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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调零落败

“好,九个太阳日后,我会大婚,届时,我要你当众揭发。”

“在您大婚的太阳日?”

“嗯!所有人都必须知道真相,越大的震慑,效果越好。”

希棘海点点头。

“来人,把阿普苏和亚特威给我叫来。”

卡尔王极少深夜召见,这两人自然是跑的飞快,看到希棘海在,感到很意外。

亚特威没给他好脸色,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还想来侮辱卡尔王么?”

希棘海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他是来揭穿金格王的。”

“揭穿金格王?”亚特威惊讶道。

希棘海又把前前后后的原委说了一遍,亚特威又惊又气。阿普苏沉下性子道:“如果金格王见死不救、森迪王通敌阿摩利人反扣在您的头上,这对父子明显是想致您于死地。”

卡尔点点头,“所以,希棘海会在我大婚的太阳日揭穿他们,到时候,一定会大乱。”

“我和亚特威部属的战士都没问题。”

“可是森迪王手下的人更多,他跟阿摩利人征战,威望很高,拥护的人也很多,再加上瑞拉战神的旧部也都在他的手下,硬拼的话,未必能胜。”希棘海说道。

“那怎么办?要不让天樱想想办法?”亚特威挠挠头。

“还天樱,蠢驴脑子吗?天樱说不定就是森迪王派来陷害卡尔王的,身上有奇怪的,”话未说完,卡尔一个眼神制止了阿普苏,阿普苏自知失言,赶紧闭嘴。

“此事我已下定决心,没有任何人帮助,我也绝不会有任何退缩。”卡尔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定会拼死保护您的。”

“阿摩利人还没有消灭,杀害瑞拉的人还活着,我就绝不能死。”

“卡尔王,你看我们这样安排……”

在卡尔王和心腹们商量着怎么样应对金格王时,阿摩利也并不平静。

“你从哪里捡来这么丑一个人?”秣姬看着脸部腐烂,没有头发的天樱,一边扇着鼻子,一边嫌弃的说道。

“就是觉得丑的很奇怪,才带来的。”

“这是死了吗?”

“还没有,还有气息。”

“赶紧扔出去,看了恶心。”

“是。”

刚打开门,只见奥雷坦骑着一匹骏马,神色匆匆急速而过。

“怎么了?”秣姬问。

“奥雷坦,不知道什么事情,很急的样子。”

“哼。”秣姬撇撇嘴,伸出白皙的手,修长的指甲从妩媚的脸上滑过。

奥雷坦风驰电掣的赶往尸骨宫殿,下马后,丝毫未停下就三步并两步的走了上去。

“你说什么?!卡尔要娶天樱?!”奥赛王从犀牛骨的靠椅上站了起来。

“嗯,确实是,开始还以为森迪传假消息过来,后来经过多方核实,确实是的。”

“他绝对不能娶天樱,天樱绝对是要活捉的。”

“奥赛王,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天樱?”

奥赛王转过头来,带着面罩的他,无法看到表情,也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淡淡的道:“看来,他们是不会乖乖交人了,我们给的教训还不够。”

“他什么时候娶天樱?”

“据说是9个太阳日后。”

“要不,直接把他们都干掉算了。”

“呵呵,你这个人就是没有意思,知道猫是怎么捉老鼠的么?”

“怎么?”

“就是慢慢的玩死。”

奥雷坦勾起薄薄的嘴唇,隐下了心中的不屑。

卡尔的婚期如期而至,绚丽的巴达宫殿,在金脆的阳光中更显繁华,街市上热闹非凡,对于原始古老的苏美尔,在统治者婚配这个方面,还是无比隆重的。按照惯例,卡尔和稚尼需在巴达圣殿接受苏美尔权贵的服拜,接着去雅尔塔神庙祭奠太阳神和伊什塔尔印娜娜。奴隶们也可以在这个太阳日不再劳作,甚至有的奴隶主会拿出自己的食物分发给奴隶们,已示庆祝。

瑞拉的宫殿用玫瑰围成很多圆形的图像,苏美尔人信奉太阳人,一切像太阳的圆形皆为圆满神圣的意思。而作为婚礼主角的稚尼,欢喜之余,此刻又挪至悬挂匕首的石墙下,悄悄拿出一块素色的布匹,小心翼翼的拉开,姐姐的脸皮安静的躺在里面,这一张脸孔,暗示着她曾经卑微的地位和无法改变的过去。

殿外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传来,稚尼赶紧收好脸皮,扯起衣角端坐着。看到来的人是老年的侍女,心头微微一紧,转念又放松了,因为不再会有什么皮肉之苦痛,能胜过她曾经承受的。

这位老年的侍女是苏美尔的篆痣师,按照苏美尔的传统,晋升的新王将要婚配的女子,必须也有太阳神的庇佑。而人体身上的痣则为太眼神暗示的罪孽与不洁,所以,嫁给统治者的女子,必须要通体雪白而无痣,这位老年侍女就是来篆痣的。

“开始吧。”她面无表情道。

“开始吧。”稚尼在心中的重复了一遍,恍惚之间,古吉拉也对自己这么说过。

老年的侍女退她所有的衣服,提起尖刀,铁钳固定成一圈,一个黑痣很快被拔了出来,血跟着流了出来,由于稚尼身上的痣很多,血点很快就像蝴蝶状一样散开,老年侍女并未因此就停手,只是麻木而熟练的作业着。

“好了。”她机械的退下。

“呜。”稚尼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走到巨大的浴池边,倒映在水中是一个血色点点的人儿,在她走向卡尔的道路中,注定了疼痛与磨难。

卡尔坐在巴达宫殿的正中央等待着天樱,他的紧张并不源于娶天樱,而是金格王。他眉尖轻轻一跳,转头看向希棘海,希棘海亦回望向他,笃定的点点头。卡尔收回视线,在心中盘算着,阿普苏和亚威特的安排自然不用他担心,他隐下心中巨大的心绪,等待着即将开始的婚娶。此刻金格王站在苏美尔权贵中最显赫的位置。卡尔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这位叔叔王长久阴郁的脸色,倒有些许舒展起来。

稚尼被星宿师领着,摇摇的走来,她的长发被放下,香槟色的玫瑰卷成一个花环带在头上,显得恬静安然。

星宿师把稚尼牵到卡尔的面前,口中念念有词道:“太阳神光照着苏美尔,卡尔作为继任统治者.......”

一派欢庆祥和之际,“卡尔,父亲,奥赛带着阿摩利人打进来了!”森迪王气色如土的闯了进来。

这句话如同一个惊雷,完全打破了卡尔的计划,他错愕的看了希棘海一眼,显然希棘海比他更加意外。卡尔脸色冷冷的说:“你带着苏美尔的精悍勇士一直坚守在幼发拉底河边,怎么能说打就打进来了。”

森迪没想到卡尔会这么问,稍稍一愣,旋即补充道:“阿摩利人近来精于修炼,我已经带领战士血战,死伤惨重,但是未能抵抗得过。”

“卡尔王,你即将成为苏美尔的统治者,这个时候,还在责难森迪王,难道你要至苏美尔的安危于不顾吗?”金格王冷冷的插言道。

卡尔怒意被激起,正欲辩驳,却听见轰隆一声,巴达圣殿的石门被撞开,奥赛王一行人厮杀而来,混战中的阿普苏和亚威特已经是伤痕累累。

“是阿摩利人!”

“阿摩利人打进来了!”

殿堂内惊叫声四起,一时间鸡飞狗跳,人群四处逃窜。

“给我停下。”随着奥赛王的冷笑声,阿摩利的勇士停止了动作。

“我不是来杀人的。”奥赛王环视了一周,看向天樱,玩味的说道。

阿普苏抬起头来,悲怆的看向卡尔王,一个箭步冲向奥赛王,却被奥雷坦抢先一步,砍下一只手臂,那只手臂被刺刀挑起,腾到空中,最终又落在了地上。

“阿普苏!”卡尔大喊道。

希棘海和亚特威见状大喊一声,冲了上去,跟奥雷坦厮打起来。

阿摩利的战神,并没有浪得虚名,能克制他的只有瑞拉,可是瑞拉今在何处?三人僵持了一会,希棘海和亚威特均伤势惨重的败下阵来。

终于,人群从慌乱的逃窜,到悉悉索索的蜷缩在了一起。

奥赛王满意的笑了笑。

“奥赛王,请下令全部屠光。”一位阿摩利勇士说道。

“哦不,怎么可以这样呢,卡尔大婚,我不过是想问他要一个人而已。”

“要人?”

“啧啧啧,”奥赛王走向蜷缩在地的人群,低下头,用脚点起一个苏美尔权贵的下巴,说道,“我只是想把天樱带走,让我带走天樱,你们就都可以不死,否则的话,你们都得死。”

“卡、卡尔王求你让他们带走天樱。”被点起头颅的人,由于惊吓口吃的说道。

卡尔万万没想到奥赛是这个目的,愣着往后退了一步。

看见卡尔没有答应,人群中哀求四起:“求您让他们带走天樱!”

卡尔本能拉住天樱的手,摇摇头。

“呵呵,好。”

瞬间几个苏美尔权贵应声倒地,血溅满了素色的石柱。

“卡尔!让他们带走天樱!”金格王暗沉的嗓声,此刻却如滑破天际一般响亮。

“卡尔王,让他们带走天樱!”已经分不出究竟是谁的声音。

“不、不可能!”卡尔看向天樱苍白的小脸,斩钉截铁的说道。

“哈哈,给我全部杀光!”奥赛王说道。

“慢着!”金格王喊道,“卡尔,你即为苏美尔的统治者,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连苏美尔人的性命都不顾,你根本不配做苏美尔的统治者!苏美尔怎么能落在你这样的人的手里!”

“你不配做苏美尔的新晋统治者!”

“交出统治权、交出天樱!”

人群激愤了起来。

一直躲在石柱后的森迪玩味的笑了起来,他很满意这样的场面,佩服的瞥了自己父亲一眼。

忽然,稚尼挣脱了卡尔的怀抱,于此同时,她抽出了卡尔腰间的短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天樱,不要啊!”卡尔大喊道。

稚尼看向卡尔,努力的想睁大眼睛看清楚,可迸出的眼泪终究模糊了她的视线。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你们不要逼他,把统治权还给卡尔王!”

“奥雷坦!”奥赛王飞快的看向奥雷坦示意他夺刀。

奥雷坦一直没有明白奥赛王想得到天樱的真正原因,他越掩饰,他越想知道,杂念太多,犹豫之间,稚尼已经一刀捅进了腹部,血顺着刀柄流了出来,浸透了她的裙子、鞋子。

世界又从缤纷多彩变回了惨淡的黑白色,她那虚妄的幸福终于在这一刻嘎然而止。她知道,走向他的道路,一定充满艰辛和痛苦,但她不知道,这么快就没有机会再走下去了。

茫然之间她被一双大手接住,她终于看清晰了,是卡尔,她透过那张让她刻骨铭心的脸,看到了更多,自己第一次见到他,在树下被天樱救下,杀死了自己的姐姐,这一幕幕,一直到如今,她倒在了他的怀里。

她艰难的抬起手,那一只手很快被卡尔握住。

“天樱、天樱,你要说什么?”卡尔的声音很轻的飘荡在耳边,她很想告诉他自己多么的留念,留念的想呆在他身边,很想告诉他金格王在陷害他,而她居然为了能够嫁给他,也一直在骗他,可是,她也没有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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