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幽灵手指捏着竹色名片,目光幽幽,“秦风……”
“呼哧——”
一团小火窜了出来,名片瞬间灰飞烟灭,一道纤瘦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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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机场——
白幽灵站在出口处,一阵寒风袭来,不由得缩了缩脖子,用手裹紧了毛衣外套,瞥了一眼身旁的墨镜男,哼唧:“一点都不靠谱!”
墨镜男整了整西服,对于福阿满的抱怨置若罔闻,他只是接到老板的指令将福阿满带到J国而已,其他的事情可不由他管。
“我说……”白幽灵捋了捋耳侧的头发,轻轻地跺了跺脚跟,“到底还要等多久呀?”
墨镜男望向缓缓驶来的高级轿车,上前两步打开了车门让福阿满坐进去。
白幽灵将背包扔在了一旁,戴上帽兜,百无聊赖地瞅着窗外的风景,心情却有些沉闷,如果可以她是真不愿意再踏入J国……
墨镜男坐在副驾驶瞟了一眼后视镜,见福阿满假寐也没有多说什么,轿车内保持着绝对安静。
“……”白幽灵忽然觉得眼前有道强光一闪,不露声色地扑闪了一下睫毛。
“福小姐!”墨镜男一脸严肃地沉声道:“请系好安全带!”
白幽灵迅速地拉过安全带系上,见墨镜男跟司机嘀咕了几声,轿车行驶的速度越来越快,只是身后的几辆车似乎预见到一般,立刻提速紧咬着不放。
“下个路口左拐!”墨镜男握着手机,紧蹙眉头。
白幽灵抿着唇,目光一直注意着后视镜里的情形,在墨镜男指挥下勉强摆脱了跟踪的车辆,可是在舒了口气的空档,“轰轰——”声随即响起在耳边。
“老板!我们需要增员!”墨镜男瞅见无法甩掉尾巴,静待电话那头的指示,可是听到命令后,微微吃惊地张了张嘴才镇定的应道:“是,老板,我知道了!”
“福小姐,老板说现在只能靠我们自保了!”墨镜男看着白幽灵不慌不忙地点点头,心里疑惑着老板到底是何用意?!
“前面一个路口停车!你下车!”白幽灵陡然发号命令,纤手指着司机。
墨镜男见福阿满笃定的眼神,心下一冷,侧身握着方向盘,敏捷地伸出脚一把踩在司机的脚背,待轿车停稳后不顾司机疼得龇牙咧嘴的模样,直接拎起司机丢在了路边,一屁股坐在了司机位置。
“直走!去樱花路!”白幽灵冷哼一声,忽略掉窗外气急败坏的司机,看着逐渐繁华的街道,沉睡的记忆跃入眼前,有那么一瞬恍惚出神。
“福小姐!”墨镜男听福阿满的指挥驶入了商业街,看着车流量大、人流密集的道路立刻明白了福阿满的意图,至少在这里那些人不敢乱来,可是同时也被束缚,不能轻易甩掉尾巴。
“走环线!”白幽灵不介意欣赏一下沿途的风景。
墨镜男凝视着后视镜里女生悠然自得的模样,讶然,这后有追兵前途不明的情况下,她怎么一点都不着急,似乎还有点享受呢。
“福小姐……”墨镜男见跟踪的几辆摩托车仿佛是造势叫嚣般并没有过激行为,低头扫了一眼油表,脸一沉,“快没油了!”
白幽灵竟然猜到司机是奸细就料到轿车肯定会被做手脚,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想看庙会庆典么?”
“哈?”墨镜男被福阿满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问懵了,可当他望向不远处聚集的人群和醒目的标语时,震惊的无语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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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小姐……”墨镜男有些别扭地扯了扯身上的墨色和服,无奈地瞅着面前穿着素色长和服巧笑颜兮的短发女生,见她一手一个糖葫芦乐不思蜀。
“墨镜摘了!”白幽灵余光注意到不远处探头探脑的人影,随手将一个糖葫芦塞到墨镜男手里,伸手一把拿掉大墨镜,忘脑后一扔。
“咔擦……”
白幽灵仰起脑袋,不禁咂舌:“司徒,不知道装逼遭雷劈么!更何况这么漂亮的眼睛被遮掉了多可惜呀!”
墨镜男正气结地盯着地上被人踩得粉碎的墨镜残骸,耳边响起了女生清脆的声音,慌乱地抬起头的时候只看到女生笑得花枝乱颤的背影,脸上微微一红。
“司徒,你还不快点!等会儿要被你老板打屁股咯!”白幽灵站在不远处,晃了晃手中的冰糖葫芦。
司徒清在福阿满转身的刹那,脸色已经恢复如常,然而目光在触及到女生逆着光的侧脸,朦胧的微笑瞬间击中了心脏,当听到福阿满调皮玩笑的话时,莞尔一笑,抬脚跟了上去。
司徒清看着手里的冰糖葫芦发愣,貌似刚才福阿满大方地挥手说请他吃,顿时觉得好笑,不知道是谁抢过他的钱包买了衣服和冰糖葫芦。
“打车吧!我累了!”白幽灵领着司徒清穿梭在庙会庆典的人群中,顺利地摆脱了尾巴,悄然从后门出去走到了马路边。
司徒清偷偷瞟了一眼打瞌睡的福阿满,嘴角流着哈喇子,毫无形象可言,换做之前,他肯定嗤之以鼻,嫌弃到底,但是这短短的一上午时间,他彻底改变了对福阿满的想法。司徒清脑海里闪现福阿满从容不迫的神情,对于当时处于同一处境的他而言,福阿满的果敢、机智让他有些佩服,心里忽然萌发了庆幸老板派他来护送福阿满到J国的任务的激动情绪。
“……”秦风听完司徒清的报告后,脸上依旧云淡风轻,瞟了一眼有些局促的身影,挥了挥手让他退出了房间。
秦风撑起身子,摇晃着手里的红酒杯,眼里的兴味渐浓,白天不过是他有意安排的“节目”,只是他似乎低估了福阿满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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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幽灵默默地跟着佣人打扮的妇女穿过了庭院,绕了好几个回廊才被领进了一间屋子,听到妇人让她稍等片刻便没了声响。
白幽灵环视了一圈,古色古香,庄重典雅,余光微微掠过大堂中央的摆设,径直朝一旁的楠木方桌走去,毫不拘谨地坐在了软垫上。
另一个庭院的房间,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妇盘坐在软垫上,微微合目,认真地听着来人的禀报,不禁感叹,这女孩还挺有胆量的嘛!
老妇墓地睁开双眼,眼底闪过一丝精明,一手抚平了衣摆,另一只手握着佛珠,缓缓起身朝祠堂走去。
“老堂主说让小姐你先回去……”
白幽灵一手托着下巴,微仰着脸,目光一瞬不瞬地打量着眼前穿着朴实的妇人,见她冷然地做了个请的姿势,不急不慢地说:“坐了好一会儿却等来了这么一句打发人的话……”
白幽灵的声音本来就清脆,平静的语调在空旷的大堂里透出一丝强势,嘴角却始终挂着浅浅的笑,“老堂主竟然来了,不如现身见个面吧……”
“要不然以后后悔想我来,还不一定见得到我呢……”白幽灵觉察到门口明显晃动的身影,激将法奏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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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自进来后客套了两句便坐在了福阿满的对面,一边品着茶水一边默默地打量女生的神情,似乎察觉不出有任何异常。
“小姑娘,你认出了我?”老妇和蔼可亲地问道。
白幽灵不卑不亢地迎上老妇探究的视线,轻轻点了点头,“秦风帮我恶补了一下!”
老妇笑而不语,心里却少许吃惊,没想到女孩会这么坦白,继续缓缓说道:“秦风怎么找到你的?”
“这个嘛……”白幽灵狡黠地嘿嘿笑着,“秦风应该早就跟您汇报过了吧!”
“呵呵……”老妇见女孩调皮地眨着眼睛,鬼机灵的模样,轻笑着说:“那你肯定知道花家可不是这么容易进的!”
白幽灵瞬间收敛了笑容,轻叹一声,“老堂主,实话说,其实是秦风抓了我爷爷……”
“哦?”老妇眼底闪过一丝异样,饶有兴趣地听着白幽灵说着事情经过,“那你是不愿意回花家?”
“不愿意!”白幽灵直截了当的答道,她虽然知道这只不过是老堂主的试探,但是实话实说她还真不愿意认祖归宗。
“但是没办法……”白幽灵吸了吸鼻子,“我只有爷爷这么个亲人了……”
老妇看着福阿满倔强的眼神,那幽怨哀伤的话仿佛像针扎般刺进心里,这是红果果地宣示完全不把花家放在眼里嘛!
“哎……”老妇露出怜惜的神态,自然地握住了福阿满的小手,柔声安抚了几句。
白幽灵乖巧地颔首,默不作声,余光瞟到覆在她手背上那双沧桑略有些干燥的大手上,嘴角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