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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尸油

暗夜,秣姬的黄鼠狼准时出现在羊场,穿过一片沼泽,便是低矮的灌木,经过一片原始废弃的乱石岗,在一座不起眼的风化的石窟后,透出点点的心火。

“巫灵,这些都够了没有?”

“还不够。”

说话的人是个形容枯槁的老太的,穿着黑色的袍子。天樱心里一惊,更多是难以克制的激动,这个,不就是带来她来苏美尔可以变成狼仔的老太吗?就是她!

石窟内,几十具年幼的女尸排列整齐的躺着,这个叫巫灵的巫师,举起一根长长的骨头,每个尸体的头顶敲三下,蘸满了血水涂在每个人尸体的脸上,全部涂完后,又扶起最早涂一具,捏着死尸的头发,用火把对下巴烤了起来,烧焦的肉味很快弥散开来,天樱的记忆跳跃到了和瑞拉刚进阿摩利时,蒸煮小孩的大锅、贩卖人肉的铺头......

烧着烧着,尸体开始滴油,并顺着下巴流了下来,巫灵赶紧拿了木碗接着,直到最后一滴滴尽。接着开始烤第二具。直到尸油渐渐的变成满了一碗。

她把它端到了秣姬的面前,道:“把这个抹在脸上,每个太阳日用一点点,您会更加的美貌的。”

“你让我用这个涂在脸上?”秣姬捏着鼻子厌恶的说道。

“当然,我还需要念符咒。”巫灵抽回了手,盯着眼前这一碗,“直到这些尸油冒出白烟为止。只不过,”巫灵顿了一下。

“只不过什么?”

“只是这些奴隶都死于意外,还很恋生,所以,皮肤接触了她们的尸油,内心也会变得怨毒残暴的。”

可以吗?把这个尸油涂在脸上可以改变容貌?!天樱心里暗暗一想,亚姬说的对,想要接近奥赛王这副皮囊肯定不行,必须得铤而走险,可这么恶心的东西真的有用吗?即便没有用,还能比现在的自己更糟糕吗,当下定了决心。

秣姬阴险的笑笑:“真不知道,铜槐祖母为什么当年没有选你为阿摩利的掌灵师,却被巫爻接管了巫扎庙。”

巫灵垂下昏暗的眼睛:“她让我办的事情,我都办过了,只是她从来没有真正相信过我。”不过想到最后自己也背叛了铜槐,内心也是一阵报复的快感。

“所以,我让你另择主。等奥榕成为阿摩利的统治者,我保你为阿摩利最尊贵的掌灵师。”

当天空渐渐发白的时候,秣姬离开了窑洞,只是巫灵还在念咒,天樱只得悻悻的走开了,期间又找了很多草药带了回去,亚姬倒是没有怀疑她这一个晚上的劳作。

之后的每一日,天樱都以寻找草药为由,伺机等待着,终于等到了第九个晚上,巫灵终于完成了她的咒符,她小心翼翼的把它尘封在尸体的灰烬里。

巫灵离开后,天樱便跑进了窑洞,窑洞里古怪的空气忽冷忽热,每走一步,大脑中都会出现不同的幻相,先是看到了一座巨大的火葬场,忽然又变成了坟堆,接着是很多女人面无表情的在梳头发,无边的头发慢慢变成了血红的纱布,纱布里裹着一具被解剖的尸体,尸体机械的晃动着自己流出的肠子,哀嚎着。天樱剧烈的摇头,告诉自己这都是幻相,她紧紧咬着牙齿,艰难的迈着步子,一头扑到灰烬里,疯狂的去扒那一碗尸油,忽然摸到一个硬硬黏黏的东西,顺手一拿,却抽出一只扭曲的焦手,天樱张开嘴巴却隐下了尖叫,终于在无数只焦手下面,摸到了那一罐尸油,她不由分说的往脸上抹了起来,直到用尽了最后一滴。

意识开始模糊,感觉自己走进了一条无边的黑色长廊,总有鬼影在走廊两边撕咬盘桓,她吃力的躲避着,终于抓到一根绳子,吃力的爬上去后,手中的绳子变成了黑白无常的舌头。哦,有一扇门,她拼命的拉住门的把手,终于打开了!却是白瘆瘆的人腿,好多好多被割断的腿和手,在跳跃、抖动着,全部整齐的跳着向她过来,啊!天樱惊叫着跑着......

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已经是在茂密的树林中,淅淅沥沥的小雨滴在天樱的脸上,流进了嘴巴里。真的太渴、太渴了,她不由得张开了嘴巴。远处传来奔跑的声音,徐婶是不是为自己准备好了晚饭,哦,有她最喜欢的鲜虾粥,落星还约了自己去听周杰伦的演唱会,不是,自己是在卡尔的宫殿里,有很多香槟色的玫瑰,还有很多蛇爬向自己,瑞拉死了......天樱沉沉的陷入了梦魇里。

“呦、呦,”一声鹿鸣划破长空,鹿血溅了天樱一身,天樱从梦魇中惊醒,视线对焦了好一会。

奥赛王骑在马上、还有奥雷坦、还有很多蓝发褐肤的神战仕围着自己,一头鹿死在自己的眼前。

忽而一把利剑从自己头上飞过,这对雄鹿的双角被干净利落的割了下来。

“啊!”天樱惊叫着,蜷缩了起来反手抱住自己,没错,身体还是热的,自己还活着,还在人间,还在阿摩利。

可是此刻映在众人的眼中,却是一张绝美的脸,羊脂白玉一般的皮肤,狐狸一样闪烁的眼睛顾盼飞扬,翘起的眼尾,在修长浓密的过分的睫毛下,轻盈的逃避着,那张由于紧张微微开启的唇犹如雨后的花瓣静静的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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