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的都城和往常没什么两样,但小木瞳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心里发慌,等到天刚蒙蒙亮就起来了,起来了却也不知道能干什么,只好靠着栏杆发愣。“怎么起的这么早。”小逸兮刚出房门,抬头就看见小木瞳趴在栏杆上,就上楼来看看。
小木瞳看了一眼小逸兮,今天他穿了一身蓝白的长袍,还是一如既往的帅气。朝自己笑的样子,仿佛能融化一切。“今天不是官伶决选吗?舞儿姐姐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小木瞳换了个撑脑袋的手,继续望着远处,站在这里,正好能穿过楼下的舞台,看到前院一早就开始忙忙碌碌的小厮、丫头。这让小木瞳不由得想起自己在小庄子里的奴仆生活,一时有一种感同深受的悲凉。有些人的付出永远得不到相应的回报,永远是别人眼中的下等人。
小逸兮注意到小木瞳似乎有些阴郁,想着也许是担心小舞儿参加官伶决选的事,便安慰道:“舞儿若是通过了官伶决选,那也是完成了她一个夙愿,是值得我们大家高兴的。她若是没有通过,那我们三个人还能生活在一起,也是喜事一桩。不管成功还是失败,都是件好事,你何必担心呢。”
小木瞳听了笑笑,觉得很是。确实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舞儿姐姐若是通过了,表明她才艺出众,是件值得骄傲的事,想必她自己也会很高兴。若是没有通过,正好也不用让她一个人去面对调查的事,也是让自己放下心。这样想着,心也没有那么慌乱了。
“木瞳姐姐、逸兮哥哥。”小红艳从房里出来,见到两个人很是高兴,“我正想去找你们呢。我们去和云娘说说,晚些时候去皇宫偏门那等吧,舞儿姐姐比完赛,就应该从那里出来的。”小木瞳听到小红艳喜气洋洋的声音,不觉整个人也略愉悦起来。“当然是要去的。也不知道你哪来这么多高兴的事,一天到晚乐呵呵的。”
小红艳听了咯咯笑了,“我是想着今天就能见着舞儿姐姐了,所以高兴。我好久都没见到她了。”“不是上次你和逸兮一起去找我们的时候才见过吗?也没隔多久啊。到没见你这么想着我。”小木瞳故意鼓着嘴装作生气的样子。“木瞳姐姐你还吃舞儿姐姐的醋啊?”小红艳凑近小木瞳的脸盯着她看,过了一会两人都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小逸兮看着小木瞳的样子,暗暗想着自己的决定是对的,在舞衣坊她绝对会比在宫里过得开心。
“逸兮哥哥。”三人正聊着,霍椟气喘嘘嘘的跑上来,“云娘让你们赶紧下去,今天听说要来许多贵客,人手不够,让我们大家都去帮忙。”三人听了,连忙跟着下去了。等跑到前院,云娘已经站在那里,指挥着小厮、丫头忙前忙后。一看几人下来连忙喊道:“你们快去厨房打打下手,今天就别练习了,中午开始就有很多贵客来,恐怕要忙死。今天所有的练习伶人都下来帮忙,你们先过去吧。”几人听了,便应声去了厨房。
等到忙到下午也不见有休息的时候,小木瞳想着恐怕是不能去接小舞儿了,不免有些失落。小逸兮见了就安慰说,反正官伶决选后,那些伶人都会放回来几日,与家人告别才进宫的。小舞儿肯定会回舞衣坊,说不定晚些时候就能见上了。
到了晚些时候,几人忙的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小紫刚端着盘子回厨房,就又有吃食要端过去,终于是受不住发了火,“我们又不是下人,叫我们忙前忙后的是怎么回事。”旁边的小厮和丫鬟听了都一时无话,气氛有些紧张。小木瞳连忙打圆场,安慰了小紫,自己接过吃食端去了。
在厨房忙了半天,还没觉得,出来月亮已经高高挂在空中,楼里人来人往的,很是热闹,舞台中间秦香正在表演独舞,优美的舞姿引得下面的看客阵阵喝彩。小木瞳走进去,才放好食物,收了盘子刚想回厨房。就听见正门处又是一阵喧闹,小木瞳回过头,看见云娘亲自迎了过去,等到人进了门,小木瞳才发现是木香和惠姨,正想着她们怎么来了,却见后面跟着的是小舞儿、小黄琴和小蓝她们。特别是看到小舞儿很是惊喜,连忙跑过去。
小木瞳跑过去刚想说话,云娘就让她去叫其他在帮忙的练习伶人先停一下,一起去楼上梅兰阁。吩咐完云娘就带着几人上了楼,小木瞳也不方便此时跟小舞儿说话,只是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看她,小舞儿立马会意,点了点头,用唇语说了两个字。小木瞳确认小舞儿通过了官伶决选,先是高兴,后又微微担心,但此时想这些也是无用了,等人少的时候再与她多说说吧,便跑去叫其他伶人了。
小木瞳和众人一齐来到梅兰阁,云娘和木香、惠姨她们正坐着有说有笑。除了小舞儿、小黄琴和小蓝坐着,秦香和清雨也陪着坐着。云娘见她们来了,便笑着说道:“今天真是我们舞衣坊的大喜日子,今天官伶决选最后入选的十位官伶,有三位就来自我们舞衣坊。”众人站在旁边听了这话,自然知道是坐着的小舞儿、小黄琴和小蓝三人,连忙向她们道贺,三人也是回礼以表谢意。
大家都高高兴兴的样子。这时候木香注意到小木瞳,不无惋惜的说道:“本来你也是可能入选的,真是可惜了。”惠姨听了也在一旁点点头,“是啊,我本也是很看好你的,真是可惜了。”两人说完,小木瞳就觉得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一时有些尴尬,连忙笑着说道:“多谢木香姐姐和惠姨的厚爱,是我自己不够本事,没什么可惜的。”
“要说来三位妹妹,真真是我们这拔尖的,以后进了宫,跟了惠姨这样的好教头,想来是一定能更加出色的。”木香笑着暗自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大家听了又是一阵称赞。小木瞳松了口气,朝木香笑了笑表示感谢。
众人又说了会话,云娘向木香和惠姨解释了下今天坊里实在是很忙,便让练习伶人都回去帮忙了,木香和清雨也让去接着准备下面的表演了。小木瞳也顺势退了出去,一出梅兰阁的门,不知为何一股失落感油然而生。出了正门,抬头望天,月正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