放心不过了!
是日傍晚时分。
胜香楼里前来参加四皇子宴席的人已经走完,只剩下皇帝皇后以及四皇子的舅舅金世忠还在这里。与白天的喧闹相比,胜香楼的晚上显得特别静,这是一种喧闹过后所特有的一种安静与和谐。
如果某些人不说话那就更好了。
几个人端着茶杯有一口没一口品茶。金世忠坐在下位不断地向妹妹使眼色。
媛妃皱着眉,终于在哥哥的催促下开口了,她看向主位,“皇上,臣妾听说今天菁菁做错事了。”她先做试探。
“你在内殿也听说了?”皇帝喝了口茶,继续说,“是呀!小孩子之间闹别扭,不用管他们。”皇上淡淡地说。
媛妃听见皇帝这样说,知道不好再说什么了,便闭口不再言了,可是转眼又看见哥哥在拼命给自己使眼色,她微微摇摇头,可是金世忠还是坚持。不得已,媛妃再次开口,“皇上,菁菁今天吓着了,一直在哭呢!”
知道阙风今天有点过分了,皇后看看皇帝,想知道他会怎么说。
“菁菁毕竟还是小啊!不像似水,从头到尾都没有哭。那个小姑娘看起来柔弱,其实反倒挺坚强。”皇帝说得无所谓,还提到了似水,皇后知道皇帝这样做是偏袒阙风,毕竟似水是最无辜的,而且是金菁菁她自己有错在先。把似水搬出来,好堵住他们的嘴。
果然,媛妃缄口不言了。
“朕和皇后先走了,你们兄妹先聊着。”说着皇帝站起来,皇后也跟着站起来,她走之前又叮咛了媛妃几句,“孩子虽说满月了,可晚上还是多注意一些,让丫头们晚上不要开窗子,免得风吹了孩子。”
媛妃点头。皇后追上皇帝的步子,离开了。
“你刚生了皇子,皇上为什么不留在你宫里?”金世忠问妹妹。
“还不是你!”媛妃瞪了一眼哥哥,“今天本来就是菁菁的错,都说不要跟皇上提菁菁的事了,你偏要我说,现在好了,皇上烦了!”媛妃抱怨着转身进去了。
回到了宜阳宫,打发走了宫女,皇后像往常一样开始为皇上宽衣解带,“皇上,今天风儿做得有些过了。”
“嗯。”皇帝闭着眼睛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那你怎么不说他呢?”皇后一个一个解开皇帝的外衣扣子。
“说什么?今天似水确实受委屈了,也难怪风儿生气。风儿的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皇后脱下皇帝的外衣外衫,搭在衣架上,皇帝走向床。
“可是,风儿在那么多人跟前扫了金世忠的面子,而且今天是四皇子的满月。”“没关系,风儿不用人操心,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而且金家现在是越来越不知足了,今天明明是金菁菁的错,他们还想怎么样?让我罚风儿吗?笑话!让风儿杀杀他们的锐气也好,提醒一下他们谁才是主子!”
皇后看着皇帝躺上了床,她走过去坐在床边,“你从来都不说风儿,也不骂他。”皇后是在陈述。
“风儿没有做错过什么事,难道你不知道吗?你生了一个天才。”皇帝闭上了眼,徐缓地说。
“我当然知道。”皇后叹了口气,“风儿从小什么都不用我操心,好像我一点用都没有,如果不是有似水,我都不觉得自己是一个母亲。”
皇帝睁开眼,看向皇后,拍了拍自己里边的床,“上来。”
皇后起身脱掉外衣,爬上床,躺在里边,拉开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皇帝靠近她些,“一直想让你再生一个孩子,可是这么多年都没能再有一个。”隔了一会儿,皇帝又说,“风儿从小就跟别的孩子不一样,我知道,你会觉得有些孤单,可是,能有这样一个孩子,我们该感到幸运才是。对风儿,我还是很放心的。”
“你这样总是顺着他,会把他惯坏的。”“不会。”
皇后抬头看看皇帝。皇帝闭上眼睛,手臂搭上她的腰,“别想那么多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