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沓一沓的钱周正君心潮起伏,久久无法平静,这钱对他太重要了,可以使他买来平安。但是这钱又是滚/烫/的,也许会烧得他体无完肤,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这辈子就完了,家庭、亲情、事业会被烧成灰烬,之后随风而去。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不收这个钱结果也好不到哪里去,陆小健同样会把自己整得体无完肤。
想到这里他咬咬牙把钱重新放回包里,然后藏进了保险箱,这个保险箱是他放重要资料用的,钥匙一直随身带着,这钱是不能让许红知道的。安排停当后他不由地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奇怪,刚才为什么会突然答应谭华收下钱?左思右想也得不出一个结论,可能是下意识吧。接着他就自我安慰起来,这些钱还是收下来比较好,也安全,毕竟谭华是自己人,不会去告发他,况且谭华说了这件事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既然如此还担心什么呢?如果坚决不要就有些不近人情了,人家谭华也是一片好心嘛。
现在他安心了,但是须臾又想起了什么,赶紧打开保险箱把钱取出,又打开抽屉把之前准备好的二十万拿出来,趁着许红还没回家把这两笔钱塞进包里放进了车库的车子里,虽然这么多钱放在车里很不安全,但这也是无奈之举,放在家里万一被许红知道了就麻烦了,完/事后他一路小跑回到家,还好许红还没回来。这时他苦笑着摇摇头,心说:心中有鬼的人做事一定会手忙脚乱的,唉!我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人,这种偷/偷//摸//摸/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但是时间不允许他长久唉叹下去,他还有要紧的事要做,于是他收拾起苦涩的心情,拿出手机给陆小健发了条短信:钱我已经备好,明晚老时间老地方见。
很快陆小健就回复了:非常好,明晚不见不散。
周正君看了一眼内容之后又发了一条:你把自己的手机和童彤的手机一起带来。
陆小健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回复道:你想得真周全啊!
周正君冷笑一声,心想:和我斗你还嫩着呢。然后他回了一条:和你这种人打交道我不得不想得周全一点。
须臾陆小健回过来了一个“阴险”的表情。
周正君暗骂一句:“臭小子。”之后没再理他就把全部短信删除了。
尽管感到收了谭华的这笔钱不会有太大危险,但毕竟是第一次,周正君多少有些忐忑,所以许红散步回来后询问他和谭华说了点什么,他只是心不在焉地敷衍了几句,而后告诉她明晚要晚一点回来,理由是谭华升职了请了几个老朋友聚餐,大家高兴高兴。
许红听了开玩笑道:“他不会是想向你行贿吧?”
俗话说说者无意听者有意,周正君不由一激灵,沉下脸喝道:“你别乱说,这只是正常的朋友间的聚会。”接着又有些心虚地说,“就算他要送我东西,我也不可能要,我不是那种人。”
许红见他有些神经质似的发火感到很不理解,也生气了,嘟囔道:“我只不过和你说笑而已,你有必要这么紧张吗?”
见许红生气了,周正君冷静下来了,言不由衷地说道:“小红,对不起,我不该这样说话,但是也请你理解,我最听不得也最见不得这种不正之风了。”
许红深知丈夫的为人,他是个嫉恶如仇的人,从来没有做过亏心事,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尽管刚才自己是说笑,但/直/肠/子的人也是无法接受的,想到此她也消气了。
然而周正君心里却五味杂陈,觉得自己在人生的道路上越走越偏了,已经到了昧着良心说话的地步了,而一个人一旦没了良心也就基本完蛋了,可是这又怪得了谁呢?谁都怪不得,只怪自己一步走错步步都错,估计这辈子想走回原来的路是不可能的了,真可谓覆水难收啊!而且现在也没法回来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再想回到以前等于痴人做梦,如今唯一可能做到的是等明天把事情完结后就开始夹着尾巴做人,再也不能走歪门邪道了。
这一晚他又没睡踏实,噩梦不断,一会儿梦见童彤披头散发呲牙咧嘴地来找他算账了;一会儿又梦见女儿周燕哭哭啼啼地向他诉说着在阴遭地府所遭受的磨难和痛苦。他在梦中还看见陆小健得意洋洋地一张纸地数着钱,然后伸出恶/魔/般的双手紧紧地掐着他的脖子,似乎要置他于死地,他拼命地/挣/扎/着,最后终于被他逃/脱/了,但是没逃几步却被那个爱钻牛角尖的警察高如山候个正着,只见高如山气势汹汹地拦住他的去路,一把揪住他,高如山的双手犹如一把铁钳把他死死揪着,使得他根本没法逃走,须臾高如山又拿出一副冷冰冰的手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他牢牢地铐住了,他吓坏了,腿脚都/软/了,不由地撕心裂肺地大叫:“救命啊!救命啊!”
就在这时他感到有人在用力地推着自己,猛地醒了过来,只见许红正满脸忧虑地看着自己,不过虽然醒了,但还处在惊魂未定之中,不禁脱口而出:“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许红急促地问道:“你说什么?”
周正君终于彻底清醒了,怔怔地说道:“我怎么了?”
许红不安地回答:“你一定做噩梦了,大喊救命,还说再也不敢了,正君,你这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有啥心事?”
周正君一骨碌坐了起来,摇着头说:“我哪有心事?只不过做了一个噩梦而已。”
许红不依不饶:“真的吗?不会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周正君否认道:“你想多了,我什么事都没有。”
许红不吱声了,慢慢地躺/下//身,周正君能感觉到她很长时间都没睡着,看来她对自己有所怀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