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木云溪便抱着万分的期待早早的起床,正肃衣冠,内外调息。他的衣服是由凌云阁准备的,材质大气非凡,穿在身上却像是不着一物般轻松。
不一会昨日的那位管事就来敲门,引领他前去拜访少阁主,然而二人在少阁主的房外等了许久也不见房中有动静。
管事解释道:“少阁主正在调气打坐,我们先在这里等一等!”
然而现在已经日上三竿了,还不见阁内有人出来,木云溪自然紧张的问道:“少阁主是不是今日不便见客?”
不待管事回答,只见一人走出内阁。那人散发披肩,一身宽大的青素罗衣随性穿在身上,带歪肩斜,赤足及地,分明是一只刚刚睡醒、准备出来晒晒太阳,活动活动筋骨的懒虫。
“他就是少阁主?”木云溪好奇的问道。
然而管事却充耳不闻,装作没听到,只见他面色微红,不知是不是太阳晒的。
“王舒,有事吗?”那男子远远的喊道。
管事王舒无奈的走上前去,躬身为礼,男子却不耐烦的说道:“哪来这么多礼节!”
管事王舒依然谦逊的应道:“有人通过山门前来拜访,要入我阁修行,少阁主您怎么看?”
少无奈的应道:“带过来吧!”
管事王舒却近前一步建议道:“要不先等一等?”
男子不悦道:“为什么?”
男子显然是想早点完事就走人,不知王舒他又在打什么小算盘。
只见管事王舒平静的应道:“少阁主衣冠不整!”
“来人是女子?”男子不禁兴奋的问道。
“不是!”管事王舒无奈的应道。
“那还有什么好讲究的,直接领进来!”男子转身就走进了内阁。
木云溪上前,躬身以礼。而塌上的男子先是瞥了他一眼,然后正视。最后像是看见什么稀奇物似的盯着木云溪。
少阁主不禁叹道:“你的气息虽弱却连绵不绝于身,真是可惜!”
木云溪却解释道:“我的魂魄不全,因而气息运转不周。”
“你叫什么名字?”男子问道。
“木云溪。”木云溪平静的应道。
男子想了想才说道:“我叫林云,虽然你似乎有传说中的气息不绝之身,不过想要留在凌云阁还需要考验。不知你是想要去凌云阁的分堂还是在这里修行?”
木云溪脱口而出的应道:“在这里!”
林云似乎有了兴趣,不过更多的则是玩味!他淡淡的解释道:“那么琴棋书画四艺中你若能胜过我一二,凌云阁便留你!”
对方年纪轻轻就是凌云阁的少阁主,修为必定不俗。修行者之间的四艺比试与常人不同,琴棋书画中皆蕴含修行者的气息!这种考验方式虽然很温柔,对于修行者的各方面素质的要求却更高。
然而木云溪却欣然应允道“好!”
这应该是凌云阁出过的最难一题了吧!管事王舒不由的有些同情起眼前瘦弱的少年。不过林云这样的苛求也关照了木云溪,木云溪的体质太差,如果对他的考验太过激烈直接,恐怕很容易的就出局。
第一场比试在一起用过早饭后就开始了,木云溪还是第一次吃到这样丰盛的早餐,虽然现在已经将近正午。
帘珠轻漾,有风起于高楼。在凌云阁西边的小楼内,阳光直通无碍的撒在一方略显暗淡的棋盘上。木云溪的第一场考验便是棋道。
只见棋盘上黑白交汇,渐显双龙戏珠。棋势变化无常,黑龙难胜,白龙难行。现在该林云下子,只见他身着玉龙广袖,紫玉束冠,剑眉紧锁,手执白子,青秀的面容上已经写满严谨与沉思。忽然,林云剑眉飞扬,白子已落,待黑子行。
只见手执黑子的木云溪面色发白,神情却肃穆异常,持子的手关节突兀而起,一身崭新的青素衣。现在棋局的局势虽然紧张,失一子满盘皆输,木云溪却依然端坐,风击珠帘,黑子落。
木云溪与林云的三局之约,前两局各胜一手。第三局则更是剑拔弩张,黑白相争不下。此局木云溪抢先执黑子先行,若想胜,必然需要趁势而上,然而现在局面已经胶着,白子隐隐有破平之势。
林云则对眼前的少年有了新的认识,木云溪沉着冷静,有着超越年龄的棋艺认知,棋风不仅老辣,而且从不冒进,步步为营。只可谓处顺境意沉寒潭,逢逆境心似高山。真是难得!难得!
他哪里知道木云溪打小就被木老先生逼着学下棋,而且木老先生从不让子,燃三柱香为限;一香燃尽若棋势不明,则罚书百目;三香已燃而棋势不分,则抄书百卷;三香扬灰而胜负不分,则留观残局不得吃饭!所以木云溪下起棋来向来不敢马虎,稳中求胜。
黑白角力,棋局虽一时难分,但终有结束之时!伴着一声暮鼓,第三局终于结束,黑白持平!
木云溪起身执礼说道:“在下执黑子先行,是我输了!”
林云罢手,高兴的叫来管事,“王舒,让后厨做一桌丰盛的美食,把我珍藏的两壶好酒也拿出来——”
“启禀少阁主,那两壶好酒您昨天已经喝光了!”管事王舒提醒道。
“要你说,我凌云阁难道还缺好酒吗?——”林云气愤的叫道。
然而不待林云话停,木云溪却插嘴道:“我不会喝酒!”
林云已然跳了起来,只叫道:“不会喝就看着,很难吗?”
管事、木云溪对视无语。二人吃饭的地方则在东阁,林云主座,木云溪在侧座陪着。
不一会,就有一份又一份的佳肴端了上来,琳琅满目,看的人眼花缭乱!然而大多数菜肴没吃几口就被撤走,换上新岀炉的。看着流水似的各色美食,木云溪却没吃多少,因为要挑出带素的容易,找到全素的难!
尽管如此,林云也只是认为木云溪是乡下的孩子见识少,想来这孩子少时家穷,没见过世面真是可怜!林云豪饮数杯之后,吩咐道:“王舒,给他介绍介绍这些美食的出处、来历。”
确实,这里大多数的美食木云溪都叫不出名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