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国的春日远没有东南六国那般温柔惬意,微感冷厉的风还是会时不时的提醒人们冬日还未彻底休眠。也许正是这种自然气候的冷厉与刻薄反而塑造出了北地居民的彪悍与热辣。这一冷一热间的反差也恰恰正是这片国度的精彩所在。
初春的京都城,坚韧的松柏依然绿意傲然。早起的摊贩已经在护城河边上做起了买卖,吃的喝的应有尽有。吆喝声叫卖声不绝于耳,为这微寒的春日增色不少。要说这夏国的京都城之前本就是汉朝的王城,再加上夏国定都于此后的扩建。用一个字形容就是大、非常之大。在京都的中央地带是一片辉煌的宫殿建筑群,高楼玉宇、亭台楼阁、朱门金锁。汉白玉的路面两侧随处可见雕龙画柱、双狮戏球、一对对头戴朱红缨冠身披金甲的士兵不时的从路面上经过,枪矛上冷冽的寒光彷佛在告诉世人此处的非比寻常。不错!这里正是夏国权力的中枢,是可以左右天下格局的夏帝国的王城!
在王城略微靠后些的位置有一座高耸的小山丘,山丘之上有一座道观,京都的百姓称其为皇家道观,京都的官员们却称其为阎罗神殿。百姓们这样称呼是因为他们只能远远的看着,还触及不到表象下的深沉。而官员们的称呼则恰到好处的点出了它的本质。这座道观负责着整个夏帝国的监督监察、刺探刺杀、抓捕刑讯的重任。道观没有道主,却有着天下信道者的道尊。
天下闻名的武师崖山十六子均出自此观,他们有的是朝廷的大将、有的是密探的首领、有的是纵横江湖的大佬、有的是戏弄风尘的游侠,但不管他们在俗世里如何飞扬跋扈、不可一世。回到了道观,来到道尊了身边。都永远是那个乖巧的徒儿、畏惧的孩童。
“师尊,暗影卫已经分批派往六国领地,该吩咐的都已经吩咐过了,孩儿特来告知师尊看是否还有不妥之处请师尊定夺。”一个身穿黑色罩杉身材中等偏胖的中年人在大殿中躬身道;
大约静候了半柱香的时辰,在大殿中央真武像下的阴影里。走出一个头发花白,身材高大,身着黑色道服,眼神犀利大约六旬上下的老者,正是道尊黑崖。那之前禀报的微胖中年人赶忙又矮了矮身子抱拳一拘及地!
“崖三吾儿,此事陛下可有异议?”黑崖道尊望着那中年人道;
“师尊,孩儿早前已把计划禀报陛下,陛下吩咐全凭师尊做主”这微胖的黑衣中年人赶忙回道;
“哦,既然没有异议你们自己定夺就好了,这片天下终究是要你们这些个年轻人来施展的。我一介老朽不想再多操心这些小事,没旁的事可以退下了。”黑崖道尊隔着道门远望着眼前的一片天地轻微说道;
“是孩儿不肖,让这些许小事惊扰师尊清修。孩儿告退。”那黑衣微胖的中年人连忙三鞠与地道;
“好了好了,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退下把!”道尊黑崖嘴角微微上挑摆摆手道;
这黑衣微胖的中年人赶忙惊慌的在额头前抹了抹欲滴的汗珠唯唯诺诺的出了道观;
“师尊的修为真正深不可测,每次拜见师尊都有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让人局促惶恐。”出得门来,黑衣微胖的中年人与旁边一身白色文士袍打扮的人交谈着,“是啊,师尊的修为日益精深,每次拜见,感觉都各不相同。今次我都没敢入得殿门,全凭三师兄替我挡着了。在此多谢师兄”这白袍书生一拱手文绉绉的微笑回道;这对答的两人不是旁人,均是道尊高足。中年偏胖的黑衣人叫崖三,是整个夏帝国负责刺探刺杀的暗夜卫都司的大都司,别看他身体发福,面相敦厚,实实儿的却是心狠手辣诡计多端之徒,再说旁边这位白衣文士他面容消瘦、身材高大,嘴角时时带着一股玩世不恭的微笑,风尘气十足。这人名叫崖四是黑崖道尊唯一一个不从政不从商的徒儿,游戏风尘、浪荡江湖、一心求道亦正亦邪,人送绰号“逍遥子”。
“唉!咱们师兄弟十六人。敢在师尊面前耍点小聪明开点小玩笑的也就唯有老四你和老十六了,你一心求道最得师尊心愿,老十六年龄最小武道天资在师兄弟里却最高,又甚得师尊疼爱。反倒是咱们剩下的这些师兄弟一个个被师尊教训的服服帖帖,一年里也难得见他老人家几次笑脸。”崖三微笑着抱怨道;
“唉!谁叫你们一个个从政的从政,从军的从军。既然你们选择为我大夏效力的路子,师尊他老人家当然要对你们严厉苛责,如果你们有一丝一毫的松懈怠慢,那都代表的是我夏国即将要发生或要面临损失,如果真到那时你们让师尊他老人家如何面对我大夏子民和天下苍生。所以对你们的苛责以及经常的提点其实也是一种关怀。所以师兄,勿要与师尊生分了!”崖四微笑劝解;
“罢罢罢,此话就此打住。借我天大的胆儿也不敢与师尊他老人家生分!嗳,老四,今次又准备去何方修道解惑?”崖三赶忙摆摆手岔开了话题;
“不日我就要下东南了,六国盟盛会在即。像我这种尘世里的游侠儿当然是哪里热闹去哪里咯。”
“那你如果在东南碰到师弟们和我那些不成器的属下,能帮衬的尽量帮衬一二,算师哥拜托你。”崖三边说着边冲着崖四拱手道;
“别别别,师哥我去东南那是冲热闹去的。可不想参合到你们这些个勾心斗角的计谋中来!风尘中人做风尘事,笑看江湖风轻云淡。休坏了师弟我的道心。”说完也不待崖三答话就如一白色的大鸟般纵身远去。
“唉唉,先别走啊。不答应就算了,你还没有给师尊他老人家请安呢!真正儿玩的太野了你,咋能失了规矩呢?”崖三急跺脚冲着崖四远去的方向喊道;
“师兄放心,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的心里已经给师尊他老人家请了一百多句安,磕了三百多个头了。师尊心里已经看见,指不定现在在殿内偷着乐呢。”远远地崖四的声音如渺渺炊烟般飘来;
“你你你,越来越没规矩。等我见着大师哥定参你一本。师尊不管你,我让大师哥好好管管你。”崖三跺着脚自言自语的往山门处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