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红讥讽道:“她为什么不和你一起同归于尽?如果换作我绝不会便宜了你,也一定要你不得好死。”
周正君感到许红能说出这种狠话,看来已经对他恨之入骨了,那么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呢?正这么想着忽听许红问道:“你们好了几年?”
周正君愣愣地回答:“三年。”
许红接着问:“她死了你一定很伤心吧?”
周正君坚决地说道:“没有。”
许红酸楚地说道:“不可能,那会儿我整天忙于工作,她趁虚而入,给你/爱,给你温/暖,她死了你会不伤心?”
周正君听了没吱声,心里盘算着:要不我把童彤真正的死因告诉她?当然该瞒的瞒,该添油加醋的就添点,虽然说出来存在一定风险,但也许能让许红相信自己这样做都是为了保全这个家,从而回心转意原谅我,为了将来能安稳地生活我得赌一把。想到这里他对许红说:“小红,你想知道/真/相/吗?”
许红诧异地回答:“真/相?难道你刚才所说的都不是/真/相?难道还有更大的谜团?”
周正君站了起来,搀扶着许红重新坐了下来,然后说:“其实她跳下去后并没有摔到山谷底下,而是摔到了半山腰的一棵树上,经过缓冲再掉在还算松软的地上,虽然没有死,但受了重伤,幸亏当地村民发现了她,把她送去了医院,后来辗转送到了市一医院,面对这样的危急重病人医院有些束手无策,医院领导只能打电话请我去会诊,当我赶过去发现竟然是她,非常吃惊。”
许红听他这么一说不禁面露惊讶之色,随后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这件事记得你前不久说起过,后来她的死是医生的医疗事故,你也一直忙于处理纠纷,没想到事情由你开始也由你结束。”
周正君点头道:“对,就是这件事。”接着又说,“作为医生救人是天职,我冷静下来后参与了抢救,把她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但是由于伤势过于严重,她始终处于深度昏迷状态,这种状态对她父母来说不是好事,但对我来说是很愿意看到的,因为一方面她没有死,我可以减轻一点负罪感;另一方面她不会来纠缠了,我可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然而没料到的是她父母一直坚持和她说话,使她慢慢地有了一些反应,甚至有可能苏醒过来,这对我来说是个沉重的打击,我的生活刚刚回归正常,而且我们又有了孩子,一旦她真的苏醒过来对我和我们家庭是个威胁,有可能我们家会又一次被她弄得支离破碎,我绝不能让她成为绊脚石。这时我想起了她的主治医生正在研究如何使植物人苏醒过来,这种方法就是中医的针灸,但是他的方法又与别人不同,是一种非常激进的疗法,他非常有信心。然而我对他的这个研究私底下进行过论证,成功的可能性不大,况且他根本没有经过人体试验,也没有得到上级批准,一旦使用就属于非法的,甚至可能出人命。通过接触我感觉这个人很渴望成功,于是我就丛恿他对病人使用这个方法,他/蠢/蠢/欲/动/了,但还有些犹豫,然而在我再三的/诱/惑/下他决定放手一搏,当然最终的结果是我意料之中的,他出了极其严重无法挽回的医疗事故。”
许红听了这番叙述惊得目瞪口呆,久久说不出话来。周正君见状问道:“小红,你知道我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吗?就是为了我们这个家不再受任何打扰长长久久地生活下去。”
半晌,许红终于回过神来了,若有所思地说道:“之后你一定说服领导成为医疗事故调查组的组长,在单独面对那位医生时你一定又把全部责任推给了他,甚至有可能还对他进行了威胁,致使他感到了绝望,走上了自杀之路,是这样吗?”
周正君回答:“基本是这样的,虽然我做的不厚道,但我为了自己不得不出此下策,只有铲除一切障碍,我们这个家才能得到保存。”
许红冷冷地说道:“你真是用心良苦啊!”
周正君没听出她的弦外之音,如释重负地说:“小红,你终于明白了我的苦心。”
许红忽然怒斥道:“你这样做和杀人犯有什么区别?”
周正君心里一凛,这才感觉出许红刚才的话是在挖苦自己,不由地又紧绷起神经,悻倖地说道:“可是我这样做都是为了这个家啊!”
许红严厉地回答道:“你别再找借口了,如果你真的为了这个家当初就不应该出//轨,如今到了这个地步真可谓一步错步步错,你已经走向深渊了,我甚至怀疑这个女人也是你推下山的。”
周正君没有吱声,许红追问道:“你默认了?”
周正君的脸倏地涨/得通/红,他想否认,但终究心虚,好久都说不出一句话。许红见状喃喃地说道:“看来我的猜测是真的。”
周正君终于反应过来了,硬着头皮争辩道:“不管你怎么想都要拿出证据来,没有证据就是冤枉好人。”
许红一时无法应对,这时周正君为了挽回不利局面,便反问道:“我出//轨你难道没有错没有责任?你好好想想你顾过这个家没有?”
许红怔怔地回答:“是的,我有错,我以前没有经营好这个家,所以我失去了丈夫的心,丢了女儿的命,现在丈夫又有了犯罪嫌疑,这就是惩罚。”
周正君沉默了,须臾,他劝慰道:“小红,其实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就当是场噩梦,噩梦醒来又是美好的一天,等到太阳升起后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许红愣愣地回答:“不可能了,以后我的天空再也不会有太阳,永远是黑暗的了。”
周正君无奈地问道:“那么你想怎样?”
许红无力地说:“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好好地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