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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不同人的青春向不同的方向奔去

假期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日历撕着撕着就到了了开学的日子。

人们从四面八方赶往学校,或是久别重逢,或是初次相遇。

屁股上贴着各种标志的私家车在学校里堵成了长龙,一张张新鲜的面孔从推开的车门里探出来,她们大部分都还是素面朝天,张着好奇的眼睛环视着这个初来乍到,到处都充满新奇的校园。

就像一年前的她们一样。

刚刚经历了一场淬炼和一个暑假的放纵,筋骨都有些疲软的时候被抛进一个陌生的环境,开始经历和高中截然不同的人群,开始有不一样的梦想,开始脱离家里那张束缚的大网,开始让自己的爱情在太阳底下自由地呼吸。

只是几年后,我们曾经不可一世的梦想,我们曾经引以为傲的友谊,我们曾经以为会地老天荒的爱情,究竟会经受怎样的变故,最终又将走向何方。

萧雪音一直觉得大学的时光就像一条奔腾的河流终于来到了分叉的地方,不同人的青春向不同的方向奔去。

只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她开头的方向就走错了,而她所有的努力不过让失之毫厘变成了差之千里。

当然这都是后话。

此时,萧雪音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调着颜料。

这是她第一次参与迎新晚会的筹备,因为会画画,她和院里一个叫陈歆的女生一起被安排到宣传部门。

她还记得第一次开会的时候,她和陈歆早到了一会儿,当时陈歆扫视着一屋子长的就像是锅碗瓢盆的男生,感慨着今天这妆算是白化了。

没想到她的话落下不过几分钟,老天就安排了一个大反转。

门边传来咔嚓一声,一只搭在门把手上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最先露了出来,坐在门边的萧雪音第一反应就是这只手好熟悉,她的目光向上望去,沿着熟悉的手臂,熟悉的胸膛,最后是那张熟悉的脸。

她没办法形容那一瞬间的感觉,那种她一直想念的人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感觉。如果硬要说点什么,那么萧雪音只能想到海子的曾经写过的一句诗,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那是一种磅礴的幸福。

走进来的苏瑾淮看到了坐在门边的萧雪音,冲着她挑了下眉毛算是打招呼,等他转身往里走的时候,萧雪音还没有回过神来,而她周围的女生早就偷偷炸开了锅,空气里都是窃窃私语的声音。

陈歆摇着萧雪音的胳膊,小声地问“哎,你看我现在妆怎么样,眼睛这里有没有花。”

“没有。”其实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根本都没有看陈歆,她的视线一直在苏瑾淮的下巴以下游离着,偶尔偷偷看一眼他的脸,像是做贼一样,害怕被他发现。

“真的吗?”陈歆严重怀疑萧雪音神游状态下说出的话,她从包里掏出小镜子,隐秘地照了一下,然后满意地把镜子放回包里,刷的又卷又翘的睫毛对着苏瑾淮忽闪忽闪地摇晃着。

等到苏瑾淮开口说话,萧雪音才知道他就是负责他们这个部门的学长。

一个多月没见,一见面就要一起相处一段时间,这让她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就像是喜欢的一条裙子,每次路过橱窗都要偷偷从玻璃上扫一眼的一条裙子,有一天突然出现在她的衣柜里那种感觉一样。可是那条裙子她可能只会喜欢一个夏天,但是苏瑾淮却要喜欢好久好久。

“你是要做人体彩绘么,颜料都快涂到手上了。”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的萧雪音冷不丁地听到有人说话吓得一哆嗦,手里的调色盘一个不稳就要往身上泼去。

千钧一发的时刻,一只手伸了过来帮她拖住了另一边,看到这只自己刚才还在想的手,萧雪音愣了一愣。

“学长?”她抬起头惊讶地看着站在面前的苏瑾淮。

“嗯。”苏瑾淮从她手里接过那个现在看起来很危险的调色盘放到一边的桌子上。“我正好路过,就进来看一下。其他人呢,怎么就你一个在这里?”

“哦,陈歆说她身体不太舒服晚点再过来,沈安和周筱卉都有社团活动,今天不过来了。”

“他们没有跟我请假。”

“啊?”听到这一句,萧雪音以为苏瑾淮生气了,有些紧张地捋着手指,想了半天只想到一句“对不起。”

“犯错的是他们,你跟我道歉干什么。”苏瑾淮看着萧雪音局促不安的样子,虽然还想再逗逗她,但还是好心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我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了。”说完,他歪头看了一下放在萧雪音身后的宣传板。

“画的不错。”苏瑾淮站到完成了一半的宣传板前,萧雪音也重新端起调色盘走到苏瑾淮身边。

“还有笔么,”苏瑾淮把衬衫的袖子挽了起来,“我来帮你上色。”

“学长,你先用这个吧,我再去找几只。”正在想着要是苏瑾淮说要走的话该怎么多留他一会儿的萧雪音听到这一句之后,镇定地把手里的水彩笔和调色盘递给苏瑾淮,然后往储物箱子那边走。

其实一转过身去,她就绷不住了,如果这个时候有谁来看她一眼,一定会觉得她像个神经病一样,咧着嘴傻呵呵地笑着,还不敢出声,嘴角的肌肉都快抽筋了。

她在心里把没来的那三个人挨个谢了一遍,然后一遍遍地对自己说,萧雪音,把牙床收一收,你丫的矜持一点。

平复了好一会,她保持着一个她自以为还比较淑女的笑不露齿的表情走了回去。

“你没事吧。”看着萧雪音脸上那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有些慎得慌的苏瑾淮伸出手去捏住了萧雪音的脸,想让她把表情恢复正常。

“呀。”直到把手拿开,苏瑾淮才意识到自己手上沾了一点颜料,看着女生的脸上一大坨的绿色。苏瑾淮忍俊不禁地咳嗽了一下。

“怎么了。”萧雪音有些迷茫的地看着苏瑾淮。

“没事,就是感觉你现在……嗯……怎么说呢,很漂亮。”

“啊?”被夸赞得措手不及的萧雪音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丰富起来,配合着刚才的那坨绿色,看起来……很精彩。

苏瑾淮比较不要脸地笑出声来。

看着苏瑾淮笑到肚子痛的样子,萧雪音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掏出手机照了一下脸,看到自己侧脸上那一大块颜料之后,沉默了一分钟。

“苏瑾淮。”既然不能在沉默中变态,就在沉默中爆发吧。

萧雪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粘着颜料的两只爪子都呼上了苏瑾淮的脸。然后两个人就像过生日的时候玩的奶油大战一样你一下我一下的往对方脸上招呼过去。

“哈哈,我来了,是不是……”陈歆一推开门,就看见了苏瑾淮单手夹住萧雪音的脖子,另一手悬在半空中,看样子落点似乎是萧雪音的脸。而萧雪音则两只手揪着苏瑾淮腰上的衣服,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你们。”陈歆意味深长地吐出两个字,两只眼睛像探照灯一样在眼前这两个人身上照来照去。

“不要乱想。”萧雪音迅速地和苏瑾淮分开,心里却后悔得不得了,陈歆是典型的大嘴巴,什么事都藏不住,而且还喜欢自己臆想。要让她看见点什么,基本上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就都知道了。

陈歆虽然没说什么,脸上却一副明显不信的样子。而苏瑾淮倒是没有萧雪音那么慌乱,他依旧镇定自若地靠在身后桌子上。

“为什么现在才来。”一句话,就把陈歆问蔫了。

“学长,我……那个,我有点不舒服。”陈歆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回答着。

“哪里不舒服,不舒服为什么不向我请假。”

“我……我……那个……”

“别解释了,下不为例。”

“嗯,我知道了。”

站在一边看着的萧雪音虽然也有些紧张,但是色胆包天的她还是觉得这个时候不怒自威的苏瑾淮简直帅翻了。尤其是当他转过身来,趁着陈歆低着头看不见得空档冲着她眨了下眼睛的那个瞬间。如果不是他脸上颜料还是有点扎眼,萧雪音简直快要把持不住自己了。

那一刻里,如果能够像电影镜头一样加个特效的话,那一定是深蓝色夜空中绽开的烟火,细小的流光落下的时候会变成一粒粒星辰。

而在她的心里,一颗星辰就代表一句,苏瑾淮,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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