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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总,听说,苏墨出事了。”一个身穿黑西装的中年男人对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卑躬屈膝的说道。
只见这个女人瞳孔瞬间放大,“什么时候的事情?”说话间,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喜悦,又似乎很震惊,想要判断事情的真伪。
“据说,是一个月前。”男人不敢怠慢,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毕恭毕敬的等待着云总的回答。
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好的事情吗?当你费尽心思,使尽手段想要做什么事情的时候,总是事与愿违,达不到目标,而突然之间,你可能得到了一个比达到目标更大的惊喜,这样的事情,足以让人心生缥缈之感。
“消息可靠吗?”云总半信半疑,不禁怀疑是不是有人捣鬼。
“据说,是夏奕修干的,所以,应该是可靠的。”男人急忙解释。
“他?”云总眉毛一挑,脸上略带愠怒,“秦家的狗,只会乱咬人。真是没有想到,这一次,咬了这么大一口。苏墨估计死也不会想到,别人的狗,对他再好,也只认主人。”慵懒的伸个懒腰,挥手示意男人出去。云婷起身,站在这接近百米高的办公室内,长长的叹了口气。眺望着远方,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自己千挑万选出来的人物,不按常理出牌,落得这个下场,自己又能说什么?可怜她?觉得愧疚?这样的情绪是不可能出现在她身上的。没有情绪,才没有弱点,身处高位,能够和秦家等其他大家族、大势力抗衡,她云婷不是吃素的。多少故事,多少风雨,只能留在身后,午夜梦回时想起。
“秦一鸣,这一次,你赢了。”翻了一白眼,云婷真的不想承认秦一鸣的胜利,她知道,如果她知道了苏墨死的消息,那么秦一鸣应该同一时间知道。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以苏墨的身价,捂一个月的消息,的确是极限了。云婷想一想秦一鸣的嘴脸,都不想呆在办公室,但是她知道,马上,秦一鸣就会联系她的。
“叮”,说曹操曹操到,看了一下手机上发来的地址,云婷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表情,趾高气昂的赴宴去了,啥都能输,气场不能输!这是原则。
云尚天。
云尚天是秦家的私人菜馆,高档,有品位,很多经商、政府的高层人物和秦家都关系的,都愿意来这里,不仅仅是因为面子,更重要的是,彰显了和秦一鸣的关系,这个是少有的殊荣。可是,云婷对这里并不感冒,排场这种东西,你在乎它就是个事儿,你不在乎它就什么都不是。男性主场的地方,云婷很不喜欢。她本身就是个在背后搅弄风云的女人,能上的了台面,不代表她喜欢。
今天的云尚天没什么人,环境清幽,温暖而不失调性。秦一鸣坐在窗边,悠然的看着风景。他看上去并没有很老,反而从此刻的环境中,显现出岁月静好。云婷知道,每一种美好的背后,或许充满着黑暗和不堪,可是人们总是会被表面所迷惑,不知所以。
“来了。”秦一鸣转头,对着云婷笑笑。
云婷没有说话,坐到了秦一鸣的对面,吸了一口气,调整好脸上的表情:“我想,你知道我的来意。”
秦一鸣嘴角吟起淡淡的笑意,“你是过来认输的吧。”
云婷尽量让自己露出不在意的表情,“对,我就是来认输的。这一局,你赢了。当初定的赌注是,新海一条街的经营权。”
在Z市,新海一条街是最繁华的地带,这里应有尽有,只要你有欲望,就没有满足不了的。这一条街,云氏一族和秦家各占一半,谁都想独吞这块肥肉,才会做这么大的局。
“既然游戏结束了,是不是可以破局了?”云婷翘着二郎腿,斜倚在沙发上,看着秦一鸣,“你可真的是下得去手,拿自己的儿子做局,你就不怕他恨你?”
“秦歌?他不会的。”秦一鸣想着自己的儿子,露出了笑容,“他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的。”
“那所谓的Z市一中,是不是可以散了。那么多的群众演员,就是为了营造一个中学,不是太浪费了吗?还是说,你就那么想证明,你有钱?”云婷撇了撇嘴,不想再多说什么。
一场风云,一场戏。
完完全全营造出一个中学,就是为了做一个局,这个局,就是针对秦歌和苏墨,在这个时间,没有Z市一中,没有极星社,没有所谓的同学关系,没有那曾经共同的经历,没有陷害,没有选拔,没有相识,没有相遇……只有空。
一切,就好像一场戏,一场剧,曲终人散,谁活的认真,谁将受到伤害。
该谢幕了。
2.
云婷和秦一鸣,都不会把苏墨的命当一回事,每一辈人有每一辈人的命运,究竟谁是棋子,谁是下棋的人?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掌握了主动权,殊不知,也许你的背后有人在偷笑,笑你愚蠢和无知。
Z市一中散了,散的那么离奇,一夜之间,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那里不再是学校,成为了办公用地,而Z市一中最引人注目的极星社,仿佛突然之间消失于人们的脑海。曾经的喧闹,曾经的荣耀,就这样,风吹云散,不复存在。这个地方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所学校,一所声名鹊起的学校。每个人只字不提,不知道是不敢,还是真的不记得了。
感到最莫名其妙的人,莫过于秦歌了,他像往常一样到学校,发现自己的记忆就像错位了一样,熟悉的道路,熟悉的街景,但是却不是自己熟悉的地方。而极星社其他人,也都联系不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秦歌和秦一鸣的关系,说不上有多好,这对父子不像是父子,给人感觉更像是仇人一般。秦歌一直想证明自己比自己的父亲更强,而秦一鸣,似乎是在磨练秦歌,让他知道谁才是秦家的掌权人。
一身挫败,秦歌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他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梦里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故事,庄周梦蝶,是耶非耶?
慵懒的躺在床上,看了一下手机,没有谁回复他的电话和消息,他将手机扔到一边,摸了一下口袋,突然“腾”的一下坐了起来!翻遍全身,他也没有找到他要找的东西,一瞬间,秦歌惊慌失措,“方石不见了!”
秦歌捶胸顿足,懊丧无比,他不知道自己何时弄丢了那块方石,如果那个丢了……秦歌从床头柜里拿出一张卡片,卡片的正面正是秦歌丢失的方石图片,背面写了一句话,“这是你记忆的钥匙。”
自从秦歌收到这两样东西以来,就一直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并不觉得自己失去过什么记忆,自己的记忆都很完整,可是为什么有人会寄这样的东西呢?本来想着不管它,可是,多多少少还是让人很在意的。如果这是钥匙,那么,锁在哪里?
跟他一样困惑的人,如今正坐在街角的咖啡馆一角,盯着方石,愣愣的出神。夏奕修撇开身上所有的事情,全部交给别人去做,自己一直陷在思考中,不知道是伤心,还是失落。他真的见过这个,也知道这是谁的东西,可是那个人,已经无法告诉他他想知道的事情了。
如果就此放弃,就此承认现实,日子会不会好过一点?夏奕修无数次反问自己,可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结果。只是,不去做,只是想,世界还和原来一样。想要清楚事情的原委,自己真的有很多事情要做啊。
自从苏墨离开了Spiano,整个餐厅核心成员解散,似乎大家很有默契的不再联系,想要开始新的生活,忘掉曾经经历过的种种。只是,封尘的回忆可以被永远隐藏,不去想吗?走到今天,来时的路造就了如今的自己,真的可以将过去的痕迹一扫而空,重新来过?
真的,可能吗?撇掉过去,重头开始,重新做人?
正当夏奕修沉浸在自己的无限悲伤中时,手机突然响了,看了一眼,他眉头微微皱起,陌生的号码,还显示是房地产的,他并不是很想接。见对方一直没有挂掉的意思,夏奕修拿起手机,直接说:“不好意思,如果你是推销……”
“是夏奕修先生吗?”对方打断了夏奕修的话,“我是恒源房地产的,今天律师找来协商,说您名下继承一套房产,能请您过来核实一下吗?现在这套房的产权,有点问题……”
夏奕修愣了,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人可以给他遗产,莫名其妙的事情让他摸不着头脑,不过,去看看总是没错的。
3.
恒源地产做的很大,服务很好,Z市有钱人很多,但是能在恒源买的上房的其实真不是很多,因为就全国来看,这里的房子无论是服务还是装修、格局,水平都很高,全国的有钱人都想买到这里,自然会挤掉很多名额。他们在很多地方都有房产,但是最好的区域,正是夏奕修正在前往的地方——容一倾可高档住宅区。
找到了地方,夏奕修一脸不耐烦,“我说,干嘛非得在这里?”这个小区最大的问题就是,不熟悉的人不好找,夏奕修兜了好几个圈子才找到地方,正是火冒三丈的时候。
年轻的女律师看到夏奕修,眼睛也微微一亮,随即开口说道:“夏先生你好,我是苏墨的私人律师,我叫高敏。”边说边伸手,想要和夏奕修握手。
夏奕修当做没有看到,对着女律师旁边的中介问道,“到底什么事?!”
高敏微微有一些尴尬,但是没等中介开口便说:“这一套房子,苏墨女士曾留遗嘱,若有意外,将房子留给您。”
夏奕修愣了一下,为什么苏墨会把房子留给他?她肯定有她的道理,既然如此,不妨接受下来再看。
“手续什么的,赶紧的,我很忙。”不给女律师多搭话的机会,夏奕修板着脸,火速完成所有的签字以及其他事项,拿到钥匙,谢过二位工作人员,就离开了,连房子都没怎么看。
夏奕修走后,高敏环顾了一周,又看着夏奕修开车离开,不禁产生疑问,为什么会留给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