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
“怎么了,赛儿?”躺在床榻上的老妪犹如秋天过后的一片叶子。
“关于奥匈狼族,”
“不许多问!”
奥赛王低下头去。
老妪支撑起自己的孱弱的身体,抚摸着奥赛王脸上的面罩说:“你只需要记住奥匈白狼王已经把最珍贵的东西给了你,就够了。”
“是。”奥赛王无趣的又等了一会,见铜槐祖母没有再开口的意思,只好退了下去。
“啊,不要,不要杀我。”天樱惊悚的坐了起来,阳光从尸骨墙透了过来。她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坚毅的抿了抿唇,她在阿摩利的日子在渐渐的流逝,每个清晨,她依旧会梦见自己在古吉拉的屋子里,她的脸皮被撕掉了,她像一头中枪野兽逃跑着......
天樱转动了一下睫毛,起身走了出去。
一个萧瑟的身影立在外面,看到她,转过身来:“为什么奥雷坦没有行动,看来你的说服并没有作用。”奥赛王不屑的说。
“这也正是我想跟你说的。”天樱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奥赛王没有接话。
“奥雷坦已经知道秣姬是鼠怪了,但是他为什么没有任何行动,他这么袒护她,无非还不是想看看你的反应。”
“我的反应?”
“一个阿摩利统治者,居然都管不好自己的女人,任凭着她兴风作浪,这不是很笑话吗?”
“是吗。”奥赛王的声音极低沉而恐怖,毫无起伏的应了一声。
“在阿摩利人的心中,奥雷坦是名声大噪的神战仕,王就不担心,他会威胁到您的地位吗。”说完天樱不经意的用脚轻轻的杵了杵地面。
“哈哈哈,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奥雷坦狂妄的笑了起来。
“那倒是。”天樱思忖了一下,没多想奥赛王这句话的含义,只觉得还是速战速决的好,转念说道,“王就着看吧。”
见过了鹿离后的秣姬心情非常激愤,她趟在床上,辗转难眠,觉得自己要对付的人又多了一个,但是她是好强的,属于对手越强,她越来劲的那一种,她一骨碌坐了起来,去窑洞找巫灵要她口中的驻颜尸油,巫灵自知尸油丢失,又不敢和秣姬说实话,就用还未完成咒符不能达到最佳效果的借口来搪塞。
果然如天樱所料,秣姬没有失约。
一番表演后,天樱缓缓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淡然的挡住了鼠怪的去路。
”这是、这是,好大的胆量啊。“人群窃窃私语起来。
秣姬一惊,脚下的老鼠四处乱蹦,场面一时僵在那里。
天樱直直的看着她,穿过这具毛皮后面有一双闪烁躲闪的眼睛,天樱轻轻的笑了起来,这样的笑容在秣姬看来却是无比的心虚恐惧的。
她伸出手,猛地抽掉了鼠怪的皮毛,一张熟悉的脸显现了出来。
“秣姬!”
众人惊叫了起来,“怎么会是她?!居然是她!”
她的脸,比鼠怪更让人震惊!一直以来传播瘟疫不是别人,而是阿摩利王的女人!
“啊!”亚姬捂着脸尖叫了起来,“是这个女人,是这个女人想害我的儿子!”
秣姬恼羞成怒的站在原地,怨毒的盯着天樱,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字一顿的问:“什么时候知道的?”
“哈哈哈哈”天樱发出令人寒颤的笑声,得意的看着秣姬,完全没有回答的意思。
秣姬自知无力回天,扑向天樱,掐住了她的脖子。
忽然她的脖子也被人掐住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她的后脑传来,继而她的脚离开了地面,她努力转头,是奥赛王,直到她的气息渐渐变弱,慢慢放弃了挣扎,奥赛王才放声大笑道:“让你这么死,真是太便宜你了,来人,活取她的心肝眼珠来。”
很快她被绑着架在了一个木桩上反吊着,由一把头发拉扯固定住,由于重力的作用,连眼白都吊白了起来,显得更加面目狰狞,她演了那么多次鼠怪,终于还是没有演好她急转直下的命运。
奥赛王倒是一派轻松的看着她的样子。
秣姬大哭了起来,悲怆的喊道:“放过奥榕,奥赛王,他是你的儿子啊。”
听到这句话,站在一旁的奥雷坦本厌恶的撇了撇嘴。
“奥榕,”奥赛王哑了哑嗓子,“他也需要度火烬。”
“不要!”
“吵死啦,快,挖了她的眼珠,我要新鲜的。”
天樱浑身一颤,多么残忍的一句话,带着彻骨的寒冷与绝望穿透了她的身体,她猛然回头看向奥雷坦,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热烈执着的影子,终于因为他化成了灰烬。
当雪亮的尖刀逼近秣姬的眼睛时,她终于知道奥赛王没有跟她开玩笑,她不再有一丝的幻想,不再相信奥赛王会放过他,恍惚之间,她忽然想起了那一张夯厚坦诚的脸,穿过遥远的日子,她看清晰了,那是瓦约亚。
“别跟奥赛王,你跟着我,让我来守护你好不好?”瓦约亚认真的憋红了脸。
她没有回应,转身看向他,他是死忠的,可是他的野心和能力无法支撑起她想到的,只有奥赛王,只有最强的,才能配的上她。
她自嘲的笑了起来,笑出了眼泪:“鹿离,你会比我死得更惨的!”
树叶在风中沙沙的作响,随着秣姬的惨叫,她两只眼球终于离开了她引以为傲的脸蛋,两个巨大的血窟窿暗示着她生命的尽头。
“好玩嘛?”奥赛王回头看了奥雷坦一眼,转而弯下身子,逮了一只老鼠塞进了秣姬的嘴巴里,她疯狂抗拒着,她抗拒挣扎的越厉害,奥赛王就塞的越用力,直到看见她完全吞下了老鼠,才狂笑不止。
“啊!啊!”秣姬彻底疯了。
奥赛王玩性大起,觉得还不够尽兴,命人又分别逮了几只老鼠,放进她的衣襟和衬裤里。
秣姬诡异的叫喊着,那颤抖的惨叫声足够撕破最强大的胆量。
奥雷坦转身站在尸骨柱后面,昏暗的月色使他脸上的表情更加难以琢磨。
终于,在瘆人的撕扯中,夜晚黯淡了下来,天樱静静的闭上了眼睛,有风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