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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初入校园2

出了城区,道路在群山间翻转盘延,几乎都是上坡。好在百世同自幼习武,力量耐力都非常人可比,长坡虽累,自行车也能够随力而上。由于上坡太多,百世同用了三个多小时才来到高峰。虽然时至中秋,但南方的太阳仍是毒热,百世同早已面红耳赤、汗流浃背。高峰脚下四面都有村庄,但公路经山腰而过,所以这时周围看不到半户人家。百世同四处一看,虽然离上次来已过了八九年,这里却没有什么变化,唯一不同的是这公路以前是土路,现在已经铺成了水泥路。

百世同拐进一条山腰小路,知道这条狭窄的小路是通往山脚的一处村庄,也是通往一条唯一可以上山的小径路口。行至一棵直径近米的枫树下,路边的石壁上有一细流涓涓而下。百世同拿出几个在路上喝空的矿泉水瓶全部装满。见别凝香除下口罩,就要去捧水忙阻止:“凝香等等,休息一会儿再洗,现在太热很容易中暑的。”

别凝香还不太清楚中暑是什么样的病,但百世同这么说了,只得把手缩了回来:“那我到山上在洗吧。”

百世同:“山上没有水的。这里挺凉快的,我们休息一下,然后吃点东西再上山。”

“没有水?”别凝香很是诧异,“山上不是有人家,这么会没有水呢?”

百世同:“山上这么会有人家,听说几十年前是有个小庙,不过现在早已经变成废墟了。”

听到没有人家,别凝香更感到奇怪,我们晚上不是要住在山上吗?

休息了一会儿,二人取食充饥。别凝香饭量极小,在学校时一餐通常只吃些青菜、几片肉丝,基本上无需吃饭,这时吃了一个苹果便饱了。百世同吃了两包饼干了以充饥。

二人来到上山的路口,百世同将自行车锁在一棵小树下,和别凝香往山上走去。山中树木茂盛,外面虽然阳光火辣,但走在树下的小径却是冰凉清爽。上山的小径都是石阶,石头长满绿绿的青苔,想来常年都极少人经过。这时环绕在山中的雾已经散去,百世同小时虽然来过,但山上的四面风光早已模糊不清了,但记得师傅说过晴朗的天气,站在高峰顶上可以看到百里之外的地方,令人颇为期待。

二人将至峰顶,却听上面有人在说话,到让百世同感到意外。隐约听到一个人在讲:“高峰山上视野这般开阔,可以看到那么远的村镇,福建山峦群立,在我们大田,像这样的地方应该很少。”另一个声音在说:“这高峰山上雾可真大,我们早上十点就到山上了,

等到十一点多才散开。嗯,难得我们来一次,老师您作首诗吧。”那人话音刚落,便有好几人同时说话,“对啊,老师你作首诗吧。”“你是我们学校的校园才子,就作首诗吧。”……

听声音,山上至少有五六个人吧,想来是老师带着学生来登山游玩的。百世同心想:我们学校?不知道是跟自己同校,还是其他学校的。只听有人道:“写诗,我又不能像大诗人李白一样,说有就有,让我想想看,不一定能些出来的。”听声音想来是个年轻的老师,年龄也就二十多岁。山上一时安静了下来。

百世同停下脚步寻思:他们是一些安好文学的人,在山上吟诗作对,自己突然上山,气氛尴尬……

别凝香见百世同突然停了下来问道:“世同,怎么不走了?”声音虽然轻,但山上的人想来应该听到了,“没什么,走吧。”百世同无奈只得和别凝香一起走上了峰顶。百世同见那些人朝这边看来,都是满脸诧异,显然他们也没想到会有人上高峰来玩。“百世同、别凝香。”其中一个人迎来出来,正是同班同学骆勤之。百世同和别凝香会在这里遇到班级同学,二人迎了上去。百世同:“是骆勤之。”

骆勤之个子偏矮,带着一副眼镜,又有些驼背,虽然衬衫、休闲西裤、旅游鞋一身打扮整齐,但看上去给人感觉仍是有些猥琐。其为人却是十分热情,引着百世同和别凝香走到那个老师和他的朋友面前:“老师,我介绍一下,他们是我的同班同学别凝香和百世同。”那老师穿着西装,面带微笑:“二位同学好。”

骆勤之:“这位是我们学校的杨空华,杨老师。”又指着另外四个人一一介绍:“张宏、吴步山、李峰、李光辉。”原来都是同校师生,相约今天中秋佳节来游赏高峰。

山顶总是不停的吹冰凉冰凉的风。百世同将行李包放在一块土石旁:“凝香,你要不要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别凝香眼前站着这许多人,摇了摇头。那杨空华老师,四处看了看,微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儿,突然面露笑容说道:“有了,是一首无言绝句,读出来给大家听听。”见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结伴访青山,飘飘空色蓝。随身风意懒,聆觅鸟虫欢。”杨空华声音刚落,便有人叫好,有人点头称赞,骆勤之提了提眼睛说道:“风意懒,这三个字很有些味道我喜欢。”从口袋里掏出一本黑色的小笔记本,和一把笔递到杨空华面前:“老师,你写出来给我们看看,有个把字我不能确定。”

那杨空华老师嘴角含笑显然颇为得意,接过骆勤之手中的本子和笔写了出来。骆勤之拿着老师写好的诗,和几个同学围着对诗欣赏评赞。百世同对诗词并无兴趣,对他们若无其事,心想还是先把今天晚上要去过夜的小石洞准备一下:“勤之,我们还有事,要下山了。”骆勤之见他们才刚上来,便要下去倒有些出其不意,但想:百世同平时言行举止很是自主,我们尽讲些文学诗词,所以相处不融洽,说道:“这么快吗?时间还早不如多玩一会儿。”

百世同微微一笑正想说不用,见别凝香尚未休息足够,今天要在山上过夜,虽然刚才一路休息着上山,但节奏过快,容易出汗:“凝香,你再休息休息,我去下去一趟,很快就上来了。勤之,你应该没那么快走吧。”

骆勤之看看手表:“现在两点,差不多再一个半小时左右。”

百世同:“凝香,你就在这里等等,我差不多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左右就回来了。”

别凝香已不像刚离开武夷山时,那般胆怯怕生,虽然有几个不认识的人,但有老师和班级同学在场,稍涨胆气,对百世同点了点头。百世同便下山去找以前住过的那个山洞。

骆勤之丝毫不因百世同的打扰,而影响到兴致,便又和老师以及他的朋友谈论不休。别凝香几乎毫无文学修养,听不懂他们谈的内容,见他们话音滔滔不绝,实在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话说。自己在班级和同学总是说不到三五句话,就没什么话讲了。

高峰是保护区,山中除了一条上下山的石径,便没有其他小路。百世同以前虽然在山上住过,但时隔多年,想要再找到那个小石洞却是不容易。好在知道大概位子,找了近半个小时才找到,石洞不过一米宽高两三米深。百世同拿出强光手电筒一照,看不到有蛇或野猪之类的野兽栖息在洞内,但为了以防有其他蜈蚣虫子之类的东西,百世同捆了把干柴点燃丢了进去。百世同想得去找个蚁穴驱蚊,再找些棕榈树叶铺地睡觉,见火在洞内不会引起火灾,便往林中去寻找。树林中有许多蚁穴挂在树上,不多时百世同便找到几个空蚁穴;在一块平地旁也找到了几棵棕榈树,取了十多片树叶,都搬到山洞中去。

基本上准备妥当,百世同回到山顶。这时骆勤之等已经准备下山回校了。

骆勤之见百世同满头大汗的,不清楚他去做什么事:“我们要下山了,世同你也一起走吧,回学校的中巴车应该只有一班了,这附近都是小农村,晚上没地方住宿的。”

百世同:“嗯,知道了,我们晚上要在山上露营,你们先回去吧。”

听百世同要和别凝香在这山上宿营,众人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都诧异自言自语:“要在山上露营?”“不会吧?”……最感惊讶的是骆勤之,心下暗想:我总觉得自己已经很于众不同了,就算只有一个人,也会去游山玩水;家乡离学校一百里的路程,会跨着自行车往返其中,体验那种感觉,常常觉得自己算是个性情中人了,但像这样在荒山中露营却也从来没想过。

杨空华老师走上来:“刚才听勤之介绍,你们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吧,为安全着想,老师不赞成你们这么做,正好有伴,大家一起回学校吧。”

百世同向杨空华老师微微颔首:“谢谢老师的关心,安全没有问题的,我们就回学校。”

杨空华见百世同举止礼貌但语气很坚定:“来体验体验这种感觉也是不错,倘若你们都是男生,自然是没有问题,但像她这样一个女生在这荒山野岭的总是不妥吧。”

百世同微笑不答心想:若果只有她一个人那自然不行,但我自会照顾好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骆勤之:“我家离这里不过十多里远,等会儿送老师和朋友上车后我会回家一趟,要不你们上我家玩玩,怎么样?”

百世同:“谢谢你的邀请,不过不用了。”见他们已经准备好下山,“我们稍等还有事做,就不送老师和各位朋友上车了。”

骆勤之百世同甚是坚定,不禁有些佩服。看看手表,见离四点左右的那班中巴车,只有一个小时了:“老师我们要去了,要是错过了车就有些麻烦了。世同你们小心些,注意安全。”骆勤之等人下山在公路旁等了二十来分钟,进城的中巴车便到了,送了老师和朋友上车便往回家的路走。走出没几步,便想着百世同和别凝香在山上不知道怎么样了,想起百世同上山时背着的行李包,似乎并不鼓胀,里面应该没放多少东西,不知道今晚他们要怎么露营。

骆勤之满脑子飞来飞去的,总是百世同露营的情形和画面。突然一个莫名的冲动从心头涌起:不如今晚和百世同一起在山上露营,体验一下这种自己没来想过的事。只是不知道到百世同会不会同意,反正天黑前能赶回家,去问一下也好。想罢便转身往回走去。

骆勤之一想今晚可能会在山上过夜,兴奋之余越走越快,总想尽快知道百世同是否答应。才走几分钟,远远的看见百世同和别凝香站在那棵大枫树下,别凝香面朝外似乎是在看着远处渐渐落山的夕阳;百世同在饮水的地方却看不清在干什么。走近才看清原来百世同在清泉留下来的地方搭了几根竹管出来,身上的衣服裤子都已湿透了。

百世同和别凝香见骆勤之去而复返,都感奇怪。百世同:“你怎么回来了,有事吗?”说着取下几根竹管,随便拧了几下衣服裤子。

骆勤之:“你干么把衣服弄的这么湿,小心以后会得风湿病的。”

百世同将衣服裤子拉松些:“我今天弄得一身大汗,随便冲一下,只要快点烘干不会得病的。嗯你回来有什么事吗?”

骆勤之刚才还着急想知道百世同的回答,这时当着他的面反而不好意思发问:“嗯…其实、我想问你下,嗯方不方便今天晚上我跟你们一起露营,我很想试试这种感觉。”

百世同和别凝香没想到骆勤之会想着来一起露营,不禁相互看了一眼。百世同知道别凝香对其他还不能敞开心怀,怕她会不习惯:“凝香,这个没有关系吧?”

骆勤之见百世同要经得别凝香同意,心想别凝香平时有事只会问百世同,就算班级里的女同学似乎很少接触。他不知别凝香的生世,只知这个天仙般的少女沉默寡言,以为她对其他很排斥,只觉这件事没什么希望了。却见别凝香点点头说道:“只是……”骆勤之虽不知道她只是什么,但见她不反对却是出乎意料,甚是高兴。

百世同:“只是什么,大家都是同学,没关系的,你说吧。”

别凝香看了看骆勤之又低了头……

骆勤之见她明显是有些害怕自己,他本来对自己的相貌从不在意,但见百世同挺凶平腹,英气勃勃,言行举止潇洒大方,不禁恼怒气愤:“既然不方便,那就不打扰了。”说完转身便要走。

百世同忙道:“没有什么不方便,只是我只给别凝香准备了一个睡袋,我们都要睡在地上的。”心想:如果一直平平稳稳的下去,别凝香很难对别人敞开心怀,让她多接近一些她不相熟的人也好;融入了社会,还是这般纯洁的心灵那是再好也没有,但如果是因什么都不懂才能保持心灵纯净,那却是不可取的。

骆勤之听百世同开口相留,但想刚刚心里确是决定要,这时留下来总觉得对自己过意不去。但想以后未必再有这样机会,这次要是错过了,岂不是很可惜,还是决定留下来吧:“那就谢谢了,睡地上没有问题的。那晚上露营我需要做些什么呢?”

百世同:“没什么,该准备的我差不多都准备了。凝香,把几个水果洗一下,再等一会儿我们要回山上去了。”百世同在太阳照得到的地方,不停地走来走去,过了好一会儿,见衣服裤子不再有水留下来,便穿上鞋袜,三个人一起回山上去。

高峰只有山顶有裸露的石头,没有淤泥烂叶,骆勤之以为要回山顶,一直担心山顶风太大,晚上难于御寒,哪知百世同却走进没有路的地方去,不禁发问:“我们不是要回山顶吗,这是要去哪里啊,都没路了?”

百世同:“去一个小石头洞,晚上我们睡觉的地方。”

“石头洞?”骆勤之从来没听过高峰山上有其他什么洞穴:“高峰有个十八洞,洞非常的大,听说以前还住着土匪山贼,不过洞口早就塌了。还有其他的洞穴吗,我倒是没有听说过。”

百世同等三人来到石洞,洞口一小块平地,站不下三个人,只好坐进石洞里去,洞中虽然拥挤,但很干燥,又铺了许多枯草和棕榈叶,倒也舒服。只是日落西山,山中树木茂盛,洞口虽然点了火堆,洞内还是暗摸摸的令人感到压抑。

骆勤之:“世同,有个问题很想问你,为什么你们会想着来高峰露营。”

百世同:“没什么原因,我只是不想凝香老是呆在学校里,但我又不知道要去哪里,以前来过高峰一次就带她来看看。”

骆勤之:“别凝香,你是哪里人?以前应该不是我们学校的吧。”

别凝香:“武夷山。”

“武夷山?”骆勤之甚是惊讶:“武夷山那是旅游景区,想来定是不错啊,为什么你会转到大田来读书呢?”

别凝香不知道怎么回答,一时默不作声。百世同想这件事没有必要对别人讲接口说道:“这个说起来麻烦了,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

骆勤之:“世同,我们同班也有半年多了。以前我们好像都没说过话,今天很高兴跟你交个朋友。”

百世同哈哈一笑:“我也是。”

别凝香向来不会聊天,百世同也没有多少话讲,骆勤之却是滔滔不绝,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高峰在方圆百里之内海拔最高,周围流传着许多与高峰有关的传说故事,骆勤之讲得绘声绘色,语气阴阳顿挫很是动听;别凝香虽然不说话却得孜孜不倦。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骆勤之与百世同接触下来,觉得他虽然不多说话看上去似乎很内向,但只要交上了朋友,却是爽快大方,不知不觉便毫不客气的问:“肚子饿了,世同你们来露营带了什么吃的,我们吃点东西吧。”

百世同遥遥头:“没有啊,刚才在山里弄了许多陷阱,不知道有没有逮到野兔地鼠之类的,我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等等。”骆勤之大是好奇不知道那些陷阱是个什么样子:“我也想去看看。”

百世同点点头:“嗯,那就一起去吧。不过只有一把手电筒,等等要小心些。”三人便一起走出了山洞。陷阱都在离洞口不出一百米的地方,三人看了一圈,什么也没逮到。骆勤之叹了口气大失所望。百世同轻轻一笑:“没什么的,他们大多都是晚上出来觅食,说不定明天早上能抓到什么,我对动物的踪迹并不了解,就算什么抓不到那也正常,我们去下面公路上看看。”

骆勤之不明白去公路上做什么:“去公路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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