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箫声陡起,声音清脆悠扬,婉转起伏,听得黄天行胸闷之意立消,尘心尽涤,那贼徒长刀砍到一半,却发现手腕如被万钧巨力牵扯,无论怎么使劲也砍不下去了,顿时满脸惊恐,张头四望,似是害怕已极,其他一众盗贼见此情状,亦是面露讶色,竟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唯有那盗贼头子三爷似是看出了些许端倪,凶睛四射,怒道:“究竟是谁,在此装神弄鬼!快给老子滚出来!”手下们纷纷附和。
箫声依旧,飘忽不定,让人弄不清声音究竟从何而来,三爷背脊也不禁冒出一丝冷汗,龙牙村的村民有的低声呜咽,有的捶胸大哭,有的则对贼徒怒目而视,黄天行躺在地上,全身酸痛,几乎动弹不得,额头甚至开始流出一丝血迹,视线略微模糊,心里,却也对着神秘救星十分好奇,努力想转过头看一看,但是方一动弹,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连忙顿住。那三爷似是已经不耐,又或者是受不了这种无形的压力,咆哮道:“哪个不长眼的狗崽子,快给老子滚出来!”话音未落,反手从旁边手下手中抽出一把长五尺,宽尺半的大刀,往刚刚的老者奔去,他离老者本来尚有十丈之距,但他步子奇大,眨眼之间便已经冲到了老者身前,三爷手腕一抖,“霍”的一刀往方才那老者斩去,选取的依然是老者的脖颈,下手之狠,招式之毒辣,远非一般的盗贼可以比拟。
那暗中的神秘人“咦”了一声,似乎对这三爷的身手颇为讶异,箫声顿止,一柄长剑从右方房屋之后射出,无声无息,但速度之快捷另众人瞠目结舌,三爷长刀尚未斩到一半,那柄长剑离他已不过三尺之距,剑尖直至他心脏,剑身所含的剑气甚至已经触及肌肤,另他隐隐生疼,三爷大骇,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这神秘人的实力当远在自己之上,自己如若坚持这一刀看下去,立马将命陨当场!他为附近火龙寨的三当家,自恃甚高,怎肯为了一个眼中的普通老百姓送命。
也是算他了得,刀锋一转,长刀改斜斩为横劈,迎头对上了神秘人的长剑,“铿!”刀剑脆声长吟间,三爷长刀脱手,口喷鲜血倒飞而出,众贼徒惊呼间,那长剑不退反进,:嗖!“的一声从三爷的右臂肩头没入,三爷发出一声惨痛的呼号,右臂已经被齐肩切断,那长剑速度不减,直冲出十来丈有余,”叮!“的一声插进了一株龙爪槐上,剑柄犹自摇晃不已!三爷”啊!“的一声重重的倒在了地上,满脸痛苦的神色,断臂在风中悠悠转了几圈,刚好落在了他的身旁。一时之间,天地俱寂,众盗贼纷纷睁大了眼睛,木立当场,更有的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使劲的用手指摩挲眼睛,但试过之后依然是看到断臂的三爷倒地不起,终于,他们相信了眼前的一切,龙牙村的村民见此情状,则是发出了欢天动地的呼声,黄天行心中喜悦,终于有人站出来为大家出这口恶气了!
“我佛慈悲,上天有好生之德,人与人之间原本应该友好相处,但偏偏有人妄想凌驾于他人之上,对他人生命毫不珍惜,我天马帝国向来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你们可知如今已然犯下死罪!”一个白衣男子翩然乘风掠出,落在了三爷的身前,黄天行努力睁大了眼睛,那男子三十上下的年纪,黑发飘舞,面容清俊,目光深邃,仿佛能洞穿世间一切事物,瞥转之间,又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强大气势,此刻神情严肃,显然是为刚刚的所见动了真怒,身姿如青松般高耸挺拔,袖带飘飞之间,腰间一把碧玉洞箫若隐若现!
白衣男子目光电扫,一众盗贼触及他的目光均全身震颤,有几个瘫软在地,不少人跪拜道:“大侠饶命!小的们,知道错了!”“大侠请高抬贵手,放小的们一条生路!”另外有几个看似小头目的闻言大怒:“他娘的,你们和他求什么情,大伙一起上宰了他,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人不成!”龙牙村的村民则群情激愤:“杀了他们,杀了这群畜生!”
白衣男子轻叹一声,几个踏步之间,已然来到龙爪槐下那柄长剑之前,伸手拔出长剑又是几个起落,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惨呼四起,那几个盗贼小头目眼前一花,蓦然感觉肩头剧痛,眼角瞥处,右手手臂皆与自己的身躯分了家,鲜血狂喷,冲天溅射,白衣男子不知何时已经在他们身前三丈处,高声道:“今日你们本已犯了死罪,但念在你们的爹娘生你们一场不易,各自斩去自己的右臂,算是惩罚,从此若改邪归正,皈依我佛,自当好办,但若今后依旧恶性不改,他日必取你们狗命!”其余盗贼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龙牙村的村民大喊道:“大侠,不可啊,他们根本不是人,大侠今日万万不可饶了他们的狗命!”“我要杀了你们为我的爹娘报仇!”
白衣男子转身对龙牙村的村民道:“在下乃南华寺的俗家弟子,今日路过此地,对这群贼人的行径亦深恶痛绝,但我南华寺一向以宽厚仁德为宗旨,盗贼亦是人,只要他们肯幡然醒悟,回头是岸,我们应该要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众村民轰然,有的对这白衣男子表示赞同,有的则表示不理解,有的,依然抱着亲人的尸首痛苦,白衣男子目光电扫间怒道:“你们想要等我出手吗?”众盗贼惊恐万分,忽然,有几个转身便往身后的村庄门口奔去,其余众人见了亦纷纷起身四散逃离,白衣人摇了摇头,身影一闪,惨呼声此起彼落,断臂纷扬,赤血漫天,白衣男子目光闪烁,望向远方,喃喃自语道:“这个世界,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