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处看去,那是一片荒地,到处都是高山峻岭,天空红如血色,妖艳又诡异。
地上却种满了灵气充沛的草药,一棵棵大树都挂着一颗丹药,跟民间的草药大有不同。
冷悠蓝稳住身子,面前的图像逐渐清晰起来,那个自称老夫的男子,竟是那样年轻无比。
乌黑浓密的头发柔顺无比,那张脸彷似雕刻出来似的,帅气无比。
一身暗色衣袍,手上空无一物,气势却不容忽视。
只是那双眼睛,却不如常人。
血红色的双眸带着毫不迟疑的杀气,一掌就打向冷悠蓝。
她硬生生的受了一掌,根本无处可逃。
冷悠蓝看不明白,但有伤在身,只好急忙按着胸口,强逼自己吞了那口气。
那股速度,肯定不是魂尊可比较的。
浣月国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人呢?
冷悠蓝吐了一口鲜血,直接倒地,浑身都不能动,忍受着筋骨传来的痛楚,似是要将她活生生撕开。
那玉发起亮光,围绕着冷悠蓝转了一圈,伤口那股痛瞬间消失,冷悠蓝不禁惊讶起来。
娘亲那块玉,又有什么名堂?
“速度、气势、力量,你都没有。”那个男子冷哼一声,一脸不屑“蓝儿的重生,怎会那么废。”
什么重生?这个问题已经刻在冷悠蓝的心裹,到底谁是她的重生,又为何总是听到这样的话。
好像很多事情都正在串连起来,而她仍是看不明白。
那个男子,却是带给她一种异常的熟悉感。
他笑得狂妄,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张脸尽是轻蔑,可她却莫名的感到安心。
“老夫是你的师傅,从今以后,都得跟我练功。”他一掌又一掌的拍向冷悠蓝,毫不留情的出招,每招都想要致她于死地。
不一会儿,已是汗流浃背,体力也有点不支,但每招都总是能躲得过,只是越后就开始不行了。
冷悠蓝避无可避,只好换个套路,一直躲躲跳跳,动作飞快,身轻如燕。
要让一个人成长得最快,唯有亲身体验。
所以他才毫不留情的打向冷悠蓝,想要逼她学会自己的招式。
幸好冷悠蓝没有让他失望。
“好了。”他停下脚步,不再伸手。
“这副身子,还不错。”他满意的笑了,彷如春风吹过,暖入心窝。
冷悠蓝也跟着笑了,虽然她不知道这个男子的意图,可她察觉到他并无恶意。
只是无端端的怎么多了个师傅呢?
“师傅。”冷悠蓝打从心底的唤了他一声,他一愣,微微恻头“怎么?”
冷悠蓝心裹挤了很多个问题,可根本无人能够回答到她。
“你为何说等了我一万年?”冷悠蓝眼眸闪着坚定,得不到答案她是不会退缩的。
他抬眸,深邃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不明的悲哀划过“我为你而活,为你而亡。”
“这次等得太久了。”他没有责怪之意,冷漠的脸孔却透着不可尽言的伤悲,但冷悠蓝却始终觉得,他是喜悦的。
“谁是蓝儿?”冷悠蓝轻声询问,对于这个名字,她脑海一片空白。
“这个不关你的事。”空气骤然变冷,四周化成了冰,可所有的灵草仍是屹立不倒,于冷风中左摇右摆。
冷悠蓝退后两步,没有说话。
“每隔七日,必须进来修练。”他指向药草,又开口道“这些都归你用。”
那块玉,除了可治疗伤痛外,还有空间可用作储存物品,以后她可随便进出。
这样的宝物再加上师傅,她必定能进步神速。
“灵玉可不是普通的宝物。”临走前,他又提醒了冷悠蓝几句。
“虽都可治普通伤口,若想它成效较好,那你必须要身受重伤。”
“若只是轻微擦损,要将伤口加深几寸,功力才会回复得较多。”
掴起一阵风沙,冷悠蓝一睁开眼睛时,她已回到自己的房间。
那玉一直闪耀着蓝光,似是很高兴。
灵玉有绝对的灵性,何况它也认了主,丝丝蓝光不断渗出来,绕着冷悠蓝转圈,一层又一层的灵气散出来。
“以后你就归我了。”冷悠蓝笑得柔和,这是娘亲的宝物,她轻轻抚摸灵玉,似是有娘亲的陪伴一样。
“主人。”紫萱轻快的跑到冷悠蓝面前,一张小脸都是汗珠,笑容满面。
冷悠蓝替她轻轻拭去汗珠,这个小淘气又跟紫槐她们玩去了。
毕竟还是小孩子,紫萱也有童心,冷悠蓝也不介意她四处奔走,只是不要搂出麻烦事便好。
“今天玩什么了?”冷悠蓝一脸宠溺,丝毫冷漠都没有,这个有情有义的冷悠蓝才是真正的自己。
“紫槐姐姐做的糕点很好吃喔。”紫萱甜甜的笑着,小嘴微翘,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看着冷悠蓝的样子却是格外的认真,空气都多了几分严肃,冷悠蓝抬起头,淡然的看着紫萱。
冷悠蓝也不着急,紫萱想说就自然会说。
她隐隐约约也察觉到什么。
无人可以告诉她发生何事,大家都紧口如瓶,大概是不能说吧。
“主人。”紫萱叹气,颇无奈的开口。
可那双天真无邪的双眼,却隐含着复杂的情感。
那是恨、爱、还有些不忍。
“那把古剑主人根本不能靠近对吧。”微红的双眼泛着泪光,紫萱难过的摇了摇头,看着冷悠蓝的神情充满了悲哀。
冷悠蓝点了点头,那把古剑实是奇怪得很。
“紫萱不能说那么多。可主人要记住,这都是为你好。”那坚强的样子,倒是让冷悠蓝于心不忍。
她怎么能继续追查下去呢?
“玄剑..”紫萱的声音透着虚弱,却还是擦去眼泪扯出一抹笑容。
“天机不可泄漏。”这丫头开心就好,冷悠蓝也跟着笑,没有什么想要继续问了。
若说以后她总会知道的,何必急着问呢?
顺其自然不就好了。
“至于楚宇,紫萱决定放下仇恨了。”这话一出,倒是让冷悠蓝大吃一惊。
紫萱的话分明还透着恨意,怎可说放下便能放下呢?何况楚宇与她,必定是上万年的宿仇。
如果紫萱不打算真正的放下仇恨,那么她说谎又是为了什么?
眼神逐渐黯淡,冷悠蓝只觉得这一切开始脱离自己的认知了。
“不恨楚宇?为何这么突然?”冷悠蓝一脸平淡,似是诉说着无关痛痒的事。
“主人需要他。”紫萱的无力感她看在眼中,可是她无言无故为何会需要楚宇呢?
“其实你不必为了我故意去放下仇恨的。”冷悠蓝这一句是很真诚的,楚宇与她只是普通的交情,若要强逼紫萱放下仇恨,她可以选择不交这个朋友。
紫萱一听,马上摇头。
“事情也过了太久,紫萱放下也未尝不是好事。”紫萱调皮的眨眨眼,“紫萱有主人就够了。”
冷悠蓝将她拥入怀内,看穿了她的无能为力,也看穿了她的无奈。
若靠她自己便可以,何需靠楚宇。
冷悠蓝也明白当中道理,只是她搞不清头绪,到底她身上有多少秘密未被解开?
总觉得玄剑的压迫感很大。
“血灵丸而已,我那需要靠楚宇。”冷悠蓝抱着她,眼眸划过一抹坚定。
替娘亲报仇,她当然要靠自己。
只是她不知道,紫萱口中的需要与冷悠蓝所想根本就不同。
冷语涵说她见到娘亲逐寸逐寸化为白骨的样子。
这句倒是颇震撼的。
既然如此,冷语涵若想平安地嫁给太子,就先过她这一关吧。
烟雨的伤势应该也好得七七八八了,冷悠蓝直接往她那边跑去了。
脸色尚算红润,那毒箭的伤对她来说影响并不大,加上萧王的药是专治这毒的。
烟雨坐在那裹,看着紫槐与青槐勤奋的练功,不时又耍点小阴谋,往她们的弱处偷袭。
青槐都咬紧牙关撑下去了,那张小脸略显苍白,额头上的汗珠永无止境的落下。
紫槐情况好一点,没有她那么夸张,只是也撑不了多久。
“小姐。”青槐一见冷悠蓝便笑了,忽然觉得再辛苦都值了。
见到她们身上的伤痕,冷悠蓝也很心痛,可是为了她们以后的安危,冷悠蓝只好狠下心来。
“你们继续练吧,过两天我带你们去魂林场。”冷悠蓝别过脸不再看着她们练功,走到烟雨旁边坐了下来。
“无忧公子可有吩咐?”烟雨悠闲的喝着茶,在醉红楼的大牌耍到来冷府了。
冷悠蓝当然不会怪她。
“助萧王一事,你可不勉强。”虽说情爱之事冷悠蓝不想考虑,可她还是不想强逼烟雨太多。
“萧王于我有恩,何况你才是我的主子不是吗?”烟雨淡笑,眼裹的坚定显然易见。
“更何况?”烟雨又笑了,“太子在追杀我。”
冷悠蓝知道她想通了,满意的点了点头。
“只要不背叛,我可保你平安。”冷悠蓝当然做得到。
可烟雨被太子抛弃,说起来也算是萧王的心计。
他根本就是故意去找烟雨,等烟雨被太子怀疑。
可女人也有不理智的时候,例如烟雨听到太子要娶妻。
所以她将一切都说了出来,甚至直接从了冷悠蓝。
可事情过得太顺利,她也有想过这一切是否都由太子策划。
如果真如自己所想,那一切都太过可怕了。
太子真如想像中简单吗?
“好。”烟雨倒是放得开,笑容也分不出是悲是喜。
“爱之深,恨之切。”冷悠蓝留下一句就离开了,烟雨却是沉思了许久。
“爱他,有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