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闻人阙再三保证下次还带她下山的情况下,两人踏上了归程。
行至海棠林,似水忽然停下来不走了,闻人阙也跟着停了下来。“这些海棠树真是漂亮!”似水看着眼前的海棠林感叹着,随后又问道“你为什么要在这里种这么多的海棠树呢?”似水如芙蓉的颜面带着笑意,看着闻人阙等待他的回答。
闻人阙收回望向远方的目光,与似水对视着说道“这些树是我亲手为一个女子种的。”他语气里包含着一种不明所以的东西,幽幽的,静静的,不觉间勾起人寸断的离肠。
闻言,似水笑容僵在了脸上,默默地挪开了视线,转而望着海棠树,“是吗?…你…喜欢她?”似水的声音已经颤抖。
“我爱她。”闻人阙依旧凝着似水。
原来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招惹她呢?似水觉得心好痛,喉咙好像哽着什么东西,上不能上,下不能下,好难过……
“怎么不说话了?在想什么?”闻人阙转过似水的身子,使她面向自己问道。“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累了。”说话间似水不着痕迹地摆脱掉闻人阙的双手,绕过他往前走去。
闻人阙只当她忽如其来的冷淡是由于疲惫的缘故,便默默地跟着她体贴地不再说话。
将似水送至湄水沨汀,闻人阙举步就要进去,可似水先他一步挡在前边,“我累了,你回去吧。”说着就要掩门。
闻人阙终于感觉到了似水的不对劲,二话不说就伸手推开了快要关上的门,“你怎么了?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
似水一路忍着的泪终于落下来了,一发不可收拾。看见似水掉泪,闻人阙一下子慌了手脚,“…似水?你别哭!怎么了?”他跨进屋子,半抱着似水,为她抹着眼泪。
“别动我!”似水反应很强烈,挣开他的怀抱,很快地退至数步之外。“似水?…”闻人阙皱着眉,就要跟进。
“别过来!…以后不许你再抱我…”似水呜咽着说。闻人阙站在原地不敢再上前,“似水,你先别哭,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没事……我…没事…”似水拼命抹掉脸上的泪水,又说道“我跟你说……既然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你就不能这样对我动手动脚,会让别人误会的。”
原来是这样!似水她在吃醋……“傻瓜!我爱的人就是你呀。”闻人阙稍稍挪近了似水一些。
似水看着闻人阙,“不对,这样不对!你怎么能同时爱两个人呢?你的心难道能分成两半吗?”似水痛斥着闻人阙。
“我的心不能分成两半,也不会分成两半。自始至终我爱的人只有你一个…”“你乱说!”似水打断了闻人阙的话,“为了她你都亲手种了那么大一片林子,怎么能说你不爱她呢?”
“那片林子是…是我为你种的!傻瓜!我说的那个人就是你呀。”闻人阙已经来到了似水的跟前,“无论你相不相信,它的确是为你种的。”
似水差点就迷失在那真挚的如深潭似的目光中,“别骗我…我们才第一次见面而已…”闻人阙还要说什么,却被似水生生压了回去,她仰面看着闻人阙,继而低下了头,“我累了,你回去吧。”
尽管有万般无奈,闻人阙还是离开了,可是离去前说的话让似水一夜无眠……
见你,不是过去,不是现在,是瞬间和永恒。
爱你,不在前生,不在今世,在生生和世世。
……
和风细细,流水潺潺,时不时还可以听见莺儿燕儿婉转的啼鸣,可是璇闺春闱里的似水硬是高兴不起来,昨天的事像是一道高高的槛,她怎样都跨不过去!
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他深深地爱着她…那自己怎么办呢?
初来时,这里的一草一木都那么招人喜欢,可是现在这里已经成了煎熬的炼狱,想着他们在这里可能牵手,拥抱,甚至是做更亲密的事,似水的心里就泛起阵阵的疼痛。
与其在这里伤心难过,不如早早地离开…似水下定决心,一会儿就去找大哥和二哥,等他们一办完事,就立刻离开这里……
似水正这样打算着,却听见屋外一阵叫喊。“似水…似水,在吗?…”
是二哥!似水赶忙起身,快步走出房间穿过兰厅,快快地开了门。不仅二哥,大哥也在。似水怕哥哥担心,勉强露出笑颜,出声唤道,“大哥,二哥。你们来了,快进来吧。”
欧阳宇和欧阳珩跟着似水进了屋子,顿时香风盈袖,阁子不是很大,但全是以珍贵的木料建造而成,结构精巧奇特,一看便知定非凡物。
“刚才我还打算着去哥哥那里,不料你们倒先来了。”似水边倒茶边说着话。欧阳宇和欧阳珩已经落座,“似水,你昨天和闻人阙干嘛了?我找了你好几次他们都说你还没回来。”欧阳珩问似水。
不提还罢,想起昨天的事,似水又难过了,她强露出欢颜,“没什么,就是到山下镇子里玩了一趟。哥哥不用担心我的。”
“似水,听大哥的话,你跟他还不熟,不要太靠近他。这个地方太过诡秘,我们甚至连对方的任何讯息都没有掌握,这样很危险,一不小心,后果就会很严重。答应大哥,别跟他走得太近,行吗?”欧阳宇软语劝着似水。
似水本来是想打消哥哥这样的顾虑,可是转念想想,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自己已经打算尽快离开这里了。似水顺从地说,“哥哥,我知道了,以后我会注意的……对了,你们的事情办得如何了?还顺利吗?”
欧阳宇看了欧阳珩一眼,然后对似水说“这事你别操心,只在这里好好地住着就行,待我们办完事,咱们就立刻回家。”似水点点头。
“似水,你一个人住在这里还好吧?”似水和欧阳宇说话间欧阳珩已离开了椅子,细细地打量着阁子各处,“我觉得这里简直就是给我们的似水量身定做的,大哥,你说呢?”
“胡说八道!”欧阳宇毫不客气的说。“我是说真的!”此时欧阳珩已经走至厅子的另一端。“咦?似水,这里有两扇门,可以打开吗?”欧阳珩转身询问着似水,似水轻轻道“可以。”
闻言,欧阳珩二话不说便开了门,“哇!原来还有另一番天地呀!…”拾步走向外边,欧阳珩发出阵阵地感叹,“这地方真不错,很适合似水住呢。”
一会儿,欧阳珩又回到了屋里,嘴里还在啧啧地赞叹着。
“似水,你一个人闷在这里也没事,跟我们到处去转转吧。”欧阳宇说道。“…好吧。”似水想了一会儿答应了。
说罢,三人便接连走了出去。“大哥,我们对这里不熟,往哪儿走呀?这么多诡异的路,万一走错了路,回不来就麻烦了。昨天我们就……”“珩!”欧阳宇瞪了一眼欧阳珩,示意他住嘴。欧阳珩也意识到差点在似水面前说出了不该说的话,立刻住了嘴。
欧阳宇考虑着欧阳珩的话,该不该带似水出去呢?昨天他们几个意图查探寒央谷上的地形,但结果什么也没有查到,最后竟然发现他们几乎是在原地绕圈子。
欧阳宇正考虑着,似水说话了,“我们从这边走吧。”说着就要举步。“等等,似水。”欧阳宇挡在似水跟前,“这里的路很容易让人迷失,我们得小心点。”
“哥哥想多了吧。不就是一些相似的路嘛,怎么会迷失。”似水一点也不担心,首先向前走去了。欧阳宇和欧阳珩速速地跟了上去。
说也奇怪,似水走在错杂着的路上,一点也不迷乱,好像是走在自家的院子里一样。欧阳两兄弟早已转的不分东西南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