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请”一旁豹子少尉倒还悠哉悠哉的找了一块石头坐在上面,摸出鼻烟壶,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半点没有俘虏的自觉。城墙上的人看得不知所云,大军都已经退去了为什么还有此一战?
剑客比剑,不同于一般武者比武,带剑之人一般性情温润不是一般残忍好杀之人,所以比剑之前往往会互通姓名客气一番。男子取下佩剑,横放手中,道:“巨霸剑,剑柄长五寸,剑身三尺三寸,剑宽三指有余,剑脊厚有半寸,名副其实的重剑。近剑柄出有古文巨霸二字,故以此为名。剑可断流水,亦是当世名剑。”陆杰把剑一横,“剑身铁质,百炼精铁所铸,剑长三尺二,无名。”世间之剑客无不向往名剑,陆杰超绝之剑术所配之剑如此普通实在是让李法不解。要知道剑亦是一种德,以剑喻德是所有剑客都认同的,人有千面,剑有万把,剑客往往会追寻和自己德行相配的剑,宝剑自然是剑术高超之人所带了。
李法只以为陆杰有什么怪癖,却不知是陆杰摸剑不久,还没有来得及寻觅到宝剑,只是青梅所带的寻常之剑罢了。全力以赴向来是对对手最大的尊敬,而这一次的对手足以让陆杰全力以赴。人境之人有真气,地境之人有罡气,天境之人隔空伤人,飞剑取人首级,御步可凌空也。已经是陆地神仙的级别。先前豹子少尉用罡气附在手上就是这一类的用法。当然最为常见和简单的用法就是用罡气附着在兵器上,形成人们说的剑罡,刀罡等。就是普通的兵器在罡气的作用下也会具备种种神通。总之无数的武者在武者之道上探索前行开发出了各种神奇的用法,现在武道之深,浩如烟海,奇功异决多不胜数但都是以真气,罡气为根本。
互通姓名之后,陆杰左手横剑在胸前,右手持着剑柄,含而不发,藏而不露没有多余的步骤和动作。但眼前的李法却极为难受,在他看来这样的陆杰无懈可击,看似不动,实则不然。上身微微前倾,脚下倒踩七星,宛如一个长满倒刺的刺猬。不论攻击那一个点面对的都将是陆杰的剑。狗拿刺猬一样的无从下嘴。李法已经认出陆杰这一拔剑术根脚,凝重道;“剑阁拔剑术!你是蜀郡之人?”陆杰不置可否。李法一手剑术是在军旅生涯中从一剑道前辈手里习得,在战争中一次次检验认证不断改善而成。是大开大合的杀人之剑,实用之剑。陆杰的拔剑术固然精妙绝伦,但也不是全然没有缺点,不然剑阁之人岂不是单单凭借一手拔剑术就可以打遍天下无敌手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剑阁拔剑术固然是剑阁剑术的一道招牌,但要说精通其中门道就不是这么容易的,极高的拔剑术不仅仅只是防御之术,也是攻击之术,讲究的就是防御如山,攻击如电。而剑阁的这门拔剑术就是攻守合一的绝妙剑法,但往往很多剑阁中人也只是会防御一项了。
李法见陆杰的拔剑术在防御一方面来看已经有了七八分的功夫,但让李法感到疑惑的是陆杰的拔剑术似乎又有些似是而非,和剑阁拔剑术在细微处有些不一样。但不能确定陆杰的拔剑术是不是已经练到进攻的程度。想来是应该会的,但李法已经无法在消磨下去了,因为他发现对面的陆杰并不是完全不动的,而是全身上下都在微微地颤抖,在一点点的调整自己的角度,就在这样的调整中陆杰的剑阁拔剑术明显的提高起来。李法决定不在等下去,陆杰的气势只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越发强大。李法右手持剑左手拿着剑鞘,右手的巨霸剑刺向陆杰的左肩,左手的剑鞘点上陆杰的右臂上的三处穴位。在一招是标准的起剑式,多半还是以试探为主。
巨霸剑袭来,陆杰却似乎没有拔剑的意图,脚下倒踩七星,手上动作不变,用脚下的步伐躲了开去。军中的杀人剑术和江湖是上的剑术是不同,军中剑术在于一刺,二劈,三扫最是精华,也是剑的用法中杀伤力最大的招式。陆杰一退,李法是步步紧逼,在间不容发之间,随着陆杰的身形追了上来。陆杰又退了数步,巨霸剑剑尖如毒蛇的蛇信,紧紧盯着陆杰的右肩,陆杰只要慢上一步,缓上半分,势必要被刺上一个透明窟窿。终于陆杰拔剑了,剑阁拔剑术在陆杰的手里不是防御而是进攻,一剑出鞘,剑意比坚冰还寒三分。快如闪电,全然不顾李法刺向右肩的剑,铁剑扫向李法的双眼,是两败俱伤的打法,陆杰肩头估计是被一剑,但李法的双眼就势必会被刺瞎。
李法别无选择,收回剑来和陆杰的剑击在一起,火花四溅。两人的出剑速度,反应力看来是半斤八两,不分胜负。从这一回合看来二人都是以试探为主,并没有拿出真本事对决。两把剑一击即离,陆杰不敢用手中的铁剑和人家威名赫赫的巨霸剑多做缠斗。这样交接对于陆杰来说是很不利的。陆杰一早就有隐藏身份的打算。剑阁拔剑术也好,其它的一些简单的剑招也好,都是陆杰从玉尘宫藏书楼里面找到的一本《清水楼习剑录》,剑诀都是一些粗浅的剑术,没有多么高深,但蜀之一郡之人皆以剑术为重,蜀郡的剑法虽然名传天下,流传出来的却没有多少,这本《清水楼习剑录》就极为难得,虽然招式简单但都是一些正宗的蜀郡剑术和剑术口诀。其中大篇幅讲解的就是剑阁拔剑术,这古籍的主人是剑阁的一名弟子,限于天资没有习得高深的拔剑术,只有一些口诀和方法。从剑法的角度上来说陆杰的剑阁拔剑术也不算是剑阁拔剑术之是独属于陆杰的拔剑术,外面的表面披着的是剑阁拔剑术的外衣罢了。李法这人剑术高绝是天资高,以及战场上无数人的命喂出来的,江湖上的剑法口诀大半是只闻却没有亲眼见过。陆杰就用这样伪装的剑阁拔剑术把李法骗住,把李法引上了一条陆杰编织好的谎言的道路。
大雪渐下,二人在雪中你来我往,各展绝学,空中剑气纵横,不得不说李法的剑法实用性极强。剑法极为干脆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招招都是杀招。陆杰的手中剑却是无形无所痕迹,让人根本就琢磨不透,就像在你面前的一潭水你可以一眼看清楚水中有什么东西,但当你下水的时候,才会发现潭水之下别有洞天。越深越是不同,越是接触才能感到其中的力量。陆杰开始时候正是用《清水楼习剑录》中的剑术和李法过招,虽然可以抵住李法的剑招,但《清水楼习剑录》中的剑招只能说是有独到之出,离精彩就天差地远了,往往落于下风。最要命的是陆杰自《清水楼习剑录》中习得的剑招就快要用完,陆杰不敢用出来别的剑术,剑意一不对,凭李法的修为自然就可以看出其中的差别,判断出陆杰的身份了。
陆杰正在苦苦思索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李法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剑招凌厉异常不给陆杰一点喘息的机会。突然之间陆杰灵光一闪,一剑逼退李法,飘然退后,二人拉开身形。在李法在陆杰不断重复的剑招中已经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陆杰已经有了应对方法,将手中的青锋剑收鞘,背对着李法对着城墙上的青衫人喊道:“宫主借青残一用。”青衫人自然是没有不借的道理,解下青残就向陆杰抛来。青残剑从城墙上飞来准确无误的落在陆杰的手中。所有人都不知道陆杰在玩什么花样。李法暗地里思索难道是陆杰觉得自己用的是铁剑在比试中落了下风,但为何都到这个地步才换剑?只好默默看着陆杰的行为,
陆杰把青残横放在手中,拔出剑来,朗声道“剑名青残,玉尘宫大宫主佩剑,残剑。剑身二尺一寸,无剑尖,剑脊厚半寸,通体青色,重剑。”陆杰食指在剑上一扣,如有龙吟虎啸之音,使剑之人亦是识剑之人。李法一听剑鸣就知道是一把好剑。“好剑,青残之名我是记下了。不过可惜了,”李法眉头一皱,“你是要用一把残剑和我比试?”言语中已经有些不快了,陆杰这个举动实在算不上有多友好。“既然天狼如此自信,那李法只好献丑了。”手一横,巨霸剑也从沉睡中醒了过来,剑上剑意弥漫。把陆杰换一把残剑视为是羞辱之举了。先前如果之是要试一下陆杰的剑术来历,现在的李法就是存了要教训一下天狼的念头,巨霸剑的名头不是什么虚名。李法左手食中二指并拢,从巨霸剑的剑脊上滑过,对着巨霸剑轻喃:“你可是被人小瞧了。”巨霸剑自鸣似乎也是在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