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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对峙

这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

竹园镇上,十家店铺同时开业,挂牌——孙氏家酒,鞭炮齐鸣,锣鼓喧天。转眼间,目所能及全是孙氏家酒,在储伍两家中断合作,人们没有了精神寄托的档口,消失了二十几年的老品牌,曾经在竹园红极一时的孙氏家酒,抓住时机,突然出现了,而且铺天盖地。人们议论纷纷,同时喜出望外,这一天的销量可想而知。

“老爷,这真的就是当年的孙氏家酒吗,那孙佛海不是。。。死了吗?”伍夫人焦急的问道,希望伍柏林给出否定的答案。

“我隐约觉得,他一直就在我们周围,观察我们,寻找时机”,伍柏林忧心忡忡。

“那之前所有的事情都和他有关系咯!”伍夫人心神不宁,想想都觉得后怕。

“应该都是他一步步算计的,只是,这储家大公子怎么就会和他配合,来暗算伍家,储家捞不到一点好处啊,而且,损失也不小,是什么原因呢?”伍柏林百思不得其解。

“爹,一天的时间,孙氏家酒就抢占了市场,你知道这孙氏家酒什么来头吗?我尝了尝,这口感,质地完全不及我们,可是,为什么人们疯了似的抢购?”伍晓急匆匆的来到伍老爷面前,想知道究竟。

“这就是他等了二十几年,才出现的原因,他算准了人们的内心需求!”伍柏林慢悠悠的说道,掩饰内心的惶恐。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的猪舍还要两天才能完成,降低成本,并非一朝一夕的事,孙氏家酒对我们冲击这么大,我们没有时间了”伍晓提醒爹爹。

“老爷,储家二公子求见!”小厮来报。

储天回来了。

伍晓转过头看向门外,此刻,储天仿佛就是他的天,各种误会,各种怨恨,在心里早就化成了相思。

风尘仆仆的储天从门口走了进来,深绿色的棉外套,仿佛还带着东北的气息,看来他刚回来,还来不及回家就直接过来了。

“岳父,岳母”,储天做了个揖,转向伍晓,“夫人!”深情的望着伍晓,脱口而出的夫人,伍晓根本招架不住,羞红的脸连忙转向一边,“储公子请坐!”低声提醒储天。

储天回过神,在伍晓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岳父,他们比我们想象的着急,今天就出现了,那我们也按照原计划进行!所有的东西已经备齐了,您这边的产量怎么样?”储天问道。

“产量绝对足够!”看到储天,想起他们周密的计划,伍柏林顿时来了斗志。

“那就好,那就明天”,储天转向伍晓,“猪舍最快什么时候建完,采购的猪苗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那,让他们加班加点,明天晚上可以完成”,伍晓回应道。

“那就好,岳父岳母,我急着敢来就是为了让你们安心,小婿先回去了”,说罢,起身,准备离开,瞟了一眼没有反应的伍晓,停住了脚步。

伍晓低着头并不看他,变得格外羞涩。

“晓儿,送送!”伍夫人开口道。

伍晓这才起身,不管不顾的径直往门口走去,丝毫不理会储天。

储天会心一笑,跟在后面,走了出去。

“你还好吗?”储天在身后轻声问道。

“好啊,为什么不好!”看来那个个性张扬的伍家大小姐又回来了,说话又开始毫不客气了。只是,储天走在自己身后,离得这么近,让她背后感觉有千万条虫子再爬,麻酥酥的。

沉默的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

“你怎么不问问,我好不好?”终于,储天又开口了。

伍晓偷偷抿嘴一笑,继而又严肃起来,“你这不是好好的吗,还用问?”。

又是一阵沉默。

“那,你有梦到过我吗?”储天也开始不自然,想起自己夜夜梦见伍晓,不自然的看看路边的树。

突然,伍晓停住了脚步,转身,看着储天。

储天诧异的瞪大双眼,不知道伍晓又会说些什么尽然变得有些局促。

“已经到门口了,就送你到这了,储公子,自便!”伍晓避开他的话题,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总有一日,我会让你陪着我一直走到储家,走到我的附上,走到你。。。。。。”储天不再继续往下说了,伍晓似乎明白了他后面要说什么,早就低下了头,“走到 你曾经睡过的地方”,储天在心里说道,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伍晓,走进了储家。

听说储天回来了,老夫人和储君已经在大厅等候了,狄飞在大厅门口等候,等待储天的安排。

储天压低声音,在狄飞的耳边窃窃私语之后,狄飞便风似的跑开了。

“奶奶,我回来了!”储天连忙走进大厅,带着一身的疲惫。他只是礼貌性的看了储君一眼,太多的隔阂在他们之间,原本就不亲近的兄弟之间更加陌生了。

“天儿,你可算回来了,”,储老夫人连忙迎上前去,来不及寒暄,来不及关切。“孙氏家酒出现了,你知道吧?”老夫人询问道。

“知道了,现在竹园满大街都是!”储天不紧不慢的回答,不慌不乱。

“原本酒业是传给你的,我本不该多问,只是就因我们储伍两家断了合作,才导致今天这么不利的局面,你打算怎么挽救呢?”储君怡然喝着茶,慢条斯理的问道,一副看戏不怕台高的表情。

听到储君这些不痛不痒的风凉话,老夫人皱了皱眉,丝毫不想理会。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信吗?”储天丝毫不示弱。

“好,那我拭目以待,不过,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一定要开口啊,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亲兄弟啊!”储君一脸高高在上的笑。从前,他还是要假装儒雅,假装忍让,假装谦逊一下的,尤其是在奶奶面前,如今,势在必得的他,已经不需要掩饰了,他很享受这种随心所欲的感觉,痛快至极。

狄飞连夜带着几辆装满货物的马车赶到储家酒坊,又送了几辆马车东西到伍府,宁静的夜晚,显得有些躁动。

夜深了,李婉依然没有入睡,站在窗边,望向漆黑的夜空,轻轻蹙起的眉头,显然,她已得知这一天,竹园的变动,他们李家,古董生意在竹园也是一家独大,不曾感受过竞争,感受过阴谋,感受过尔虞我诈,只是如今,置身储府,时时刻刻,都在阴谋的边缘,谨言慎行,生怕一有差池,便万劫不复。她似乎渐渐的明白,温婉儒雅的储君眉眼间,散不去的阴云,一不小心便会流露的阴郁的眼神,仿佛,都在解释着身边发生的一切。

轻叹一口气,低头抚摸一下还没有太大变化的肚子,只是希望储君平安,孩子健康,别无他求了。

储君依然在忙碌着,自然无暇顾及身边的一切,尽管是他至爱的妻子,至亲的骨肉。

“今天的销量完全在意料之中,我们必须加大生产,还有,储天敢回来了,我总觉得他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暗房内,储君说道。

“储天不容小觑,谋略丝毫不输他爹,这段时间,他到底在干什么?”苍老的声音说道。

“去了苏州,像是在考察丝绸生意,好像是酒业继续不下去了,想用丝绸牵制我们,然后,去了东北,是给伍家采购猪苗去了,不知这伍大小姐又出什么幺蛾子!”储君一脸的不屑。

“伍大小姐出的可不是幺蛾子,她要做成了,可是酒业发展的长久之计,所以,我们如今,不能给她喘气的时间,还有,利用手头的运输,将我们的酒扩充到周边地区,这才是我们的优势。”苍老的声音步步为营。

不平凡的一天,不平凡的一夜,没有人安然入睡。

储天跟着老夫人,走过大厅,走进老夫人的卧室,老夫人转动了一下枕头,床后的石墙便缓缓打开。

储天有几分诧异,四周打量了一番,这么多年,头一次知道这里面还有一间暗室。

“奶奶今天独独叫了你,到储家最为隐秘的地方,你可知什么原因?”老夫人转身向着储天问道。

“孙儿不知!”一脸疑惑的储天看着奶奶。

“吴妈的死,让我隐约觉察到储家不太平,这件事情可有什么眉目?”奶奶继续发问。

“狄飞去查过了,对于丫头的话,万事通也确认过属实,只是,是否还有其他人向他买过鹤顶红,他缄口不言”储天一一禀报。

“那你觉得呢?”老夫人继续发问。

“孙儿只是觉得这都是一场阴谋,意在毁了储伍两家酒业!”

“你只说对了一半,对方要毁的不仅仅是酒业,而是储伍两家的全部!”奶奶斩钉截铁。

“今天孙氏家酒的出现,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老夫人继续说道。

“当年,你爹,伍柏林,还是孙佛海,师出同门,共同学习酿酒,学成归来,三兄弟共同创业,只是随着酒业的发展,便慢慢有了分歧,孙佛海想以垄断的地位,抬高酒价,而你爹只想做口碑,伍柏林为了避开和二人的争端,选择了独自研发女酒,自此,三人就分开,自立门户了,女酒前期是不好做的,伍柏林不敢抬高酒价,于是,便和你爹刚好契合,相辅相成,出现了千里思和万子戎,而孙佛海却认为这是他们二人的阴谋,联合算计他,自此便不相往来,几年之后,孙氏家酒就被挤出了竹园市场,而孙佛海也在一次酒后失火,音信全无!”奶奶娓娓道来当年的恩怨,仿佛一切都历历在目。

“那孙氏家酒如今是在复仇!”储天下了结论。

“只是吴妈和他们之间到底有几分联系,我还真是弄不清楚,还有,储君最近有些反常,纵使和你之间些许不和,面对外敌,总不至于如今这般”,奶奶深叹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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