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听完刘延庆的描述,都是哈哈大笑,这个严肃的种师道老将军忽悠起人来,果然效果比不正经人要好很多,四人正在谈笑,却见那种师道匆匆地跑了进来,一身的便装, 一进来就笑道:“抱歉,小兄弟,这回得请你辛苦一趟了,都怪老将多嘴,把西山道士都说将出来了。”
张硕刚要开口,高俅却抢先道:“哎,老种,你这西山道士是怎么回事?”
种师道解释道:“是这样的,五天前,我部到西山作山地演练,在一个山谷中,却撞着一个道士,不肯让我们进入,结果小辛、小杨他们便和争拗起来,这些王八蛋自视还蛮高的,非得拿捏着要和他比试,结果那杨惟忠十几个回合就给打趴了,这些王八蛋还不服气,又让那功夫最好的折可存上,结果也没撑过三十合,这个老道士的功夫端得是高强无比。方才,老将忍不住就把他拿出来恐吓了。”
高俅笑道:“老种,你这招大妙,相信那些王八蛋更是不敢懈怠啰。呵呵……妙妙。”
种师道便对张硕道:“老将的牛皮已吹了出去,所以这就陪小兄弟过去,看能不能说动那老道士加入此阵中,这样的小阵,有他加入,效果可能比林冲和鲁达他们还要好。只是不能让他们知道,咱们悄悄的去就是了。”
张硕心里感动,看来这种老将军真的是上心了,只是这位年过六旬的老人现在脸上已逞现一丝疲态,为了今天的演武,他应该是辛苦了很久。张硕不忍心他再去奔波,忙道:“种老,这个就由我去吧,您一走开,必然会给那十几位将军觉察,您只要画个地图就行了。”
种师道忙道:“老将惹的事,岂能置之不理。小兄弟,我观那老道士不谙世事,颇为难缠,恐怕此去没那么顺畅的。”
张硕微笑着道:“种老,这个您放心,小子自命口才还不错,应该能把他忽悠……说动的。”
童贯却忽然开口道:“种老,这道士不会是神宵宫的吧,如果……”
种师道说道:“童帅放心,这个道士落魄得很,哪有半分神宵宫那些道士的光鲜样?而且老夫也询问过几句,虽然他的语言不多,但完全可以判断,此人是个野道士,不然,老将也不敢打他的主意。”
童贯松了口气,道:“如此甚好,如果是神宵宫的,此时境况,还是别去惹他们。种老,你就让硕儿去吧,这几天你了累得惨了,相信他能成的。”
小的坚持老的支持,种师道无奈,只好同意由张硕自己去,他立即动手画了张简易地图交给了张硕。
性急的张硕就要立即起程,高俅看看天色,劝道:“硕儿,好像要变天了,不如明天再去吧。”
张硕看看外面,果然是浓云在翻滚,正在积聚着雨意,不过一时半刻还下不来,没必要再等,时间不等人,张硕是坚持前去。陪同他一起去的,还是来时的那几个程涛、吴边、洪健、李一飞和周青松五人。
跨上马,从帅府直接往军营西门驰去,第二次骑马,已有了很熟悉的感觉,这回已不用人来夹了。远远便见那一堆大将正在操场里聚集合军士,想必他们也没闲着,正在准备选兵吧。
张硕灵机一动,立即策马过去,那些大将回头望他,全是冰冷的敌意,全是眼箭哦。张硕高声笑道:“各位将军好啊。你们没闲着呀?那我也不能不抓紧哦。我这就去请我那西山的世叔,事关钱的事,不能不出动他老人家啰。哈哈,各位将军,在下可希望你们练得好一点哟,还是那句话,钱要赚,热闹要看,咱们怎么都得比上一两个时辰吧?不然一上来,就完事,那有什么看头?叫人没点兴趣了,那就罪过啰。桀桀桀……”他耸着肩,作出了周星驰式的一连串奸笑。
杨惟忠突然吼道:“小子,有种你就放马过来!”
声音如炸雷般,张硕吓了一跳,缰绳拉得不太规则,那马长啸一声,轻轻扬起了蹄,张硕一个不防,人就往下斜,幸好洪健眼明手快,伸手把他托正。耳边却听到对面鼓噪、笑骂声一片。
张硕嘘了口气,便装作恼羞成怒样,指着他们骂道:“要笑现在就笑吧,一个月后,我非把你们打得哭天抢地不可。还有,告诉你们,我已答应了种老将军,你们识相要退出,可以去他那儿退钱。当然就限今天哦,到了明天退一半钱,后天嘛,毛都不退一根。不是我不给机会你们,再提醒一句,机会就在今天,当然明天还有一半机会,你们不把握时机,到时去当裤子当衣服,或者当老婆孩子,那就不要怪我了。”
一番话只把众将气得脚掌齐剁,弄得满场尘土飞扬,张硕不管不顾,勒转马头,策骑走人,任由后面的叫骂声一串接一串。
这里到那遇西山道士的地点大约三十余里,一个多时辰就可以到达,张硕习惯了一段路,再向两边卫士不停地请教马术,他可是好学的人,十几里后,已俨然成了一个好骑手啰。速度是越发的快了。
十几里后,便见到一座山,光秃秃的,全是石山,绿披很少,还有很多采石场的痕迹。已没有了路,众人停了下来。
程涛摊开地图,说道:“张先生,种老标识,应从此地上山……”
轰隆隆……一声炸雷,直让坐下马嘶叫了一声,轻轻地扬起了蹄,差点就把张硕掀下马来,这回是多亏了洪健手快,把他硬生生地固定住了。
张硕抬头望天,乌云压顶啊,暴雨即将倾盆,这回来得真不是时候。这里连个避雨的地方都找不到,找不到就不找了,淋雨算个鸟啊?张硕跳下马,笑道:“五位大哥,怎么样?我们来个雨中漫步如何?”
程涛笑道:“张先生有此兴致,我们敢不奉陪。”
张硕笑道:“那好,我们上山找道士去。嗯,这马……”
程涛道:“好说,青松贤弟,麻烦你留这里照料吧。”
五人沿着一条上山窄道往上爬,刚踏上山不到一刻钟,天空上是炸雷连响,闪电数闪,然后便是豆大的雨滴往下砸,倾刻就湿了你身。张硕等早有了心理准备,迎着风雨继续攀登。不过这场雨实在是有点大,兜头兜面,眼睛都睁不开。
好不容易爬上了山顶,连棵树都看不见,这里不是人呆的地方,五人冒雨朝山下走去,沿着山梁疾跑了半里,那雨势却丝毫不见减缓,四周的光线都几乎给雨水冲走了,水气遮眼,行路艰难。正好前面有块半山凹岩,可以容纳五六人,张硕看看不是路,立即带头跑了过去,这雨太大,为了安全,躲躲为上策。
全身湿淋淋的,很不舒服,但比起在外面挨雨点砸,境况却是太有改善。只是空间有点狭窄,五人挤成一堆,气味相闻,也不是好受。没办法,只能闻味骂天了。无聊之际,张硕便是发挥了活宝的功能,不停地说着网上看来的笑话,直把这四位乐得雨不思睛。环境是不好,但彼此间的距离倒是拉近了。
半个时辰过去了,那雨势却依旧猖狂,越下越起劲,听说汴京一个月没下雨了,可能是攒在一块一齐来啰。
又过了一刻钟左右,突然间外面的程涛低声说道:“有人来了,诸兄弟小心。”
五人立即如遇敌刺猬般动作起来,程涛和吴边跨出一步,洪健和刘一飞却是紧紧地把张硕护住。这五人是做惯保镖了,稍有风吹立即就草动。
张硕举头望去,却见水气弥漫的外面,有三条黑影正匆匆地跑了过来,有一人在叫:“这里有个山洞……喂,你们还不滚出来,让道爷进去。”口气好大,霸气侧漏啊。
程涛等似乎很紧张,一声不敢不吭。那“口气”很不耐烦地道:“喂,咋回事捏,非要道爷请你们是不是?”
还是不发一言,前面的人体有点颤动,他们真的很紧张。张硕忍不住问道:“是西山道士吗?”
洪健低声答道:“不是。是神宵宫的。”
张硕道:“好横的牛鼻子啧,咱们怕他个鸟啊?”
洪健不作声,其他三个也不吭气,人体颤动得更是厉害了,想必真的是很紧张。
外面的道士似乎听见了里面张硕的说话,那“口气”立即说道:“无量寿佛,你们不用怕鸟。不过现在请你们出来,道爷要进去!”
程涛终于开口了,说道:“我们是征北军……”
但那“口气”干脆利落地道:“道爷不管你是征北还是征南或者征东征西,现在你们立即给我滚出来!”
太横了!张硕很生气,刚要开口,便见前面四人的“人群”在波动,然后就是哎哎唷唷的,空间顿时就宽敞起来了。我勒你个去呀,前面四位居然很轻易就给人扯了出去,到雨中的泥水里翻滚了……
他们应该是生气了,骂骂咧咧,不过也就几声,然后就没了,却是有人把他们扔到山坡下面去了。
张硕张口结舌,然后就毛骨悚然,他的面前多了三个如落汤鸡一般的道士,六只眼睛灼灼,就像饿狼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