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问天不再说话,自顾盘膝而坐。张昊玉看他这样,也不好缠着他,只好让他先休息,回复法力。张昊天则拉着妞妞,在一旁坐了下来,等待杨问天恢复。
张昊玉是耐不住性子的人,他就在山头上,不对,仅剩下的半个山头上,到处走走,到处看看。除去那被杨问天毁掉的一半,另外一半的地面,真的是很平整,完全不像是自然生长的样子。他蹲在地上,身手去触摸这块地面,一寸寸,他闭上了眼睛,去感受这石面的平整,然后他不知道怎么了,竟然直接趴下了,半个脸贴在了地面上,不知道他是在听还是在用脸去感受地面。
一边的妞妞一直看着他,她心里想着,昊玉哥哥怎么了,怎么突然脸贴地面去了,难道下面有什么东西,她也学着样子,脸贴在地上,耳朵也贴了上去,不过听了半天,也没什么东西,她又爬起来,盘腿坐着,双手撑住下巴,观察着张昊玉的举动。
张昊玉似乎没注意到妞妞在看他,他依旧贴在地面上,过了一会,他又站了起来,半蹲着走路,一只手掌慢慢的在地面上拂过,感受着每一寸石面。
“这,这。”张昊玉喃喃道。他心中有了一个猜想,这个猜想让他兴奋不已,兴奋的全身都在发抖了。
边上的妞妞看到张昊玉半蹲在地上一只手摸着地面竟然在发抖,她心想昊玉哥哥怎么在发抖,难道是问天哥哥刚才没有把邪魔驱除,那个邪魔上了他的身。她转头看了看边上的张昊天,此时正在闭目,于是她站了起来,看到附近地上有根挺粗的小树枝,她两只小手,握紧了那树枝,那树枝虽然不大,但是也挺重,她拖着那树枝来到了张昊玉的身后。这时候的张昊玉还忍不住心中的兴奋,浑身在颤抖,全然没发现身后的妞妞。
妞妞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举起了木棍,狠狠的一棍子就往张昊玉的后脑砸了下去。
“你这坏蛋邪魔,快离开昊玉哥哥的身体,你这个邪魔,我打死你。”妞妞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棍下去竟然又是一棍。
沉浸在兴奋中的张昊玉被正猛然的一棍给打蒙了,接着又是一棍下来。
“啊,好疼。”张昊玉抱着后脑,这时才反应过来,反手将妞妞手里的树枝抓住了,“妞妞,你在干嘛,干嘛打我。”
张昊玉这一声惨叫,倒是把张昊天惊醒,张昊天睁开眼睛看着手捂后脑,手握树枝的妞妞,也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昊玉哥哥,真的是你,太棒了,邪魔被我打跑了。”妞妞听见张昊玉叫她名字,她觉得那邪魔肯定被她打跑了,现在张昊玉又正常了。
“什么邪魔,哪里来的邪魔。”张昊玉一脸懵逼的看着妞妞。
“刚才我看昊玉哥哥你蹲在地上,全身发抖,我以为你被邪魔上身了。”妞妞好像明白自己误解了张昊玉刚才的举动。
“哎哟喂,我的好妞妞啊,哥哥我刚才是有点感悟,兴奋的发抖啊。”张昊玉也是无语,“乖乖,你去昊天哥哥那边坐着去,我要继续了,你别再过来拿棍子打我咯。”
“哦。”妞妞知道自己错了,看昊玉也没怪她,就自己回到张昊天边上坐着了。
张昊天看了他俩,无奈的摇摇头,又闭上了眼睛,虽然他刚才没有出手,但是杨问天那招式的余波威力也是很大,让他耗费了不少法力去抵挡,刚好趁这会功夫恢复一下。
看着妞妞坐了回去,张昊玉静心思虑他刚才的猜想,他的手掌五指张开,缓缓的按在石面之上,他闭上了眼睛,透过手掌,将自己的剑意渗透到了石面之上。他并不是要破坏这地方,所以他的剑意并不具有攻击性,他控制着剑意,游走在山峰之内,好像在寻找什么。
过了一会,他睁开了眼睛,他刚才的探索,并没有什么收获,他心想难道是自己想错了?这座山峰长成这个样子只是个巧合,他并没有放弃,又站了起来,四处看着,可能是自己刚才错过了什么细节,肯定有问题。
山峰的一端,长着一棵老松,这棵看似已经有很多年头了,树身之上已经爬满了青苔,刚才那狂风作响,这老松依旧矗立在那里。
张昊玉走到了老松的躯干边上,看了看,并没有什么发现。他平地跃起,缓缓的落到了老松的树尖,这老松的顶尖被张昊玉踩着,摇晃了两下就不动了。
张昊玉站在老松之巅,环顾四周的群山,可以说这山峰是周围山中最高的一座了,此时他又站在山峰上的树的顶端,他已经站在最高点,所谓一览众山小,周遭的山现在在他眼里看起来,都是挺矮小的。他不停地环顾四周,看了一遍又一遍,渐渐的,他的目光变得有点呆滞,然后他闭上了眼睛。
一个白衣男子,风度翩翩,他御风而行,没有任何凭借,来到这群山之中,好像觉得有些累了,他看到群山那最高的山峰,他伸出右手,手掌变化成剑指,轻轻一挥,那座山峰的山头就不见了,露出了一个平台似的横切面,那山峰顶往下不远的距离斜长了一棵老松,那山峰被人削去顶,那老松也被殃及,一半的树身被削去了。那白衣男子缓缓落在那被他削去峰顶的山,看来他就是想找个地方歇息,才一剑削了山头。他看到了山峰另一边的老松也被他削了一半,但是这个老松并没有死去。他坐在平台的中间,闭上了眼睛。一天,两天,三天,日月星辰变化着,那白衣人就这么一直坐着,大约过了一个月,他睁开了眼睛,站了起来,好像准备要走了,他回头看了看那老松,竟然发现老松不但没有因为被削去一半身躯而死亡,反而还活的好好的。他伸出了右手,弹指一挥,一滴血飞向了老松,那血滴弹进了老松的树干,老松的生命力瞬间变得更加强大,那只剩一把的躯干,飞速的生长着,树根扎进了平台的石面里,一下子它整体看起来就大了两倍多。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这就是自然吧。”他脚尖点地,身姿轻盈的飞走了。
这是刚才张昊玉闭目看到的画面,画面到了这里就结束了,但他好像并没有苏醒的样子,是的,他没有苏醒,他还不想醒,他还在细细回想那白衣男子的一举一动,刚才他那轻轻一挥指,那山峰就被削去了。那是剑意,是张昊玉所追求的剑意,那境界,是心中一直向往的,
他不停地去想,不停地去思考,他睁开了眼睛,举了起来手,如那男子一样,手成剑指,轻轻一挥,但是并没有任何的伤害,他不解,他已经模仿的很像了,为什么却没有那样的感觉。
他的耳边又响起了那男子最后说的那句话,这就是自然吧,自然,自然。张昊玉嘴里默默的念着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