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小鱼坐在太后床榻的下侧,轻轻按着太后的小腿。太后则闭着眼,舒服的享受着。窦小鱼边按着边想着心事,之前接到那边的口信,看来自己找个机会还要再去看看木瞳、舞儿她们,省得那边总是不放心,一遍一遍来问。
只是最近不知怎么回事,太后总是让自己跟在她身边,有时候让自己帮她按摩按摩,有时候就什么也不干,只是让自己陪着她坐着。以致于这段时间自己一直没法离开端瑞宫,也就和木瞳、舞儿她们没了联系。
窦小鱼正想着寻着什么由头,好去伶人宫见见木瞳她们,却忽然听到太后问自己多大了,窦小鱼连忙收回心思,恭敬的回道:“回太后,奴婢今年十七了。”太后听了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又问道:“你进宫也有六七年了吧。”“回太后,过了这个夏天,奴婢进宫就有七年了。”
窦小鱼很是疑惑,不知道太后今天哪里来的兴致,忽然问起自己这些来。太后接着又问了之前家里是做什么的,那时候有没有许亲。先开始窦小鱼就太后问一句,自己答一句,也没有什么,只是后来太后似乎越来越关心自己的许亲问题。窦小鱼便有些惶恐了。
莫不是太后想给自己许门亲事还是说怜悯自己想把自己放出宫去嫁人,这两种可能都会使自己没法再呆在宫里,可是出宫,是自己现在万万不能接受的。先不说那边还指望着自己在宫中打探到的消息,就是为了舞儿的事自己现在也是不能走的。
当初自己当选官伶,众人之中也就和舞儿要好,舞儿也是个好心肠的人,时常帮助自己,后来她忽然遇害,自己也是十分震惊,一心想找出背后黑手,可是后来去被太后看中,来了太后身边,出去走动的机会就更少了,因此这些事也是一直不得头绪。现在如果出宫,岂不是一点调查清楚的机会都没有。
窦小鱼正胡思乱想着,太后又发话了,“我一直觉着桢儿身边缺个知心的可人儿,皇后虽然贤惠端庄,但有时又太过羸弱。茹妃太过心计深沉,其他几个嫔妾、常在都被她压着唯唯诺诺的,我最近想着,发现宫中竟没一个能治得住她的。”
窦小鱼听到太后这么说茹妃,虽是素有耳闻其的恶名,但此时可是万万不敢应声的。太后顿了顿说道:“你来我身边这几年你的一言一行我也是看在眼里,是个很知进退,心地善良,为人坚毅的孩子,想来桢儿身边就缺一个像你这样知冷暖的贴心人。”
听到这里,窦小鱼已是明白太后想着将自己配给皇上了,一时间心情复杂,心中有些莫名的抵触感,但是又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成了皇上的人,接触的人事也就广了,对自己想要调查的事,帮助也是很大。而且成了妃嫔也是件极其荣耀的事,但是想着再多的好处,自己还是能感觉到自己心中深深的不愿。
“你也应该知道我的意思了,你可愿意?”太后拉着窦小鱼的手轻声问道。此时窦小鱼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还没有反应过来。太后见她没有吭声,便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我也知道,这确实有些为难你,毕竟桢儿的年纪做你父亲也是绰绰有余的。”窦小鱼听了这话,才反应过来,可是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对了,我也是老糊涂了,先前都没有问你有没有什么心上人,要是做了件拆散姻缘的事,真是大罪过了。”窦小鱼连忙摇摇头,“回太后的话,我十岁便入了宫,怎么会有什么心上人。”窦小鱼这话说的也是实情,自己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事,也许也是和自己接触过的人也少有关。虽然自己也很是羡慕逸兮和木瞳之间的感情,但自己好像也只是止于羡慕了,从没有想过这跟自己会有什么关系。
太后见窦小鱼这么回答,很是满意的点点头,“那就好,你也不用担心位份的事,你既然是我许给桢儿的,哀家也定是不会亏待你的,你现在是一等女官,按祖制可以给个常在的位子,你就先做着这个位子,等到过些时日哀家寿辰再寻个由头给升为嫔位,到时候你就是一宫之主,对着茹妃她们也是有些底气了。”
窦小鱼听着太后这话的意思竟是把自己的路都铺好了,况且还许了自己嫔位,很是看得起自己了,这时候如果自己显露出不愿,就很是不识趣了,弄不好还会惹恼太后,便连忙跪下感谢太后厚爱。
太后很是满意的拉着窦小鱼起来,又意味深长的拍着她的手说道,“以后皇上就交给你了。”窦小鱼听着这话,忽然觉得心里沉沉的,想着今后的日子,恐怕过得也是没有这么简单的。
……
深夜里一个戴着鬼脸面具的男子慢悠悠的在街上游荡着,等走到一个砖瓦砌成的小楼前,停住脚步,走了进去。
“怎么才回来,今天那边又传来了些什么消息。”一个身着黑衣的少年一见男子进来,便从院子里的石凳上跳起来,急忙问道。戴着鬼脸面具的男子,慢悠悠的拿下面具,“急什么。”霍椟之前因为红艳的话,这几天看逸兮就不怎么顺眼,现在见他又这么说。冷哼了一声,也不再问了,就往房间走。
逸兮见状连忙拉住他,“你这几天是怎么了,这么大火气,我不就想喘口气再说嘛,你就生气。”霍椟不耐烦的抖着腿,“知道我最近火气大,还磨磨蹭蹭的,还不快说。”
“也没什么有用的消息,你也知道西令国这个复国组织的,又想联合我们,又不放心我们,所以每次都说几句藏几句,跟他们打交道真是累的慌。”霍椟听了沉思了下,说道:“指望他们也不是个事,只是我们的人一直在底下做事,打听不到什么消息。不知道他们怎么有本事在东令国皇宫里安插一个高人的,总是能得到些比较隐蔽的消息。”
逸兮摇了摇头,“还是别管他们了,这个组织还是少于交往的好,要不是皇叔总是让我和爹爹打听东令国国君的事,也不用和他们周旋,每次搞得我都精疲力尽。”“哪叫我们是南令国的人,当然要为自己的国家谋划的。”霍椟低声回道。
逸兮听着叹了口气,要是永远不来都城,恐怕也没现在这么多事,自己和爹爹也能活得像之前那样洒脱。可是人生总是不能如愿的,逸兮想到这不由得又叹了口气。与霍椟说了一声,便有些闷闷的独自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