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桢,你说为什么草是绿的,花是红的。”王蔷靠在朱桢的肩上,轻声的问。“怎么问这么傻的问题。”朱桢看着王蔷笑着说。王蔷撒娇的嘟了嘟嘴。朱桢看着她样子不自觉的捏了捏她的鼻子。“因为它们都各自有各自的颜色,是不一样的。”“那为什么鸟会叫,而花草不会叫呢。”“任何东西都会发出声音,只是你有时候没注意听花草的声音罢了。”
王蔷听到朱桢这么说,便静下心,果然听到风说过时,草儿们发出的沙沙声,王蔷咯咯的笑了起来,“我听到了,是沙沙的声音。”朱桢笑着搂着王蔷,两个人靠着坐在草地上,看着慢慢从地平线落下去的太阳,不知为什么觉得此刻尽是美好。
“你看你看,那个顶瓶子的还在那边表演。”王蔷拉着朱桢的手,走在人来人往的集市上,不知道为什么比上次偷溜出来,还要兴奋。朱桢顺着王蔷指着的手望过去,果然那个伶人还在那里表演。忽然朱桢想到什么,凑到王蔷耳边悄悄的说了一句:“和上次我表演的哪个好?”
王蔷只觉得一股热气吹在耳朵上,感觉痒痒的,连着心里都好像被羽毛拂过的轻痒感。王蔷往旁边让了一下,只是看着朱桢笑,不说话。朱桢见她这副模样,拍了拍她的脑袋,便牵起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走着走着,朱桢忽然听到跟在后面的小人儿轻声的问道:“如果我觉得你的好,你会经常给我表演吗?”朱桢笑着转过头,故意将脸凑得王蔷很近,“当然。”王蔷连忙撇过头,脸有些微红,朱桢见状不再逗她,直起身子,指着旁边挂着的一排排灯说:“上回我送你的灯,你没能带出来。我再给你拿一个好不好?”
王蔷看着挂着的各式各样的灯,高兴的点了点头,忽然又撅起嘴,“不知道有没有和那次一样的了,我还是喜欢那盏灯。”朱桢听了连忙说:“应该有的,我们慢慢走走看看。”两个人于是便边走边看,虽然有几盏,很是漂亮的,王蔷也很是喜欢,但奈何心中还是最喜欢原来的那盏。
正失望时,朱桢忽然带着王蔷往前跑去,等跑到一个老者的摊子前,那里正有一盏青绿色的灯。“就是这盏。”王蔷很是高兴的叫了起来。朱桢看了看上面的灯谜,发现竟和上次的一模一样,连忙提笔写了谜底交给老者。
王蔷本来就好奇上次他猜的是什么,竟然答对了。于是侧着头,好好看了看他写的答案,发现只有两个字,“缘分。”王蔷看是这两个字,不由得心中有些微微的触动。“你猜错了不是这个。”正当两个人想要去取灯时,那老者忽然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怎么可能,这和上次的谜面一模一样,我上次猜的就是这个,上次是对的,这次怎么就不对了呢?”朱桢见老者说是不对,不觉有些气愤。“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怎么会一样。上次是缘分,这次可就不单单是缘分了。”老者慢条斯理的说道。
朱桢听了很是生气,只觉得这老人是故意戏弄他们,刚想发作。却听到街上一阵嘈杂,转过头一看,远远是一群穿着侍卫服装的人走来。两人都是眼尖的,看了自然知道是王爷已经发现公主不见了,现在恐怕是在到处寻找呢。
王蔷有些紧张,不由得抓紧了朱桢的手,朱桢也是没有想到那个王爷的反应有这么快,连忙拉着王蔷转过身,往反方向走。快步走出了集市,朱桢看了看四周,觉得没有什么异样,才拉着王蔷朝自己在城里落脚的小庄子走去。
回了庄子,玲儿已经在那里等好久了。“你们怎么才回来,我今天晚些时候就听说王爷开始四处寻找公主了。”“我们在集市上的时候差点撞见,真是吓死我了。”王蔷拍了拍胸口,略有些惊魂未定的说。
“没想到王爷的反应这么快,我们走的时候,明明已经安排妥当,王爷要连续出去几日,又先与其他人讲好了,说是公主的病一直不见大好,不如好好静养几日试试,让他们不要进小院,先准备好食材,放在院里的厨房里,我们自己弄着吃,我想着怎么样也得四五日才发现,怎么现在才第二天就发现了,现在可怎么办才好。”玲儿有些担忧的说。
一时间三个人都皱起了眉头,很是忧心……
王蔷有些虚弱的一阵咳嗽,玲儿连忙将她扶起来,将一碗红糖水灌到她的嘴里。“这可如何是好,公主你这么病着,先不说对自己不好,对你肚子里的孩子也很是不利啊。”王蔷摸了摸肚子,眼里有了些泪光,“桢,还是没有消息吗?”
玲儿虽然有些不忍,但还是摇了摇头。“他说出去办事,让我们等他回来,这都多少天了,怎么还没见他回来。玲儿,你说他会不会出了什么事。”玲儿见王蔷这副模样还一心担忧着那人,不由得有些愤愤,“哪里知道他说的是真话假话,拿了我们大部分的银两,说是有事要办,出去了就再也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玲儿瞥眼看了看王蔷面露哀伤,连忙就此打住。
自从朱桢说有事要办出去之后,就再也没见到他的人,城里因为王爷要找公主,因此戒了严,进出都要仔细盘查,因此两人也只好呆在庄子里,不敢出去寻找。一开始还没有什么,可是过了一个多月,朱桢还没有回来,两人就开始着急了。王蔷更是急病了,请医生一来查,才发现竟是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了,玲儿听了又是心惊又是害怕。
偏偏朱桢走的时候又带走了大部分的银两,现在根本没有多少银两给王蔷又是看病又是养胎了的了。再加上,庄子本来就是借住的,先前朱桢一下给了三个月的租钱,现在眼看租期也要到了,玲儿急得整夜整夜睡不着。
过了几日,王蔷病得更重了,玲儿实在没有办法,只得去求住在庄子旁边的一个大夫,这个大夫开始几人来庄子上的时候就见过,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中年男子,玲儿要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了,也不会去求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谁知这个大夫却是个好人,二话不说就来帮王蔷看病。
大夫的医术也很是了得,王蔷的病好了些,只是随着肚子越来越大,王蔷的神情也越来越忧郁,每日只挺着个肚子坐在前院里。玲儿当然知道她是在等那个人。但是那人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临盆的那日,玲儿早上一起来,就觉得眼睛直跳。等到听到王蔷大叫,慌乱间把水盆都摔在了地上,不知怎么办才好。还是大夫反应快,连忙让去找稳婆来接生。玲儿只觉得那天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等到有些清醒时,只看见王蔷满是哀伤又带着期许的望着自己,玲儿喃喃的说了一句,“我一定会带着你的孩子找到他的。”然后就见王蔷留着泪闭上了眼睛,玲儿只觉得眼睛涩涩的,但怎么也哭不出来……
玲儿抬起车帘,看着渐渐消失在自己视线里的城门,又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的小人儿,忽然对坐在一旁的大夫说,“你姓什么?”大夫愣了愣回答:“我姓萧。”玲儿点了点头,看着怀里的孩子说:“这孩子肩膀上还有一个月牙的胎记,以后一定是个不寻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