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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一转身就一辈子(上)

《你怎么舍得我难过》。

对你的思念,是一天又一天。孤单的我,还是没有改变。美丽的梦,何时才能出现。亲爱的你,好想再见你一面。秋天的风,一阵阵地吹过。想起了去年的这个时候。你的心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什么留下这个结局让我承受。最爱你的人是我,你怎么舍得我难过。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没有说一句话就走。最爱你的人是我,你怎么舍得我难过,对你付出了这么多,你却没有感动过。

一转身就一辈子。自己,也许明天,领悟。等待和拖延毁了多少爱情,我宁愿转身离开。

一 冬夜

找工作就像个导火索,让澜觉得和闻之间的差异渐渐放大了。澜虽然不好强好胜,但也认为只要能踮踮脚能做到的事情,是天赐良机,应该争取。但是闻太平和,他有他的处事之道,沉稳谨慎。年轻总是激进些,女生比男生更沉不住气。闻觉得按部就班投投简历,凭本事总有不错的公司,不必强求。澜的小女生心态哪里能那么稳如泰山,觉得命运靠自己争取,机会总给那些有准备的人。

记得当初宿舍大姐淞毕业后进了研究院但不适应新工作的环境,而男友枫重新准备考研对她有些疏忽。结果,曾经追求松的师兄轻而易举赢得了松的芳心。现在澜有点理解淞了,有些事情是顺其自然。

当澜和萧电话里为应聘失意互相倾诉的时候,两个人关系突然拉近了好多。当时事出有因,比较冲动,事后觉得超乎两人关系了,有点尴尬。在大学里,因为当过党支书和班长的缘故,澜和班里男生都挺熟,但是关系并不近。萧也不在澜的几个经常接触的男生之列,彼此不太了解。经过这一个月共同的经历,互相增进了了解。澜既有积极进取的一面,也有淑女温婉的一面。萧在大学里看到的只是澜成绩优秀,学生活动积极,显得独立干练,不曾知晓澜真正小女人的性格。萧为人热心仗义,心气很高,嘴不饶人,在男生中间有个绰号“金山毒霸”,可想其嘴毒到何种程度。但他却引以为傲,当初自荐当班长因为觉得可以掌握权力,施展抱负——这样的想法澜倒是闻所未闻。其实萧也只是心有所想,实际上年轻气盛的,也不够成熟,所以尽管说话不受待见,但没进入阴险小人之列。

应聘的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似乎清静了一段时间。萧想到澜心情郁闷,想帮她开解,一天周末傍晚,打给澜:“我们几个同事一起唱歌,你有空的话过来玩会?”

“我又不认识你同事。” 澜虽然没什么安排,但觉得不认识不太方便。

“一起进行的同事,和我一个宿舍的,都挺熟的朋友。”

“我倒没什么事,可是……”澜有些犹豫。

“没事儿就过来吧,挺近的,就西直门我们宿舍附近,玩会儿放松放松。”萧还是想着澜可能还在阴影里没恢复,一起玩玩换换心情。

澜听感激萧的细心,想到都是一届的年轻朋友也容易相处,再者萧邀请也不好扭捏,也就答应了去看看,多人认识些朋友吧。

从学院路到萧的地方很近,澜半个多小时就到了。萧接澜进到包厢,见到四五个同龄的男孩,虽说工作了两年多,但看上去和学生差不多。个子不太高,也没有帅哥,看来能进银行的外表看来也资质平平啊,只不过性别倾向十分严重滴。大家看到一位气质美女进来,眼前一亮,纷纷欢迎。

“没想到你叫来这么一位美女同学啊?”“你们班女生不错啊。”“你大学生活过得挺幸福的啊。”“唉,你是怎么被他骗来的?”几个人调侃萧。

“去你们的!别瞎闹。”萧维持着秩序,有点不好意思了

澜一笑置之,嘻嘻哈哈间澜倒觉得没那么紧张了。

澜喜欢唱歌,大家水平相近,玩的很开心。年轻人本来就自来熟,其中有个姓宋的男生和澜家乡城市很近,也更拉近了距离。在这一圈人里,澜只和萧比较熟,自然萧对澜照顾有加,和帮忙投简历那会认真的样子不同,显出了绅士体贴。工作后的萧他们几个经常玩也放得开,澜在学校比较少出来玩,但很喜欢这种自由的氛围。学生和社会的环境差别很大,澜很想早点工作,尝试下自给自足、比大学更自由的状态。萧的几个同事都挺爽快,几个人从入行就分到相邻宿舍,经常一起打牌唱歌的。澜很羡慕他们,工作后能结交这些趣味相投的朋友,有个事情也可以互相商量帮忙。

唱了几个小时,天色已晚,大家出来。澜回学校,跟大家道别。

“以后经常一起玩啊!”宋跟澜略熟一些,客气的邀请。

“好啊。”澜也真心乐意,很高兴交了这些朋友,让自己体验一下工作后的感觉。“Byebye!”

“唉,不送送啊?”看澜转身要走,宋和其他人推搡萧,“你把人叫来,负责送回去!”

“不用,你们直接回去吧,我也很近,经常来这边。”澜觉得不必要,送倒很奇怪的感觉。

“这么晚了,不安全,快送送。”萧的朋友们坚持,不乏怂恿的意思。两个人由始至终都没说澜有男朋友,所以难怪大家误会萧。可是也都没解释,没必要,说透了都尴尬。

萧一开始真没想这么周到,显得太熟络了,有点别有用心的。这会在大家的“好意”之下,送也是个礼貌,没多说,拦了辆出租车,陪澜上去。

这样客气的待遇,轮到澜不好意思了。车上直说其实不用送的,让萧朋友开玩笑了。其实从萧叫澜过来到上车前两个人都没动特别的心思,倒是被大家一忽悠,两个人都有点不自在了。还好路途不长,晚上路不堵,很快就到了宿舍楼下。

萧毕业两年多,回来学校的次数不多。澜住的研究生宿舍是新盖的宿舍楼。澜下车来,萧觉得都送到楼下了,干脆送上楼吧,就下车来。澜很感激萧:“今天玩得挺开心,谢谢你!”萧很大度的甩甩头。之前应聘大家都态度认真严肃的,算是搭档吧。这会没什么正事儿了,互相又只是少男少女了,之前是同学,现在是朋友了。朋友的关系呢就比较模棱两可了,尤其男女之间。澜让萧直接坐来的车回去,萧想送澜上楼,澜坚持不用。还好晚上没什么客人了,出租车司机也不急。安静的校园里,稀稀拉拉灯光的宿舍楼下,出租车灯在忽闪忽闪。初冬季节夜晚凉凉的风吹的人形单影只的,显得格外单薄。萧有点想拥住澜的冲动,但这危险的念头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闻的面孔。澜挥挥手,转弯跑到了楼门口,想想晚上的情形,竟有点犯错误的小窃喜。据说深秋和初冬的清寒气候,容易使人感到孤单,这时候最容易发生爱情。

二 圣诞

萧在银行工作,跟着领导也见了不少世面。刚一进行,领导就带着去了传说中的“天上人间”。是很高端大气的场所,大厅有一些表演,更高级的客户才可以进包间。消费都很高级,喝点东西,看看节目,没什么特别,就是个贵。临走的时候,赠送了两个号牌和照片,可以留电话也可以约走——原来重点是附赠的?萧的领导直接把号牌甩给了萧,萧看了一下,普通姑娘,也没敢怎么着。后来萧路过清华,打电话约其中一个姑娘出来喝杯咖啡聊聊。人家高等学府的研究生,美貌不算特别,气质绝对好,性格不温不火。想来各人有各人追求,名校人才不追名逐利,要的就是这种体验。又能迎合高档次人群的品味,现下有点档次的都找名模,起码也是小明星,这种知性风格的的确独树一帜。看来之前想的简单低俗了,存在即有意义。

进入社会的种种新鲜经历,使人充满新奇感。这也使人身上笼罩了一层独特气质,让校园里的学生痴迷羡慕。萧和澜很少联系,上学的上学,工作的工作,唱歌那天冬夜的凉风各自埋在心里的角落,谁也不去碰触。澜照例和闻联系,淡淡的没有了过多的要求和抱怨。从一开始,萧和澜两人就很少提起闻,因为应聘是澜的事情,两人也没关系熟到谈论私事。现在,更没人提起,不愿意掺杂复杂的关系。

圣诞节,萧仍然放不下澜,觉得愧疚自己没帮上忙,约澜去后海。后海最有名的还是各色酒吧。据说沿途有一两百间,传统的、现代的、中西合璧的,小资情结蔓延,慵懒感觉萦绕。后海一带的酒吧都不大,或许空间小可以避免过分的喧闹。即使只是路过,每个酒吧的独特装修风格就足够让你品味一些文化的小细节。后海大多还是白领和小资的生活圈,学生接触不多。萧看着澜应聘时跃跃欲试的样子,想倾尽所能的带她感觉不同的生活。不是有句话说:“若她涉世未深,就带她看尽世间繁华。若她心已沧桑,就带她坐旋转木马。”如果一个女生很单纯,就带她去看看美好的东西;如果一个经历了很多沧桑的女孩,就要给她平平淡淡安静的生活。这是萧的优越,也是澜的向往。

萧虽开放,但也不是很作的性格。男人骨子里其实不如女人灵活善变。澜虽然本分传统,但身体里有冒险的细胞,蠢蠢欲动,其勇敢精神也许比想象的更强烈。其实,萧并不常来这些酒醉逍遥之地,只是想看澜欣喜雀跃的样子,小女孩,毫无保留的展现出男人不敢流露的表情。

后海以银锭桥为中心。银锭桥在什刹海的前海和后海之间的水道上。为南北向的单孔石拱桥,因形似银锭故称银锭桥。过去站在银锭桥上可遥望西山,故景名为“银锭观山”。是什刹海的风景之一,燕京小八景之一。在桥身正面镌刻着由故宫博物院副院长单士元老先生题写的“银锭桥”三个楷体大字。字体工整浑厚,满着绿色,与周围的碧水、高杨、翠柳相融。桥下水波粼粼,金光闪闪,桥畔杨柳夹岸,葱茏流翠;桥周围古宅相拥,胡同密集,古韵悠然;隐于浓荫中的恭王府、火神庙的屋顶飞檐依稀可见;桥的近处还有宋庆龄、郭沫若等多处名人故居,一派清雅幽静的氛围。别看银锭桥桥体不大,却是什刹海景区的点睛之笔。

银锭桥旁左侧的烟袋斜街,是具有百年历史的老商业街。烟袋斜街东起地安门外大街,西至小石碑胡同,与鸦儿胡同相连,为东北西南走向,全长232米。据清乾隆年间刊刻的《日下旧闻考》一书记载,此街原名“鼓楼斜街”,清末改称“烟袋斜街”。在烟袋斜街的东口路北有一家“双盛泰”烟袋铺,门前竖着的木雕大烟袋,足有一人多高,粗如碗口一般,金黄色的烟袋锅上还系着条红绸穗,十分醒目。这“双盛泰”的大烟袋真称得上是北京同行业中的头号大烟袋了,除此之外,烟袋斜街本身就宛如一只烟袋。在烟袋斜街,售卖的全是一些老北京的玩意,能淘到一些奇妙的东西。感觉和物件比丽江之类的小街很相似。

这在老北京是个悠闲幽雅的所在,当下,也是青年人放松浪漫的地方,在高楼大厦的现代城市中的一方别有情调的怡然之所。

银锭桥的南北两岸,酒吧一家家挨着,各有特色。桥北靠烟袋斜街有几家大的饭庄,桥北往莲花池一路以闹吧居多,有聚会看球的躲在这边,而桥西侧沿河两岸是一排密密麻麻的酒吧,北面或许有几家热闹一点,南岸上基本上是静吧,风格迥异。

圣诞的后海人特别多,找个座位很不容易。萧何澜转了转,进了银锭桥南桥头的一家小店,银锭桥就在近前。萧见过世面,但不是放得开的人,表面上挺能作的,骨子里还是传统的。带着澜出来坐坐,作为朋友,有些随意;作为同学,有些亲近;既不是客户消遣,又不是同学聚会,也不是情侣约会。两个人叫了pizza,喝了点酒,像是尝试酒吧的感觉,陌生而欣喜。

一起出来几回,彼此间也逐渐熟悉。互相身上有东西吸引着两人。说不清楚是什么,只是存在一种感觉。或许是一起经历的拼搏和等待,一起不想循规蹈矩而有点小冒险的精神,一起想冲破困住自己手脚的枷锁更向往自由无拘束。两个人找到很多共同的感觉。

也许是为了安慰澜应聘低落的情绪,萧讲起了自己的经历。萧的父母都是教师,父亲具有典型的西北人的性格,脾气直爽暴躁,对母亲和自己很苛刻。萧完全继承了父亲的性格,也是独断专行。逐渐长大懂事的萧很抵制父亲的霸道,和父亲关系越来越僵,甚至把名字改掉。母亲一直护着儿子,家里气氛很压抑。直到考大学离开家,萧感觉有了自由呼吸的空间。在同学中间,萧任性而为,虽然心地善良,但总揶揄其他人,因此得了“金山独霸”的绰号,而萧却不以为然,反而挺骄傲。我行我素有主见的性格固然可贵,但难免也揭人短而伤害他人。澜是个善良的女孩,看待别人也都从正面角度出发。她安慰萧不要太犀利,这种反抗不是顺从心里的愿望,这种方式只能伤害他人也伤害自己。与生俱来的感情不是几句话几件事能改变的,它永远都在那儿,在你最需要的时候给你无声的支持。

在感情方面,萧和其他人一样,有懵懂的初恋,也不滥情。萧高中有个很喜欢的女孩儿,考到天津读大学,萧经常去看她。可是女孩对萧并没有爱情,大学毕业后交了男朋友结婚了。萧还说起一段令澜惊讶的事情。大学本科毕业的时候,在一起四年的同学们依依惜别。在一次送别同学的火车后,萧和俪一起往回走,俪是班里唯一一个南方女孩,精致细腻,班里很多男生推崇的梦中情人。俪对萧说自己在大学四年只有对他有感觉——一出常见的临别表白的剧情,往往都是暗恋已久得不到心不甘或是有点萌芽不见得成熟的感觉。萧有所触动,但也飘飘然了,大众情人居然暗恋毒霸,其他人要大跌眼镜了。萧不置可否,借口买烟拖延时间,留下俪独自等待表白后的结果,如坐针毡。果然奇效的是,萧一回来,俪就扑到了萧怀里。看着偷笑的萧,澜有点不屑。但她也知道,说笑的萧其实心里是感动和在意的,他总是口是心非,表现的无所谓。后来俪马上出国,萧没有留俪,毕竟没有坚实的感情也没有充分的理由,两人很少联系,也没有更多发展的机会。看似毕业时的小插曲,但没有人给这个故事划上句号,也没有人主动续写它。萧虽然故作大方,其实对自己的感情分辨不清,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没有勇气主动争取,害怕承担责任。或许年轻总有段时间是这样踌躇不前,所以才会产生值得回忆的唯美的情节。

圣诞过后,澜接到了几个offer,与银行失之交臂的郁闷渐渐淡了。生活照旧,一切看似回复了平静。澜按部就班的做着论文,萧一如既往的上班。经过彻夜长谈的两个人,更加了解,也更加欣赏对方,澜有萧缺少的坚定,萧有澜向往的洒脱。彼此心里有涟漪,却隔着闻,隔着俪,谁也不说透,谁也不想提。对于澜来说,萧只是蓝颜知己,并不足以和五年的感情抗衡。对于萧来说,澜是红颜知己,和俪一样如萍水相逢、一见钟情,难以分辨感情的深厚程度。只是生活没有什么新鲜事情,临近元旦放假人也松散了很多,这点涟漪在心里偶尔想起总是挥之不去的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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