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天白被顺毛顺得安心了,火一般的眸子重新明亮灵动起来,抬头的时候,嘴唇有无若无地触碰到了季不邪的脸颊。
稀疏的胡渣,真实的触感,让天白如同通了电般刷的脸红,带着一股夹杂在淡淡烟味与古龙水之间的味道窜入天白的鼻尖,是季不邪专有的味道。
真的,一点也不真实呢,天白垂下了眸子,季不邪的目光焦距在她凝着落寞的火红眸子上,雪白的发丝无风自动,掠过她精致的面孔。
这一幕明明是那么地美丽,可季不邪心里快速流过一缕连他都无从说起的痛。
说到底也是他的错,把那么小的一个女孩子,就这样扔到客厅沙发上草草了事,当无声的孤单萦绕在一个人身上时,哪怕连季不邪都会发狂。
撕了他海报这件事……还是不再追究了吧,就当补偿她?
季不邪心道就这样定了的时候,手臂上突然的疼痛使他不由自主地吸了口凉气,也回过了神。
天白白净的牙齿一口咬住季不邪的手臂,隐隐透出一种死也不松口的仗势。
“你TMB属狗的啊!旺财你给我放开牙口!”季不邪疼得龇牙咧嘴,不顾形象地大力挥动被天白咬得死死的手臂。
天白好像比羽毛还要轻,因此被火力全开的季不邪如同风中飞舞的小旗般摇来摇去。
“放开!给叔放开!”
“旺财乖,叔不是什劳子骨头,松口就给你糖吃好不好。”
“听话,快住口——”
“不是说好拥抱过后,两个人就一起放手……”
最后都唱起来了,天白也“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咬季不邪”的样子。
季不邪狠狠瞪着闭目养神,一脸满足的天白,满头黑线。
这丫属狗?还敢咬他?!
妈的智障!!
眼前发生的一切太过熟悉,季不邪无语望天花板,用另一条没有被咬的手臂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熟练地点燃,再痞痞地叼在嘴角,周身环绕着生无可恋的气氛。
八音盒依旧在响着动听音乐,天白依旧尽职尽责地不松口,残破的海报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而季不邪早已没有了想要把它捡起来的感觉。
简直比演奏二胡映月的场面还要凄凉。
天白不会就这样咬着他直到地老天荒吧,就跟当初她毫无预兆地从天而降一样。
是他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意外滚滚来的灾星体质,他前世不会和哪个大人物抢了女人吧……
不知不觉中,烟灰了落了,季不邪也被周公叫去打麻将了,天白还在咬着季不邪,那难得一见的,持之以恒,死不松口的精神也被源远流长。
而此时,某班机上,一位戴帽子的少年修长却稚嫩的双手在笔记本电脑上跳出了优美的舞蹈,就连细小的敲击着键盘的声音听起来都如此悦耳。
排着他坐的是身穿黑色哥特装的女孩,翘着二郎腿戴着耳机听音乐,黑色小礼帽落下的重重蕾丝遮住了她的半貌,优雅古韵。
他俩看起来是那么地诡异,比起情侣来看更像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双生兄妹。
至于为什么是从地狱走出来的——是因为他俩不同于常人的眸子。
清澈明亮却溢着邪气的绿色眸子,似在暗夜中踏着懒傲步伐的黑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