凋仲承见到凋雪终于肯进食,心里欣慰不已,微笑道:“你吃着,爹先去找齐伯。”说完他便走了出去,这次他没有将链锁锁上。凋雪只点点头,也没回话,继而埋头猛吃。她几天来滴水未进没吃,听到项楚无恙的消息后,心里高兴至极,饥饿感袭来,那还顾得了许多。
凋雪忽然猛地停下动作,听那家丁说齐伯找爹爹有事。便突然想起当日在迷雾森林,齐律对齐伯所说的话,他说他想离开五毒教。该不会就要向爹爹禀明辞行之意吧?极有可能就是了,齐大哥要走了!她连忙跑出房门,顺着长廊追那凋仲承而去。
凋仲承没有太走快,很快的,凋雪从背后跟了上来。她刚想叫住凋仲承,迎面又走来一名家丁,也不知跟他说了什么,凋仲承随即改了方向,去往大堂而不是齐伯在的侧厅花园。那名男丁却去了侧厅花园。
她心中疑惑不解,但想想父亲教中事务繁多,应该是临时有事,所以忙去了,叫那家丁通知齐伯他暂时不能前去。凋雪本来对父亲教中的事务也没有半点兴趣,原本只想看看齐律是否真的要离去,若是真的,父亲也不知道会不会批准。如果不同意,她在场也可以帮忙说几句。可是既然不是,她也懒得跟着去了。
凋雪本想回去继续吃饭,可是想到自己十多天来被困在房内,都快闷透了,立刻打消回去的想法。现在总算出了房门,总得找些事做,要不然就太不值得啦。她突然想起项楚来,也不知道父亲刚才是不是骗她,不论如何,她心里现在急切的想要见他。
四处找了找,可是不知道父亲把项楚安置在哪里,一时半会也没找着。凋雪就随意的转悠着,一不小心就碰上了齐伯,刚才那家丁在前领路,也不知道要带着他去哪,兴许是去见父亲。凋雪不想迎面打招呼,便偷偷藏在假山后,眼看两人走远,才回到长廊。
要不要跟过去呢?凋雪心里矛盾。现在心中想找到项楚所在,可是齐律要离开五毒教,要是自己不去帮忙,父亲也不知道能不能答应他离开。
显然,她更倾向找到项楚。凋雪想道:“还是先找到那个大傻瓜吧,也不知道他伤势如何?齐大哥的事,等有机会我再帮他跟父亲说,应该不是难事。”正在这时,一个男子迎面走来,凋雪定睛一看,却是齐律。
想谁谁来,自打凋雪偷听得知齐律暗恋自己,见他面时总让她觉得有些不自在。碰到时便想躲开,此刻却已来不及。“小雪,你要去哪呀?”齐律已经说话。凋雪只能回头,笑道:“齐大哥,这么巧呀!”齐律笑道:“可不是巧,我特地来看你的。怎么样?听丫鬟们说你不吃不喝的,这可要把身体弄坏啦。”凋雪道:“没事,我好得很,多谢齐大哥挂心啦。”她虽然在回答,眼神却四处缥缈,心里寻思项楚被安顿到哪里养伤。
齐律眼见凋雪心不在焉,便知道她挂心项楚,当即说道:“那便极好,我猜想能让小雪茶不思饭不想的,便是想位项楚项兄吧?”被齐律一语道破,凋雪脸颊登时挂上两朵晕云,她尴尬说道:“不是啦,齐大哥不要瞎说。”齐律哈哈笑道:“小雪骗不了我的,既然你这么挂念他,我就透露一点消息给你,省得你不吃不喝,饿坏自己。”凋雪一听,立时来了精神。齐律继续说道:“想必小雪你也知道,教主不论从哪方面来说都不想杀死项楚的,可是项楚毕竟杀了卓鹰,刚才大厅之上,范西便主张杀了项楚,为卓护法报仇。”凋雪一听,心下一紧,连忙问道:“结果呢?”
齐律说道:“结果当然是没杀成啦!最关键不在这,项楚能不能活命,得看他自己。”凋雪道:“怎么说?”齐律说道:“你想啊,教主因为你不想杀他,但不杀他也是有条件的,条件就是项楚必须为五毒教效力,小雪你觉得项楚会依吗?”
凋雪摇摇头,她明白项楚的性子,要他为了活命留在五毒教,可比登天还难。这令凋雪刚好转的心情立时又跌落下去。齐律说道:“不过呢,小雪你不要怪我擅自主张,在大厅里,我向教主建议让项楚和小雪你成亲,不知道能不能救他一命。”
“啊!”凋雪惊叫一声,顿时更觉羞赧尴尬。自己虽然对项楚心存好感,但也不至于想得太远,这成亲可从不敢想。凋雪想道,况且在泰来酒家时,项楚曾说过要与我恩断义绝的话,现在误会都还没有解释清楚,成亲?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齐律道:“怎么?难道小雪你不喜欢他么?”凋雪羞赧道:“没有啦,只是……只是来得太突然啦,我没有想过这事。况且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呢?就算喜欢,依我看来项楚也不会因此屈服的。”齐律笑道:“他能不喜欢你么?为了你命都不要啦,何止是喜欢那么简单呐。”凋雪羞道:“齐大哥不要取笑我啦。”
齐律微微一笑,望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少女,心里不禁感慨:“不知不觉间,你已经不是那个一直依赖着我的小女孩啦!现在你已经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不再需要齐大哥啦!但只要小雪能幸福,齐大哥就什么也无所谓。”想到这里,他又不禁心里一酸,仍是说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既然你们彼此喜欢,你就好好劝劝项楚,不要因为一时之气而白白丧命。还有……噢,没啦,没有了。齐大哥先走啦!”说完齐律转身离开。
凋雪心里不由的感激,说道:“齐大哥谢谢你!”凋雪忽然想起来,叫道:“齐大哥!”齐律停住回身,仍是微微一笑,说道:“还有什么事么?”“没有啦,你走吧!”凋雪欲言又止,她心里知道,齐律是来道别的,可是他没有说出口。她本想说她知道他想离开的事情,但是又不想他的秘密泄露,他喜欢自己的这个秘密。因为自己已经心有所属,永远无法喜欢上他,无法因为他喜欢自己而做出任何回应,只有假装不知情,让他独自守候心里的秘密。也许默默的离开对他更好一些。所以,凋雪连一句保重也没能说出口,任由齐律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视线之中。
凋雪回过神来,想起那个又臭又硬的项楚,想起他为自己奋不顾身,心里说不出的欢喜。又想起他说的每一句绝情的话,心里登时充满疼痛和惆怅。凋雪想了想,自己为什么要喜欢项楚?她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发问,他带给自己的开心和痛苦几乎是一样多的,那什么促使自己的心上挂着这么一个他?她自己也给不出答案。
其实,喜欢一个人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心一旦为一个人而跳,多么微乎其微的理由,也能使你的心跳动个没完。
想起刚才却忘了问齐律他们把项楚安置到哪了?没办法,只能自己慢慢找。“这个傻瓜,自己明明已经伤的那么重了,樊护法那一锤还死撑着去挡,还说我傻呢,你才傻!”想起他昏迷前说的话,凋雪嘴里不由的念叨着,也不忘一间间房间的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