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柔地将似水放下来,目光搜素着她的全身。“有没有哪里受伤?”闻人阙皱着眉问似水。似水惊魂甫定,看着他摇了摇头。尽管似水已经表示没事,闻人阙还是不放心地上下打量着。
“以后不要到这里来了,知道吗?”“为什么不能来?”似水看着闻人阙问。“你不需要知道原因。”闻人阙半揽着似水的身子,“你只要相信我这样做是为了你好。”似水看了一眼石壁上的洞口,没有再说什么。
“我带你下去吧”说着抱起似水走至平台边缘,转身对司武说道,“带他们下去吧。”然后便施展轻功掠了下去。
湄水沨汀里。
似水仍然在不遗余力地问着闻人阙,“为什么我不可以去那里?”闻人阙无奈地看着似水执拗的脸庞,叹了口气。
“你不愿意说是不是?……那我不问就是了。”似水坐在美人靠上,目光转向了别处,“你是不是该离开了?”说话间似水泫然欲泣,很是惹人怜爱。
“似水……”闻人阙试着拉进两人的关系。“你走吧……”似水几乎是在哀求。
“似水,你听我说…”“我不想听,不要听…”似水站起来用手捂着耳朵,清泪滑下脸颊,拼命地摇着头。
“似水…”闻人阙试图趋身上前,可是他每进一步似水便退一步。“你走呀,我不要看见你。你知不知道,每看你一眼,我就更加难过几分。”似水脸上梨花带雨,“我不应该来这里的,我不该见你。我情愿我永远在那深宅里无愿无情地过完这一生,那也比在心口插上一把刀要好的多,最起码我不会像现在这么痛…”
那幽怨的话语每一句都像一把鞭子抽打在闻人阙的心上,“似水我说过了,除了你,我没有喜欢过任何人。你到底要我怎样跟你解释你才会相信,拿出我来的心让你看吗?”
闻人阙已经彻底受够了这些天似水的冷漠,明明近在咫尺,却感觉远在天涯,一道深深的鸿沟无情地横在彼此之间,可笑的是那道所谓的鸿沟从来就不曾真正存在过。
如果硬要说它存在的话,那也只是前生的她自己,难道这样也算是他喜欢过别人吗?
闻人阙欲辩不能言……
“不要说这些让我伤心的话了,如果你真的是为了我好,那就放过我。我无意闯入你的世界,做了过客之后,我会默默地携带起一切离开这里。你就当从来没有与我相识过,留着寒央谷,也留着你的心,让她来居住吧。”
“从来都没有相识?我怎么当我们从来都没有相识?”闻人阙苦笑着喃喃自语。
“等我走后,你就会……慢慢忘掉我的。时间会冲淡一切。”尽管嘴上这样说着,但是一想到他会忘掉自己,似水又难过的掉下了泪。
“你会忘掉我吗?忘掉你曾经来过寒央谷?”闻人阙注视着她问。似水根本不敢看他,低着眼睑,“没关系,总会忘掉的。一年不行两年,两年不行三年……会忘掉的,一定会忘掉的……”似水不知道这样做是在骗闻人阙,还是在骗自己。
“似水……”闻人阙刚要说话,不料外边传来一阵敲门声,本就郁结着闷气,此时更是怒火上窜。“谁?”闻人阙的声音就像是三尺寒冰一样冷。
也许是忌惮于他的怒气,门外久久没有回声。好半响才听见欧阳宇的声音,“不知道兄台在这里,失礼了。在下来此看看似水是否安好。”
闻人阙正要出声赶人,但似水慌乱地抹着脸上的残泪,急忙迎向了门。“大哥,二哥,你们来了。”似水怕哥哥担心,打开门并强装着笑颜。
可是欧阳两兄弟怎会看不出来。“似水,你哭过?”欧阳珩还没有进门就发现了,问着似水然后看向屋子里的闻人阙,认定他是罪魁祸首。
欧阳宇也担心着,“似水,发生了什么事?”似水还是强撑着笑容说道,“哥哥,你们多心了,没有什么事。”
两人压根不信。欧阳宇走向闻人阙,“不知道阁下是否能对此解释一下。”虽然语气很是客气,但里边的怒气却是显而易见的。
闻人阙转过头去,不予解释。那神情明显是在说“最好别再问也别管闲事,否则……”
似水见欧阳宇还要挑战闻人阙,立刻挡在了欧阳宇的前面,“大哥,我真的没事。对了,刚才闻人阙说要走的,你们恰巧来了,这会儿你们就别问了,他要走了。”似水看着闻人阙说着。
虽然百般不情愿,但闻人阙还是缓步走向外边,经过似水时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然后快步走了出去。
似水目送着闻人阙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
“似水,是不是闻人阙欺负你了?你告诉哥哥,哥哥帮你出气。”欧阳珩问似水,欧阳宇也看着她。
“他没有欺负我。”“那你为什么哭了?”欧阳珩追根刨底地问。“哥哥,你们就别再问了。现在我只想快快地离开这里,越早越好。”
“好,好,我们不问就是了。”欧阳宇见似水掉了泪立即出声,“你没有出过门,这次又一下子在外边待了这么长时间,想回家也是应该的。放心,我们会尽快办完事,到时候我们就能回家了。你再忍耐几天,好不好?”
似水无言地点了点头,“哥哥,今天我累了,你们先回吧,改天我去找你们。”欧阳宇和欧阳珩相互看了一眼,“你没事,我们也就放心了。好好休息一下吧,我们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欧阳宇摸了摸似水的头,和欧阳珩一道离开了。
“哥,你说似水这是怎么了?”欧阳珩问着大哥。“不知道…”欧阳宇拧眉思索着,看得出来他烦躁不堪。
“一定跟闻人阙有关系。哥,要不我们去找闻人阙吧,问个清楚……”“不行,他太危险了。”欧阳宇总是谨慎行事,决不愿意做没有准备的事。
“可是…似水…”“不要说了,先想到办法再说吧。”欧阳珩的话硬生生地被欧阳宇打断,他却也莫可奈何。
“哦”欧阳珩答应着,可是心里边却在盘算着另外一件事。大哥做事总是想得太多,这样下去不行,既然他不愿意去找闻人阙,那就由我这个弟弟代劳吧。
想了好几天,欧阳珩终于下了决心将想法付诸了行动。这天,他私底下找了司文,然后借由司文的传达终于见着了闻人阙。
驭龙阁里。
闻人阙坐在木制的黑色的桌后边,桌上他的面前摊着一张皮革一样的东西,上面画着各种各样的符号,还有奇怪的线交叉其中。整个图让人费解不已。
欧阳珩进来,闻人阙并没有抬头,仍然在看着那个奇怪的差不多算是图的东西。等了好久还不见闻人阙说话,欧阳珩便先开口了,“很感谢你肯见我。”
“说吧,什么事?”闻人阙是看着图说的,根本就没有抬起头来的打算。
欧阳珩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说废话直接入题,“嗯…我来是想问有关似水的事。”闻人阙一听见似水的名字立刻抬起了头。
“你想知道什么?”闻人阙的表情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欧阳宇没想到自己还没有费任何唇舌之力就能让闻人阙说出隐情,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从何问起。想了半天只挤出这么一句没营养的问题,“你是不是欺负我们似水了?”
“没有。”闻人阙答道,后边又补了一句,“如果你是要问这些无聊的问题,那么你现在可以走了。”闻人阙再次低头看图。
“不是,不是……啊呀,疑问太多了,我只是不知道该从哪儿问起嘛。”欧阳珩来回地踱了几步,“其实我想问的是你和似水到底是怎么了?”
“我和似水没怎么。”闻人阙的脸上仍然是波澜不惊。
“不怎么?不怎么似水怎么会那么伤心?是不是你做了什么事惹她不开心了?”欧阳珩自己推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