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言
诸位看官:
《野罂粟》描写的是段尘封三十多年的往事。既然是往事,年代又显久远,便不是只言片语能道尽的。所以在介入正文前,笔者觉得有必要略加些引言,以免看官们对文中称谓或情节有僵滞生涩、突兀不清之感。紧跟引言后面的文字是个颇具荒唐色彩的“意外事件”,它是通篇故事的触发点和切入点,也是人物出场的特拟情节。当然,在对“意外事件”着笔前,尚需完成下面这段小引。
既如此,就烦请诸位看官随我一起暂将时间与空间徐徐倒转回去,调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中国北方,一个夏山如碧,野罂粟花烂漫的时节。在这个多情而美丽的时节里,我首先引荐给诸位看官的不是故事中的人物,也不是右手边纯洁秀美的白桦林和脚下这片橘黄奇丽的野罂粟花海,而是眼前这个临秀水河而居、习俗怪异,名叫“关木通”的小村落,因为盛产中药材,关木通也被称作药乡。 顺便提一句,笔者就是药乡生人,虽迁离此地多年,但它依然是我殷殷眷恋的故里。甚至一想到故里,眼前便会浮现那片橘黄奇丽的野罂粟花海和伫立在花海中的一个人。那花没人种值,都是野生的,伫立在花海中的人名叫史生地。看官们应该先默记下他的名字并感谢他。要知道,这篇小说少了他是写不成的。他同时也是故事里的人物。
现在请随我走出这片野罂粟花海,沿着脚下被雨水冲刷过的绿茵小路,嗅着遍野的草药香,再跨过河湾上的那架生满青苔的矮木桥,步入关木通村熟悉一下吧。因为接下来提及的所有故事都将从这里开始,又回到这里结束……
关木通村,依旧还沿袭着那个非物质文化遗产般的怪异习俗。这习俗怪就怪在:但凡是在这个村出生的人,无论男女,都要取个与中草药相关的名字或乳名。比如:姓赵名三七、姓钱名当归、姓孙名八角,姓李名红粉,姓史名生地等等。据说,这怪习俗是当年开村始祖黄奇黄中医立下的规矩。黄中医生卒何年,埋骨何处已无从考究,也没人去做考究。大部份关木通人能说清楚的也只是这条规矩的成因-----相传清末某年,黄奇中医在给京城某大员怀有身孕的小妾医病制药时,因一时疏忽误加了关木通这味中药,结果不但致使那小妾流产,还差点丢了性命。那大员的小妾生得靡颜腻理、螓首蛾眉,是极受宠爱的女人。把如此尤物险些医得瘗玉埋香,这还了得?大员盛怒之下将黄中医锁进大牢并差人查封了他的医馆。身陷囹圄的黄中医深知得罪官胄的下场,那是不死也得活脱脱扒下层皮。好在黄中医平素医德高尚有些人缘,此番虽是时运不济,却幸得友人竭力通融搭救。那大员收了通融财物后虽应允放黄中医一马,但却余恨难消。遂一纸公文吊销了他的行医资格,并勒令其三日内滚出京城永世不得开馆行医。
这场突如其来的医疗事故让黄中医几乎家财散尽嗟悔不已。如今又落下个被逐离京城的下场,有家归不得懂医行不得更是颜面扫地风仪尽失,愧对先祖愧对杏林中人。失魂落魄的黄中医自此便带妻儿流离北上,几经辗转后,最终在关木通村的原始起源地,也就是那片橘黄奇丽的野罂粟花海间落脚栖居下来,靠种植中草药为生。
黄中医当年种植最多的便是关木通这味中药,研究得最深的也是关木通。他后来用关木通秘制而成的方剂功效特异,几乎被奉为神药。村里上了些年岁的人依然还记得:光绪十四至十六年,也就是1888-1890年间,奉天安东县(现今丹东DG市)发生大灾大疫那年,黄中医就曾用他的秘制方剂,医好了不少流落至此的灾民。有些灾民干脆就留下与黄中医为邻,垦荒种地开始了新生活。做为栖居地的第一位开拓者,黄中医很自然的被推举为最高领导。为铭记自己当年的过失,他索性就把栖居地叫作关木通,并且还立下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但凡在此地出生的人,无论男女都得取个与草药相关的名字或乳名。
黄中医百年之后,黄氏子孙捧着他的骨瓮举家迁离关木通返回了原籍。树高千丈,叶落归根,客居他乡的人最终还是希望回归本乡本土的。黄家人虽走了,但黄中医立下的规矩却世代沿袭下来,承继至今便演变成了一个千秋独有的怪习俗。
好了。《野罂粟》的引言部份就此结束。这些诱掖性文字无论如何也算不上精致的凤头,但若毫无节制的累述下去,莫说凤头,怕是连鸡尾也做不成了。闲言少叙。接下来就请诸看官从开篇提及的那个“意外事件”着眼,结识本文第一个正式出场的人物---裘必应。(他的名字取自草药‘救必应’后两字。)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