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一早上,这片农地已经除了草,播了种子。我收拾农具回去了。
回到家,北雁望越正在厨房忙活;一大少爷做起家务来毫不输给普通女人。若他是个女人,估计连宣敏那个不为尘事所动的男人也会动心的吧?可他是男人,不过还是挺受女孩子欢迎的!只是我,我无法在心里给他留个位置。
“回来了?”他端着盘子站在那儿看着我,招呼了声。我看着他,
轻轻一笑。放下背篓和锄头,我洗了手,坐到了他的对面。盯着他,我没有任何动作和表情。
“动筷子啊!怎么?担心我做得不好吃啊?”他对我笑着说道。
我拿起筷子准备夹菜,却又因为心里有事必须说,我啪地一声放下筷子。他见我的样子,他问我是不是因为菜不合胃口?我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沉默不语。
“北雁公子,我可能不能陪你一起去了,不能陪您在高台上饮酒,不能陪您看夜里繁华的星星!也不能陪您在樱花开满的街道上漫步了!”我说着,抬眸看着他,泪水湿了眼眶,把视线变得模糊。
“没关系的!我这么优秀的人,有的是女人追!不就有个汴梁第一美女,名门闺秀一直希望嫁给我么?我还用得着担心么?倒是你,野蛮任性一无是处,怕是没人要!”他的笑足矣看出,他是在强颜欢笑;若他真的高兴就不会从他的脸上看出这么多的难过和假装出来的无所谓。
“若有来生,季又铃定结草衔环,以报答公子!”我道。
“铃儿……如果,你先遇见的是我,你会不会喜欢我?”他凝望着我含泪问道,手覆盖我的脸颊。
我点点头,这是安慰还是真的已经不这么重要了,我已经注定独守空山一生,不如留给他一些念想。
在吃完这充满难过的一餐后,他仿佛又恢复了以前的他。拖拽着我下山到县城里去,说是闷太久,带我出去逛街。
走在下山的路上,他一直走在我身后,回头一看,他正低着头,手里拿着一把狗尾草编制着什么。我疑惑地回过头继续走路。
他的手突然握住我的手,似乎又想起了之前他牵我手的那个时候,心跳加快和紧张让全身都不自在了。我不敢回头看,只是眼睛往右瞄,只是看见他的一点点余影。
手腕上有些沉,冰凉的物体让我感觉到了,他也松开了我的手,走到了我前面。我看着他的背影,我抬起手一看,一只温润的镯子套在我的手腕上。我摘下镯子追上去,将镯子塞回他手中。
他一把拉住我的手,停下。我看着他将镯子套到我的手腕上,看着我的手,他赞了句:“真好看!”他抬头看着我,对我说:“别摘了!”
我木然地点点头,他放下我的手,转身向前走。我低头看着这只在自己手上的玉镯,停顿了有三四秒。
“阿铃!”一个女声叫住了我,我回头一看,是从小到大的朋友蒲云,我看着她那浑圆的身材就知道是她了。
“听说你去汴梁了?”她笑嘻嘻地问道。我轻轻点头,她激动得蹦起来,她拉着我的手到路边,看了看周围确认没人后又接着问:“那你有没有在汴梁认识什么达官贵人?英俊公子什么的?”
我低头轻轻摇摇脑袋。
她道:“早知道你就别帮展玉之!看他现在连一个子儿也舍不得给你!”她说着,还做了个形象的手势。看见她那认真的摸样,我实在忍不了了。
“你笑什么呢?我有说错么?”她见我笑了就责怪了声。我摆摆手,笑着说:“没有说错!但我帮他也是有条件的!干嘛还跟他要钱啊?”
“哎!这是什么呢?我看看!”她一眼看到了我的手腕上的玉镯,忙拉着我的手细细观察这只白玉镯子。
“定情信物?”她一脸坏笑地盯着我,阴阳怪气的腔调质问我。我慌忙收回手,拉着袖子盖住镯子。
“害羞了啊?说说看,你的情郎长得英不英俊啊?”她还是那副表情,步步逼近我。
“别乱说了!只是朋友送的!”
“朋友?男的女的?”她一副拷问的摸样。我躲避着她那流氓似的目光,道:“女的!”
“女人和女人,送什么镯子啊?”
“男的!但我们只是朋友而已啊!”我说着,坐在了客栈门口的石阶上。她缓缓走来,也坐在石阶上,她问:“那…这个人不是展玉之吧?”
“当然不是!”我一口否决,然后在她的目光下我低下了头,小声地说:“是一个好朋友送的!”
“你这个好朋友长得怎么样?”
“挺好看的!”我莫名其妙地脸烫起来,心里莫名地雀跃,不知道这是什么缘故?
“那介绍他给我认识吧!”她说着,高兴地指了指自己。
北雁望越的女人缘真好!庞月,邵絮,现在又是一个蒲云。
“你去哪儿了?怎么走着走着就不见人影了呢?”他着急,但语气极其缓和。
“越……”我愣愣地看着他,许久没有说话。
“哇!真是美男子哎!”蒲云盯着北雁望越,看她的摸样,像是八百年没见过男人了。
“这是……”北雁望越因为蒲云的声音注意到了她,看着这个陌生人,他回头看着我轻声问。
“这是蒲云,是我的朋友!这个公子叫北雁望越,就是刚才跟你说的送我镯子的那个!”我向北雁望越介绍完蒲云后又向蒲云介绍了北雁望越。两个人互赠笑容,互相相望,我显得有点多余了。
“蒲小姐!”北雁望越轻轻鞠了一躬表示礼仪,而蒲云,福了福身回礼。
“蒲小姐可会诗词歌赋?略懂声乐?”
“公子,蒲云自幼诗词歌赋都略懂些许”蒲云说着,对他莞尔一笑。
“不如受在下邀请,到壶核园内饮茶作画,如何?”他的语气,比在我耳边说话时更加温柔,微笑也比对我求婚时还好看;连眼神都比对着我时还要柔情。看来他对蒲云是一见钟情啊!也对!我不要,自有人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