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躺在床上,想起昨天那个梦,梦里的一切是那么真实。山洞里的见闻,树林中的逃命,还有那个安全的怀抱。越想越觉得心烦,便拿出手机,选了一首节奏感很强的音乐,想让这声音赶跑那些越来越清晰的画面,不知不觉耳边的音乐声渐渐的弱了。
我睁开眼环顾四周,又是与那天一样漆黑的夜,此时我正站在被救的那条路上。这条大路一样那么宽阔,那么长,好像一切都在重演。然而唯一不同的是,没有那个人的身影,我不敢出声叫他,况且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我只好一边向前走一边寻找他的身影。
一个人处在空旷的天地中,什么也触不到,抓不住,这种无助的感觉将我层层围住。我想放声大哭,却又不敢打破这死一般的寂静,这寂静让我的心跳听起来如同擂鼓。
我整理好心情,努力克服恐惧,继续缓缓前行。突然,不远处传来阵阵声音,“那丫头好像就在前面,我们快过去。”糟了,又是他们,我在心里暗咒一声,看着远处的火光越来越近。我不敢耽搁,焦急的思索如何能逃过一劫,跑应该是跑不过的,上次是因为遇见了那个人,今天却没这么好运了。
我不甘心就这么等死,我环顾了一周,发现路两旁往里走是一片庄稼地,虽然秋天已过,庄稼都割完了,但稻杆却没能及时处理干净,那么多的稻杆一时半刻都处理不完,正好让我藏身。我连忙向地里跑去,找到一堆较高的稻杆挖开个洞,钻了进去,然后小心的把洞补好。做完这些,我的背都被汗浸透了,风一吹,好像从背部直凉到心里去。
这时,后面的人已经追到我原来的位置。“妈的,那个小丫头跑的还挺快,这么一会儿就不见踪影了。”听声音是那个刀疤男。“不会,雁过留痕,突然不见有些奇怪,你们再多点两根火把,好好看看附近有什么发现没有。”当大哥的人多少还是有些脑子的,然现在不是夸奖的时候,我倒是希望他们都以为我跑远了。但事与愿违,上天并没有接受我的祷告,我听见有人说发现了一个火折子,心里咯噔一下。我原本怕火光会暴露我的位置,不敢点火放在身上,现在一摸果然不见了。
“这地方少有人来,一定是那丫头,她就在这附近,我们分头找。”是谁找到的,我一定要问候他祖宗十八代,然而现实却容不得我多想,他们已经离我越来越近了,我只能一动不动,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那边有稻杆堆,过去看一下。”
这回要发现了,我紧张的睁大双眼,等着被发现做最后一搏。我知道我不能战胜四个人,但我仍然奋力一搏,没有努力过就放弃,怎样都不会甘心。我静静的听着他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当他们终于站到我面前,我反而有种豁出一切的无畏,就在他们伸手要将我头上的遮掩掀开时,我骤然惊醒,睁眼一看,发现自己躺在寝室的床上。我的心扑通扑通的狂跳,似乎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来。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在重复经历着相同的场景,让我不明白的是,明明一切都没有变,时间、地点、追我的人都没变,为什么救我的那个人却不再出现,这让我很怀疑难道那次的相救根本不存在吗?不管怎么说,在这苦逼的遭遇里,总算有一点让我欣慰,每次我都会在被发现前惊醒,并不曾面对被发现后的境况。可即便这样,每晚做噩梦依旧使我的精神遭受了不小的摧残。
在我又一次被噩梦惊醒的时候,桃夭终于忍不住了,她坐到我身边,一脸严肃的看着我“阑珊,这次你说什么也要听我的,不能再这样了,你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我就知道这次躲不过去了,前几天桃夭就跟我说要领我去寺庙看看,求个平安符什么的压压晦气。我觉得这种事也没什么好办法,安神药什么的也试过了,都不管用,而且新世纪的我在接受了这么多年的教育后,算是个无神论者。退一万步来讲,即便我相信,临时抱佛脚这种行为也不能得到佛祖的认可吧!不过看桃夭这么担心的样子,我实在不忍拂她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