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昨日许大夫吩咐,青牙最好在床上修养三日再下地,玉栖估摸着他们要在这吴中城多逗留些日子了。一晚上住下来,左看右看觉得这医馆比客栈方便多了,一来青牙不用被来回搬动,二来要是有个什么状况叫大夫也方便。
一大早,玉栖有些硬着头皮地朝医馆前厅走去,边走边想着如何和许大夫开口暂住的事情。
来到前厅,看到也没有什么人来看病抓药,只有一个小童在打扫卫生,满头华发的许大夫则坐在一旁看诊台前奋笔疾书,头也不抬。
“许大夫,我想和您商量个事~”玉栖生怕打扰到他,小心翼翼地开口。
“若是你想要商量在我这多留些日子,就不用多费口舌了,人都给你治好了,该去哪儿去哪儿。”听声音知道是玉栖,许大夫依然手不停,头不抬,态度不甚友好。
玉栖回想起昨日刚来到此处的情景:
听了玉栖的描述又看了二人的情况,这老头儿怎么都不相信她,死活不想收留他们。玉栖只好又上演了一出声泪俱下的哭诉,这老大夫终于是挨不住玉栖那可怜巴巴的眼神,加之,他觉得青牙伤势的确很重,若把他们赶走,在这吴中城估计再没有第二个人能接的下来,就只好勉强答应了,但是也留了话:“一听你就是在扯谎,你当我老头子眼瞎,看不出他们都中了毒么?还从马上摔下来……天知道你们惹了什么祸事,治好了就赶快走!”
玉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看大夫要紧,就一个劲地点头答应了下来。
如今,这老头果然不愿意让他们住下。
“许大夫,您看您后院那么多房子,空着也是空着,我们都住进来了,您就别赶我们走了,我们会付银子的。”玉栖开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一副极尽讨好的样子说道。
“你当我这是客栈呢?给银子就能住?你知道你们这叫什么么?你们这叫占着茅坑不拉屎。”许大夫笔都没来得及放下,就朝玉栖大声说道,因为说的太用气力,花白的胡子还被吹得一翘一翘。
“哪有~那不有一个坑还拉着呢么,而且还有点拉稀……”玉栖狡辩着。
“别跟我废话,趁着时候还早,早点收拾早点走,没准还能挑个好点的客栈。”许大夫说完又继续埋头写着什么。
玉栖见他死活不松口,气得不行,但是又没有办法,昨日早就说好的事情,人家救也救了,治也治了,现在不让你住,你还就只能搬走, “真是个倔老头!”
许大夫抬头看了她一眼,露出了一个胜利的微笑,继续手里的工作。
玉栖不想就这么放弃,但是又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这么站着实在有些尴尬,“我看你这也没有病人,那你一直在埋头写啥呢?”玉栖没话找话地凑过去看。
就见桌案上,一张张密密麻麻记录的全都是青牙和莲花花的病情,其中还有一整张纸上都在研究“银铃露”,但全都是一些许老头自己对银铃露的猜想。
玉栖又想起昨日,许老头听到她回话后的表情和之后的碎碎念,试探性地开口道:“若是我说我有'银铃露'呢?”本就想先看看许老头的反应,结果就见一直埋头的他听到后,突然抬起头,两眼放光的望着自己,“当真?”
玉栖点点头。
许老头急忙站起身,来到玉栖身旁,拉着她的胳膊道:“若是你给我一颗’银铃露’,我这里随便你住,不要钱。”
玉栖挑挑眉,深吸一口气,装作很镇定的样子,“成交!”
本来想着不知道要拿出多少,这倔老头才能松口,玉栖还在估算着自己口袋里带了多少颗,结果一颗就将他拿下了,真是太走运了。早知道这“银铃露”这么好用,昨天也不用那么费尽口舌地说好话了。
其实玉栖不知道,在她看来很平常的“银铃露”,在外界可是稀有的紧,其价值可同“血莲子”媲美,二者并称当世两大治疗内伤的神药,功效相当。只是后者,是集天地精华孕育而出,产量极其稀少且不稳定;而前者,则是由人炼制的,虽然也万金难求,但只要有钱有渠道,还是可以想办法弄到一两颗的。
在许老头灼灼目光中,玉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了一颗手指甲大小的丹药。仔细去听,丹药滚落手心时,还会发出轻微“叮叮”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