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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无声无泪1

爬到山顶,只见山下灯光点点,原来这山的另一面就有城镇。百世同向山下走去,来到半山腰处,便有一栋房子出现在眼前,房屋里外都灯火通明,楼顶上有四个人不停的走来走去,四下打量。百世同心想:就是这里了吧。看了看时间,离一个小时的时限还有十多分钟,有足够的时间做准备。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见房屋右边的树木茂密,正适合躲藏逃离,绕着走过去。

来到距房屋二三十米远,一棵合抱的大树后,拿出出手机,播下黄七的手机号码。不到三秒钟,便听到了吴永胜那阴阳怪气的声音:“小子,别耍花样一个小时到了。”百世同说道:“我到了,就在山腰中,楼顶上站着四个人的房子旁边。”只听吴永胜说道:“好,算你准时,把东西拿进来。”百世同说道:“我要先看到我的朋友。”却听吴永胜说道:“小子,跟我玩心眼儿啊。”百世同说道:“不算玩心眼,这是你的地盘,我支身前来,总要先确认朋友是否在这里,是否安然无恙。”只听吴永胜一声冷笑,说道:“小子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百世同说道:“看不到我朋友,东西是不会给你的。”吴永胜说道:“小子,你手里的东西,虽然可以给我造成一定的麻烦,但你不要以为我没能力摆平,你在不现身交出来,就准备尸袋来装你的朋友。”

百世同见吴永胜竟然跟自己尽说些废话,似乎有意在拖延,忽然想到他是派人出来了吧,要是再跟废话,只怕不用几分钟的时间,自己所在的位置就要被发现了,既当闭口不言,任由吴永胜在电话里危言恐吓,稍微移开手机,倾听周围的动静。过了一忽儿,电话里忽然传来一声痛呼,却是黄七的声音,显是吴永胜见自己不予理睬,就拿黄七出气。将手机移回到耳边,果然听吴永胜说道:“他妈的,不想死就叫你的朋友快点把东西送进来。”接着又传来黄七的声音:“呵呵,我说过小兄弟聪明的紧,没那么容易上当。”啪啪两声显是吴永胜极其败坏,又拿黄七出气。

百世同心想:吴永胜肯定是不会轻易让自己跟黄七走的,该这么办呢。一时不禁大为踌躇。说道:“至少你把我的朋友带上楼顶,我确认了以后,自会把东西给你,看不到我朋友,一切免谈。”说完便挂了电话。刚挂上电话,吴永胜便立刻打回过来,百世同心想:看样子那两条金项链对他们确实很重要,他们是一定要取回的,只要东西不还回去,黄七一时就没有性命危险,便不接他的电话,跟他玩一下心理战术。

过了四五分钟,百世同连续不接他的几个电话。吴永胜终于坐不住,把黄七拖上了天台。百世同见楼顶上冒出十多个人来,幽暗的光线中,其中一个人确是黄七无疑。一个身材矮胖的人,拿着把枪对着黄七的脑袋,叫道:“人已经带上来了,快点给我滚出来。”声音阴阳怪气,跟在电话里听到的那个声音一般无二,看来他就是吴永胜。

百世同第一次碰到像眼前的这种情况,虽说是以物易人的交易,但对方那倒东西后,只怕仍然不会放过自己和黄七,他们人多倒不是什么大问题,关键在于他们有后他们便可以毫无顾忌的开枪射击,一时想不出该怎么样应对,不禁大为踌躇。

吴永胜见百世同还没有现身,打开手枪的保险,恐吓道:“小王八蛋,还不滚出来。”百世同正要从树后走出去,天台又走上来一个人,那人的身影看着只觉十分熟悉,只见他一上天台,或拳或肘左右攻击,登时撞倒两人。百世同不禁心头火热,看那人的身形姿势,竟像极了相隔了四年多的父亲,一时不禁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定眼一看,见他拔出一把匕首,又刺中两人的大腿,欺到黄七的身边,叫道:“世同,快走。”同时隔断了黄七手上的绳索,随即伸手一甩,匕首飞出,刺中了一个一个举枪相对的人的手臂,拉着黄七纵身一跃,跳到了房子背后的花台缘上,动作干净利落。百世同激动不已,那人不是父亲却又是谁,心下不禁大奇,他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

天台上登时混乱,吴永胜大叫:“开枪打死他们。”众手下纷纷走到天台边缘,朝下开枪。百世同看不见屋后的情况,只听枪声不绝于耳,不禁极是担心父亲和黄七是否能顺利逃脱,趁着枪声遮掩,忙向屋后的山岭跑去。只见房屋里的人纷纷追了出来,各自拿着枪支朝着屋后左侧的山岭跑去,显然父亲和黄七定是往哪个方向跑的。百世同见对方数十人之多,一时更是担忧,急中生智,忙割下左边衣袖,在地上抓几把泥土放在衣袖内,将袖子的两头一缚,来到房屋后的一棵树后,喊道:“这里面就是你要的项链和手机里的照片。”说罢朝吴永胜挥了挥手中,装着泥土的衣袖,用力朝山下扔去。

吴永胜指着百世同,气急败坏的叫道:“打死他。”屋顶上的人顿时举枪向百世同射击。百世同急忙退后离开,朝父亲和黄七跑的方向追去。背后又传来吴永胜的叫声:“人都跑了还打什么,王八蛋!还不下去把东西找回来。”百世同见一个土包子就顺利的引开了吴永胜大半手下,又是得意又是好笑。

绕开吴永胜的手下,来到山的另一侧的陡坡,百世同便追上了父亲和黄七,二人藏身在一棵倒下来的树后。黄七听到声音,拿着一把匕首时刻准备攻击来人。百世同视力极佳,看的清楚,忙说道:“是我。”黄七认出了百世同的声音放下匕首。百世同走上前去,迫不及待的说道:“爸爸……”却见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由大惊,蹲下来问道:“爸爸你受伤了?”黄七不禁诧异之极,问道:“他是你爸爸?”

黑暗中,百世同看不清楚父亲伤在哪里,又不见他回答,更是着急,问道:“爸爸,爸爸……”黄七说道:“你爸爸背上被打中了一枪。”百世同脑中嗡一声,像被打了一记闷棍,惊恐之下,心中只闪出一个念头,就是赶快送医院,掏出手机扔给黄七,说道:“呼急救中心。”轻轻将父亲的身子扶起,手刚碰到他的背部,衣服已经湿淋淋一片,血还在不停往外涌,不由的更是担心。黄七拿着手机,说道:“吴永胜的手下还没走远,现在出去正好撞在他们的枪口上。”百世同一心只想赶快送父亲去医院,哪管是否危险,轻轻将父亲的手臂架在肩上,正要站起身来,只觉父亲身子一动,似乎醒了过来,说道:“爸爸,我是世同啊,现在就送您去医院。”却感觉到他的手在自己的肩上不停的压,似乎想让自己把他放下来,轻轻的让他坐回在地上。黄七忙上前扶住。

百世同转过身来,父亲突然伸手抓住自己的手臂,只觉他手颤抖不已,问道:“爸爸,您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黄七半响没听到百世同父亲说话的声音,只怕不妙,忙打开手机荧屏,移到他脸旁。

百世同一见,不由心头大震,只见父亲的脸色白如金纸,下巴胸前沾满血迹,嘴角还不停的溢血,虽然张开双唇,却没有气力说出话来。他虽从来没有见过人死去时的样子,但见父亲伤重如此,只怕难以医治,伤心之余不禁流下眼泪。眼光朦胧之际,却见父亲对着自己微笑,双眼眼神欣慰,说道:“爸爸我带你去医院。”却见父亲微微摇了摇头,双眼露出凄凉的眼光。百世同心中大痛,一时泪如泉涌。

父亲的身子,躺在自己的怀中,忽然抽搐了几下,便僵住不动。百世同实不敢相信,自己最为爱戴的父亲,竟然就此与世长辞,眼前一阵恍惚,脑中顿时一片空白,抱着父亲的尸身,呆跪在地上不知所措。

黄七亦是惊讶不已,事情来得如此突然,小兄弟的父亲竟然会在这里出现,并且为了就自己而送了生命。见百世同跪着一动不动,双眼无神、目光呆滞,刚才还见他留下眼泪,这时悲伤到极点,竟然连泪水都没了,真真是欲哭无泪,饶得他平时能说会道、嘴不饶人,这时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胳膊上传来火辣辣的的疼痛,见被子弹擦伤处,鲜血直流,忙脱下衣服撕开裹住伤口。深秋之际,在山里光着膀子颇觉冰凉。又见百世同的左臂光露在外,袖子却不见了,一时不知所以,问道:“你背包里有衣服吧?”

百世同胸中悲痛,脑中一片空白,对黄七的话浑若无觉。黄七见毫无反应,自行拉开他背上的背包,取了一见衣服穿上,想再去一件给百世同披上,却见背包里已经没有第二件备换的衣服了,便取出睡袋披在百世同的肩上。见他仍是一动不动,这个一往无前的少年,这时不禁让人觉的可伶。

黄七在百世同的身旁坐下,周围一片寂静。不知道过了多久,黄七见见睡去。由于无遮无挡,冰凉的风露直接侵袭着百世同和黄七的身体。黄七只睡了两三个小时,就被冻醒,睁眼一看,只见百世同仍然抱着他父亲的尸身跪在地上,姿势没有丝毫改变。没想到他竟然悲痛至此,不禁为之黯然伤神。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黄七见百世同跪在那的姿势,还是跟昨天晚上一模一样,替他伤神之际,不禁感到惊讶,想不到小兄弟小小年纪,竟然如此大情大性。

光线透进树冠层,树林里渐渐亮白,百世同见父亲脸上的神色,与四年前几无区别,过去相处时的画面一一在脑内呈现,想到父亲对自己的爱,再也忍不住仰天大哭。

黄七见他终于动了,登时送了口气,说道:“小兄……”话还没说完,不由大惊,见他仰着头张嘴大哭,竟是哭不闻声,两眼通红,却没有一滴眼泪。心想:这般哭法,必伤身体。忙靠过去,拉着他的肩膀,说道:“小兄弟,小兄弟,小兄弟快醒醒。”哪知他确实浑若无觉,似乎丝毫没有听到自己的呼唤。黄七一时无法,呆看了百世同好一会儿,忽然想到:解铃还须系铃人,小兄弟因他父亲悲痛,能唤醒他的也只有他父亲。拉起他父亲的手,在百世同的脸上抚摸。这招果然有效,他父亲冰冷的手刚碰到他的脸,只见小兄弟就低下头来看他父亲的脸面。说道:“小兄弟,你不能再这么下去,身体会垮的。”

百世同听到了黄七的声音,转头向他看去,见原来是他拉着父亲的手来摸自己的脸。黄七又是一怔,见百世同眼眶凹陷,只一个晚上的时间,竟然憔悴之斯,放下了百世同父亲的手。百世同又转头看着父亲的脸,忍不住呼道:“爸爸。”只觉喉头干涸疼痛,声音已经沙哑了。

黄七本想叫百世同赶紧离开这里,到安全的地方去。但又想到,昨天晚上枪声大响,肯定会引起山下居民的恐慌,报警肯定是在所难免。这时吴永胜只怕早已逃之夭夭,哪里还敢留在这个是非之地,继续来搜自己和小兄弟,眼下这里再安全不过了,倒不用急着离开。说道:“小兄弟,我出去看看情况,你留在这里等我回来,别走开。”百世同点了点头。黄七见他能听得进自己说话,显然已经清醒,留他一个人在这里,想来并无大碍,便寻路走下山去。

百世同虽然恢复意识,但还是心乱如麻,抱着父亲的尸身不知所措。等了近两个小时,终于见黄七回来,问道:“我该怎么办?”黄七心想:遗体摆在他面前,小兄弟只有徒增伤感而已,虽然不知道他家乡丧事习俗,但江湖儿女不拘小节,还是就地火化了,把骨灰带回家即可。说道:“如果你愿意,就报警,把你父亲送到殡仪馆,然后送去火化,要么你自己就地火化了吧。”百世同一怔,看着父亲的遗容,迟疑良久,终于决定还是就地火化。

黄七放下手中的两个袋子,说道:“小兄弟,先吃点东西吧。”原来黄七出去一趟,顺带买了吃的回来,只是这时百世同又哪有胃口吃东西,摇摇头说道:“我不饿。”黄七点点头说道:“那么你在这里陪着你父亲,我去找快平整的地方,再帮你捡些材火。”百世同说道:“谢谢。”黄七一生了无牵挂,但眼前这位却是为救自己,而身遭不测,岂能不做点什么,以表心意,又怎么当得起小兄弟的谢字,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言辞回绝,只得摇了摇头,朝山下走去。

不到半个小时,黄七为百世同准备好了地方。百世同背起父亲跟随黄七朝山下走去,只觉肩背上越来越重,犹如压这千斤重物一般,不知道是跪了一个晚上,导致手脚无力,还是心情沉重,自己不愿迈出脚步。

来到快到山脚的一处平地,百世同将父亲放在黄七准备好的枯木堆上,整理好父亲的衣冠,摸到胸口时,触手生硬,伸手在衣服内层口袋一摸,原来是个皮夹子,打开一看,只见里面只塞着父亲的身份证,存折卡和几张纸币,更无别物。盯着身份证上的人头像看了一会儿,便放回皮夹子,揣在口袋里。

黄七点了支火把递过去说道:“小兄弟,嗯……”百世同知道黄七定是想说些安慰的话,不等他说完,伸手接过火把,说道:“别说了。”黄七心想:这时就算说得再好听,也是于事无补。点点头,既当闭口不言。

百世同拿着火把,心想:只要点燃面前这堆枯树枝,以后便再也见不到父亲的脸庞了。他虽然一向行事果决,毕竟年少,岂能豁达的面对生死大事,更何况躺在面前的是自己最亲最爱戴的父亲,迟迟拿不出勇气,去点燃就在面前,离自己不过一步之遥的木材堆。过了良久良久,终于狠下心来,将火把一抛,丢了出去。那些枯树枝,极是干燥,触火既燃,过不多时便烧起熊熊大火。

百世同静静的看着大火,直到火焰熄灭。黄七递过一块黄布。百世同伸手接过,见他出去一趟,连装父亲骨灰的黄七,都帮忙买了回来,心下感激,说道:“谢谢。”黄七忙摇了摇头,他一生为盗,从不受人恩惠,也不给别人施予恩惠,所以没有人对他说过谢字,他更没有别人对他说过谢字。这一日却受小兄弟的父亲的救命之恩,还没来得及道谢恩义,反受小兄弟称谢,饶得他一向孤高自傲,这时也不禁感到惭愧。

百世同接过黄布时,见黄七手臂上的袖子渗出血泽,而且还穿着自己的衣服,问道:“怎么,你也受伤了?”黄七说道:“没事,被子弹从胳膊上擦过去,蹭破了点皮。”

待余烬完全熄灭,百世同用黄布将父亲的骨灰包裹,再套上黄七装东西回来的塑料袋,好好的放在背包里。

黄七问道:“小兄弟,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百世同说道:“我暂时不回去了。”黄七想起百世同悲痛的情景,知道他留下来定是要去个吴永胜拼命,只是他这时伤痛之余,必定心浮气躁行事鲁莽,说道:“留下来做什么,老话说的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必这么着急。”百世同不欲黄七也留下,说道:“你回去吧。”黄七一怔,没想到小兄弟竟然驱逐自己,不禁有气,但由此可见他的决心,说道:“你以为我是个盗贼,就没有义字吗。”百世同说道:“这是我的事,跟义字没有关系。”黄七胸中大火,说道:“什么是你的事,这里面还有我的事呢。”

百世同虽不知道,父亲何以会在吴永胜的黑帮组织里,但想来必有其目的,说道:“父亲要不是为了我,只怕未必现身救你。”黄七见百世同竟然向自己出怨气,更是恼怒,驳问道:“你这是怪我害死了你父亲?”百世同说道:“事情是我自己决定要做的,跟你没关系。”黄七见他竟然把自己排斥在外,不禁激起独来独往的孤傲脾气,说道:“竟然跟我没关系,我想留就留,爱走就走,用得着听你的吗。”二人都是直爽脾气,百世同不擅言谈争吵,黄七爱开玩笑同样不擅吵架,之几句话便说僵了;百世同坐在地上,黄七背靠着一棵树,各自无语。

过了一会儿,黄七腹中饥饿,咕咕作响,坐下来拿出刚买回来食物,问道:“你吃不吃。”百世同一夜未眠,心中悲痛之余,本来并没感到肚子饿,刚刚跟黄七发了阵脾气,发泄出胸中的悲痛,见黄七大口咀嚼食物,不禁也觉得腹中饥饿,说道:“当然要吃,你不是也买了我的那份。”走过去从黄七的手中抢过袋子,拿了块面包送进嘴里。黄七问道:“你真的要留下来吗?”百世同点了点头。

黄七从百世同手中拿过食物袋,说道:“我做了几十年的贼了,早已贼性难改,见到好东西,一定会手痒,但贼性不只这一点,谨慎小心更是前提。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前天晚上事出突然,虽然危险万分,但我们总算都安然无恙跑了出来;昨天晚上,吴永胜显然是做了充分的准备,所以我们连连遇险,令尊更遭不幸。经过前两个晚上的事,你觉得吴永胜会放松警惕吗?那显然是不可能的,这段时间内他肯定会打起十二分精神,做更充分的准备。如果我们意气用事,恐怕难保性命,我们做贼的,不做回头客原因就在于此。说实话,昨天留下来帮你,已经大违盗义,如果你坚决要留下来,去找吴永胜拼命,就算你父亲与我有救命之恩,我还是不会赔你去送死的。”

百世同知道他虽然喜欢寻求刺激,但遇险逃命,正是他处事谨慎的态度,这就是他自己所说的贼性,说道:“我知道。”

黄七见百世同刚才还火爆脾气,只因一句言语不善,就跟自己大发雷霆,这时竟然表现的如此平静,心想:人不能控制自己的情感,他心中的伤痛一定不可能这么快消散,但他竟能在片刻间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心态,小小年纪就能做到这种程度,实在令人佩服,说道:“随你了。”从口袋里取出从吴永胜身上偷来的那条金项链,递给百世同,说道:“这个给你,关键时候,说不定能就你一命。”

百世同见金项链果然还在他身上,没有被吴永胜搜去,心想:以他一贯的谨慎,肯定事先把项链藏在某个地方了吧。伸手接过,揣在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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