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雁府优待下人,房间几乎都是每人一间,我分到的房间不知是不是受到了宣敏的特惠照顾,房间竟比我家还要大上几倍几十倍不止,我问过管事的许叔,是不是北雁看在我是宣敏的朋友的份儿上才故意照顾我的?可许叔却是笑得合不拢嘴,对我说习惯就好。
我负责为北雁望越烧洗澡水,为什么偏偏给我分了个这么个奇葩而又尴尬的工作?每次送热水去的时候都会收到他送给我的“独一无二的礼物”;他每次都只穿一条裤子,上身裸露在外,搞得我每次送热水进去的时候都要把头压得低低的。而他,似乎每次看见我这因为尴尬而低下头的模样总会在背地里偷笑。
有一次送热水去的时候甚至因为低头没看路而撞到他的怀里,当那适当的热水湿了他的裤子时,我是更不敢抬头了。不过在他看来,我却是白痴的行径;走路不长眼睛也就算了,还把水故意泼在他身上。
好像,他最多也只是叫我下次注意一点,不然就把我没用的眼珠子挖出来丢了喂狗。不过知道,他顶多就是说着玩玩而已。
今天,我像往常一样工作,添柴,烧热水。不知是不是昨夜想事情想太晚的缘故,竟在灶口前睡着了。在睡梦中,嗅到一股怪怪的味道,我醒来时才发现头发烧着了,我急忙拿起水瓢舀了一瓢水向自己的头上淋。
火是灭了,可我的头发也因此受苦了;前面的有一处头发被烧得只剩几厘米了,而且还弯弯曲曲的。
“又铃小姐!”一听这称呼,就知道是许叔来了,可我现在的模样,他见了会不会被吓到?
“许叔,这个···热水好了!你拿去给公子吧!我身体不舒服就不去了啊!”我对门外的人说。
“老奴有事要跟您面对面地说啊!”门外传来他和蔼的声音。
惨了惨了!季又铃哪季又铃!你怎么这么衰啊!我紧张得踱着步子,来来回回地走着。
“又铃小姐!又铃小姐?”门外的人似乎有点担心我了,在外面不停地呼唤着我。
我忙拿过腰间的抹布把它往头上这么一盖,把被烧到的头发撸进抹布地下,再整理整理,就去开门了。
“又铃小姐,您这是······”许叔见我的打扮很怪异就盯着看,手指还一直指着我的头。
“没事!就是天气有点热!”我笑得有点白痴,指着天上对许叔说。
许叔伸手过来,准备拿走头上的抹布,我急忙捂住被烧到头发的地方。“你,你干嘛?”
他看了看我,说:“让老奴看看!是不是您受伤了?”他说着,伸手又准备向我的头上来。
“停下!”我大声喊道。而似乎,我这一嗓子有着做贼心虚的迹象。而且,这一吼,还惊住了许叔。
我眯着眼睛看着他,似乎在刺探。“许叔,许叔?对不起您老人家啊!吓到您了!”
“丫头,是不是有点害怕许叔啊?”
“没有!”我一口否决,后,又低下头,低语说:“只是·····”
“好了!丫头,别这么防备了,这北雁府,没什么需要防备的,你安心地住下!”他的语气很和蔼,就像儿时同村的老伯伯一样好。
“没有,许叔,只是我·····”我欲说什么,可又不知道怎么说,难道说我不让你碰我的脑袋就是因为我的头发被火烧了么?
“公子找你呢,先去把脸洗一下!”他对我说。
我“嗯”了一声,转身进入房间,洗了把脸就走出去了。
北雁望越找我?有什么事?嘲笑我?用他高级的文化欺负我?他没这么无聊吧!跟一没文化的女人,赢了也不见光彩好吧!
绕过几经陌生的路,许叔带我来到了一处不曾来过的陌生地方,这里的桂花树满园都是,地上还有四处乱蹦的兔子。
他带我来到房间的门前,叫我在这里等北雁望越,他那边还有事情要忙。他不经意间,对我笑了笑才转身离开。我看着他离开,一种不好的预感直上心头。
我正了视线;将目光全部聚集在这道门上。
门突然开了,我看见了一如既往喜欢裸露上身的北雁望越,我被吓得一下子栽了个跟头,抹布掉在了地上,我那被火烧的曲卷的头发瞬间暴露出来。
一只手摆在面前,我一把拍开他的手;虽然还没听见他嘲讽的话语,不过相信这这是暂时,等把我拉起来后他就开始哈哈大笑了。
他收回了那只摆在我面前的手,“才两年不见,这性子愈发泼辣了!”
声音还是那样熟悉,好听。我回头向他仰望,他那张俊美的脸还是这么叫人移不开眼。我看着他,似乎过了几个世纪·····
“先起来!”他的手又一次向我伸过来。我看着他的手,那么漂亮,好想把手交到他的手上;一
辈子也不松开。可是突然想起展玉之,我又把准备伸出去的手收回,我自己爬起来,让他尴尬的收回手。
宣敏回头看着赤裸着上身的北雁望越,说:“你看你,一个男人,别总在女孩面前裸露!”
一路散步到柳树旁,莲池边。
宣敏一路上一言不发,我也没什么话好说,毕竟作为拜托别人的那一方,在别人还没讲话之前就讲话是很没礼貌的。
“你还好吧?好心姑娘!”他轻轻问道。
我木然地回头看着他,他忘记我了?是我没告诉他名字么?不对啊!我告诉过他的呀,难道我的名字有这么难听么?难听到不愿意回忆么?
不过想想也是!这么久了,要不是因为一生都很难遇见这种事情,说不定我也早就忘记他了。谁会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女人记得她的名字?
“我···嫁人了·····”
我还没说完呢,他就笑着道喜:“恭喜!不知是哪位有幸的公子?”
恭喜你妹啊!我还没说呢!我压抑着心中那一团怒火,毕竟能不能脱离苦海就全靠他了,我低头,继续说:“新郎在成亲那天逃跑了,之后还被说是杀了人,我这次来汴梁就是想请您帮个忙····”我的声音越来越弱,我不知道怎么说下去,这样是不是有点厚脸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