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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巧辩

少室山坐立于开封黄河以北,上有三十六峰,山势险峻,峰峰有名。少林寺就是在竹林茂密的少室山五如峰下,故名”少林”。

四人骑马奔驰,快马如飞,一手甩鞭,一手挽缰,急速前进着。阳光虽温煦暖和,空气中仍蕴含着一丝凉意。偶尔风吹来,仍然让人凉透心底。

午时已过,四人已行至朱仙镇地界,这镇上有一条长长的街道,街道两旁摆着各式各样的摊位。突然传来一阵阵油煎的香气,对于饿的人而言,这香气实在是无法形容。

“哇!这是什么味道,怎会这么香。”刘婉儿微闭眼眸,细细品味着这油煎的香气。

何一凡笑了笑,道:“今日就在此地落脚,明日在渡黄河前往少林。”

这家客栈不大,堂上大大小小餐桌加起来也不过十多来张,楼上自是客官休息的卧室,在这镇上,倒也算是一家不错的客栈。

四人只点了四碗面几壶酒,唯独何一凡外加了一道‘八珍豆腐煲’。

“我倒真是佩服你,这‘八珍豆腐煲’吃了十多年,你竟然不觉得反胃。”

何一凡摇了摇头,微笑道:“我也挺佩服你,与药物相处数十年竟也不厌烦。”

冯布衣笑道:“人称‘药王’,我若与药断了关系,那岂不是拿石头砸自己的脚,砸自己的招牌?”

陆清风淡淡道:“砸了不是很好?”

冯布衣嗔怒道:“你这是什么话。”

陆清风道:“江湖人抬举你称你为药王,你却倒好,立了一个破规矩‘非疑难杂症不治’。”

冯布衣哼声道:“我若什么病都治,那和寻常郎中又有什么区别。”

陆清风道:“当然有区别。”

冯布衣不满道:“你倒是说说看,有什么区别。”

陆清风饮了一口小酒,似滋润一下喉咙再与你理论。他抿了抿嘴,一字字道:“上医医未病之病,中医医欲病之病,下医医已病之病,你觉得自己是哪一种?”

冯布衣眼珠子一转,嘿嘿笑道:“我当然是上医。”

陆清风淡笑道:“那寻常郎中又是哪一种?”

冯布衣道:“自然是下医。”

陆清风格格一笑,道:“上医医未病之病,下医医已病之病,你还能说这没区别?”

冯布衣黯然无语,一旁的刘婉儿听得津津有味,不禁笑道:“布衣先生输给了白衣浪子咯。”

话刚落,他们的面已经端了上来,香气扑鼻。何一凡端起来喝了一碗面汤,弄得满嘴面香。夹了一筷子就往嘴里塞,却还不停的‘嗯嗯’叫好。

“这塞外的日子怕真是苦了你了,竟成了这般吃相。”冯布衣瞧着他吃面的样子惆怅叹道。

陆清风突然道:“他这是很久未能一尝家乡美味的常态而已。”

冯布衣瞧了他一眼,心想“这家伙几年不见,嘴上功夫竟这么厉害,出口如刀,还是少与他计较的好。”

面的确很香,四人皆吃的滋滋有味,一旁多了三位六七岁的孩童都未发觉。这些孩童水汪汪的眼睛呆呆的瞧着他们,瞧着他们吃面,仿佛自己在吃一样。

店小二倒也眼尖脚快,小跑了过来,催促这些孩童离开。他话未出,何一凡已然拦住,并吩咐他在准备三碗面端上来。

何一凡小心的扶着三位孩童坐上了长凳之上,笑道:“小朋友,我已经替你们叫了三碗面,马上就会端上来,一会儿就可以吃了。”

其中一位孩童奶声奶气道:“谢谢叔叔。”

刘婉儿嫣然轻笑道:“小妹妹,告诉姐姐你们最喜欢吃什么,姐姐替你们去买。”

一位孩童道:“我们最喜欢吃的就是这碗面了,娘亲不带我们吃,说是等爹爹发了财在带我们吃。”

何一凡听得暗自叹息。

这世上贫富之不匀,实在令人可叹,在这三个小孩子的心目中,连一碗面都已是了不得的享受了。天下虽太平,老百姓的日子却依然苦涩。

一位稍大一点的孩童道:“叔叔,可不可以请求你在给我一碗面。”

何一凡笑了笑,道:“当然可以啊。”

没过多久,小二已经端来了一碗面。

三位孩童吃完了自己碗中面,便一起端着那热乎乎的面出了客栈。何一凡等人有些好奇,便跟了出去。只瞧得街旁摊位有一处卖小泥人的妇女,这位妇女就是这三位的娘亲。

原来这些孩童是替自己的娘亲才多要了一碗面,才六七岁的孩童就已有这般孝心,她也此身无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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