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樱准备逃离阿摩利的同时,奥赛王也气势汹汹的回到他的尸骨宫殿,他心中的郁闷无处发泄,站着一排的神战仕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既不敢离开,也不敢说话。包括,他自己的女人,抱着孩子,像木桩一样站着。
“为什么会忽然出现血月?”他歪了歪脸说道,“因为我毁了苏美尔的女战神?”原本空洞的灰袍,随着他愤怒的吐气起伏着。
听到瑞拉,奥雷坦眼睛转了一下,忙说:“奥赛王,出现血月,或许祖先在暗示我们,森迪可能已经背叛了。”
“什么!他背叛了我们?”
奥雷坦停顿了一下说:“我这么顺利的从苏美尔回来,走的是密道,看瑞拉的反应,她是不知道的,但上次和瑞拉一起来的女孩天樱知道,我怀疑是森迪告诉了她,而且,她还带了一个奇怪的盒子。”
“你的意思是,森迪已经告诉了苏美尔人密道的事情了?他看出我们真正的计划了吗?”
奥雷坦摇摇头:“这个,不好说,但是经历了这一次,不知道还能掩饰多久了。”
“你说的奇怪的盒子又是什么东西?”
奥雷坦坏坏的笑了,他记得瑞拉跟他说的话,打开的人会疯掉。此刻,他更希望奥赛能打开这个盒子。想到这里,他隐下了内心的暗喜,不动声色的说:“据瑞拉说,是靠这个救下我的,这个盒子有巨大的能力。”奥雷坦把盒子捧到了奥赛王的面前。
奥赛王接过凑近来一看,外观上看起来很普通,不觉得有什么异常,自言自语道:“巨大的能力?”刚想伸手打开,转念又问:“你说,谁把这个盒子带来的?”
奥雷坦有着失望,说道:“天樱吧。”
“把她叫过来。”
“好。”奥雷坦三步并两步的走了出去。
天空灰蒙蒙的,农鲁隐藏在一群推着麻芦苇的奴隶中。
“快一点,给我快一点,”领头的那个人在前面催着,“赶在太阳升起前送回新鲜的鱼,不然又要挨鞭子了。”
农鲁走的非常快,然而命运不会因为他的疾步而放过他。
奥雷坦内心有些失落的来到了他的奴隶们群居的棚区。
“让农鲁把天樱给我带上来。”
奴隶们默默的低下了头,没有人应答。
奥雷坦眼神一凛,立刻意识到了不对,伸出脚踹开了门,破陋的棚子里空无一人。
“人呢?”他咆哮道。
依旧没有人应答。
他揪起一个奴隶的头,用力往尸骨拼接的墙上撞去:“你说不说,说不说?”
依旧没有回应,他气急败坏的拔出短刀,连砍了那几个奴隶几刀,正准备继续砍下去,一个奴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他,他去送麻芦苇了。”
奥雷坦一个灵激,反应了过来,这个女孩真不简单,居然能说服这些人掩护她逃跑。
“给我备马!”他大喊一声,拎起这些骨瘦如柴的奴隶,三下并两下的,塞进简陋的棚子里,拿起门口一个火把往里一掷,“背叛我的人只有死。”
车轮碾压道路的轱轳声,在清晨中显得格外的宁静,而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却打破了这份艰辛维持的宁静。
奥雷坦旋着缰绳,视线在人群中扫了一圈,看到了农鲁,眼睛眯了起来。农鲁把头埋的很低,冷汗从额头上滚落下来,他明白送这个女孩走,自己也是死路一条,但是她救了自己的孩子,他心甘情愿。
想到这里,他心里一横,双手握紧木车,向幼发拉底河的方向狂奔而去。
这个反应让奥雷坦惊讶的揉了揉眼睛,这个女孩居然有这么大的能力,这些奴隶为了她命都不要了吗,他用力挥鞭驱马。
任凭农鲁跑的再快,人的速度怎么可能赶上马,很快就被奥雷坦拦了下来:“给我看看。”
“您、您要看什么?”农鲁瑟瑟发抖低垂着眼睛,脸上的皱眉也掩饰不了苍白的底色。
奥雷坦把刀往农鲁面前一扔,“你的胆子,挖出来给我。”
天樱躺在麻芦苇里,听到了奥雷坦的声音,立刻明白自己逃不掉了,正想着怎么办,忽然车轮又滚动了起来,原来农鲁不顾一切的奔了起来。
被当众无视,奥雷坦恼羞成怒,拿起鞭子,狠狠地抽向农鲁的头部,农鲁鲜血直迸,应声倒地,马蹄来不及避让,从他的头部来来回回的踩了下去,脑浆瞬间就流了出来。
奥雷坦看也不看,从马上下来,抽出刀,以极慢的速度挑开了麻芦苇:“我真是小看你了。”
天樱瑟瑟发抖的坐了起来,伸手抹开脸上的芦苇屑,煞白的小脸露了出来,看着脑浆一地的农鲁,她捂住了脸,惊叫了起来,奥雷坦杀死了农鲁,祸害了瑞拉,如今还要害自己。
“跟我走一趟,如果你不想死的话。”说完,他像拎小鸡一样的拎起天樱。
天樱跌到马上,被吓得有些木然,没有知觉,耳边只有马蹄的声音,恍惚之间,不记得自己怎么又回来了。
“奥赛王,人带来了。”奥雷坦把天樱往地上一丢。
奥赛王循声回过头来,面罩下的脸孔看不清表情。
天樱脸色惨白的跌坐在地上。
她瑟瑟的抬起头,一排面无表情的神战仕如蜡雕一般面无表情的站着。
奥赛王走了下来,低下头,用诡异缓慢的声音说:“奥雷坦跟我说,打开这个盒子的人会疯掉,我现在要你打开它。”
被风吹得鼓鼓作响的衣袍扫到天樱的脸上,她打了一个寒颤,眼光中荡出一线生机,顺手从裙子里摸出两小块布球,抹了一下自己的耳朵,缓缓的站了起来,眯着眼睛,迎着风,轻轻的掀开了那个盒子,致幻的音频飘了出来,人确实是疯了,只是疯掉的,并不是天樱。
天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看着满地打滚的奥雷坦,厉声问道:“瑞拉在哪里?”
“瑞拉,瑞拉!”奥雷坦像疯狗一样的狂叫着。
天樱无奈的环视一周,发现在场还有一个约莫2岁的小孩好奇的站着,他没有疯,他的内心,并没有恐惧。
这里怎么会有一个小孩?这个小孩是?天樱飞快的想着。
“谁能参与祭奠?”
“奥赛王,还有他的小孩。”
一个灵激想起了农鲁说的话,对,这个孩子是奥赛王的,她伸出手一把抱起小孩,带着鬼盒,三步并两步的跑了出去。
破败的小屋已经烧成了焦炭,一些奴隶佝偻着身体,抢夺着焦尸,对于他们来说,能活着,有食物吃是最重要的,而这些食物,是否来自他们昔日的同伴,已经不被考虑了。
农依抱着自己的孩子,颓然的坐在废墟边,看到天樱,黯淡的眼睛动了一下:“您怎么?”
面对这对苦难的母子,天樱不知如何开口,她嗫嚅难言,哽了一下说:“农鲁死了,奥雷坦追来的。”
虽然早料到农鲁送走就是死路一条,但是真的听到这样的消息,农依还是无声的哭了,她脸上的皱眉已经是永远无法展开的拳头,深深的凝在一起。
“能躲到哪里?哪里安全?”天樱焦急的问。
农依茫然的摇摇头。
“快,你要带着孩子跟我一起逃,奥雷坦也不会放过你们的,你肚子里还有孩子是不是?”天樱急急的补了一句。
提到孩子,农依紧紧的颤抖了一下,捂着肚子一个轱辘爬了起来,拉着天樱往幼发拉底河的方向跑去。
一个满怀正好撞到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
“天樱!”男子开口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