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地上的少年,众人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忽然小舞儿尖叫了一声,便哭倒在地上。小木瞳也才愣愣的回过神,连忙跑过去,扶起地上的少年。“玉哥哥,玉哥哥……”朱玉已是气若游丝,神思涣散。小木瞳见这个样子哭喊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朱玉睁开眼,露出有些怨恨的眼神,刚想说什么,忽然喷出一口鲜血。
小木瞳哭的更厉害了,这时小逸兮也跑了过来。“为什么会这样,玉大哥……”朱玉抬头望了望小逸兮,又看了一眼抱着自己痛苦的小木瞳,忽然笑了,脑海中浮现出当初几人一齐在戏班练习的场景,一时间刚刚的愤恨与悲伤都淡忘了,仰着头,望着天,阳光刺在眼睛里,微微发疼,耳边听到小木瞳喊着:“玉哥哥,是谁,我们一定为你报仇。”又听到小逸兮奔出去喊着大夫。许泽也是跑下来了,哭得很是伤心。朱玉觉得什么也不必说了,只是带着笑闭上了眼睛,一滴泪划过脸颊……
我不想说什么为我报仇的话了,我这一生已经活得如此悲哀,我不想你们再为了我的悲哀去毁了可以幸福快乐的生活。如果可以,我好想回到在戏班的日子,那时候我总是能够真正的笑。听说我出生的时候总是哭,我想是我哭的太多了,把原本的幸福快乐都哭跑了,所以现在我要笑着离开,如果有下辈子,应该可以过得快活些吧……
小木瞳看着朱玉的头垂了下去,哭的更厉害了。
“这个给你。”小木瞳抬眼看到那个逸兮口中的玉哥哥拿着一个鸡腿递给自己。
“玉哥哥,你在想什么呢。”朱玉一抬眼一道光线明耀了他的眼,能告诉她在想的正是她吗?“在想我们可爱的木瞳小妹啊。”
你不管对谁都是很好,有时候也能发现你总是心事重重,但从没见过你说过什么,即便是现在,到了最后的时刻,你还是什么也没说。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你笑得很好看,现在你还是带着笑离开,只是不知道你的笑容下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伤痛……
许泽在旁边大吼了一声,小逸兮也是愣愣的站在远方。水妈妈从楼上晃晃悠悠的跑了下来,等看到这幅情景,先是脸色惨白,略有悲伤之意,但过了一会吗,似是回过神来,连忙叫小厮,吩咐赶快把朱玉的尸体处理掉。
小木瞳听了连忙阻止,人是死了,但好歹要好好安葬吧。这时小逸兮忽热反应过来,连忙跑进了小楼。桂嬷嬷也过来了,看到眼前的情景,连忙用手拍着心口,嘴里念叨了几遍阿弥陀佛。又喊着几人叫大家赶快回去,说是晚了小心教头处罚。
小木瞳和小舞儿这时候哪有回去的心思,几个小厮又过来想把尸体抬走,正是混乱之时,桂嬷嬷又喊了几遍,见两人竟是不搭理自己,心中不觉很是气愤:“你们要想呆在这守着这死人,就呆着,我们回去,等教头知道了,你们就是想回也回不去了。”两人当然没空理会桂嬷嬷的话,只是护住朱玉的尸首,不让那几个小厮弄走。
桂嬷嬷见状更是气愤,叫了声窦小鱼,就气呼呼的往外走,窦小鱼也是犹豫了下,不知现在的状况怎么办才好。桂嬷嬷走了几步,见窦小鱼没跟上来,回过头见其也是愣愣的站着。恼怒的吼道:“你也想呆在这吗?今天真是各个都反了。”窦小鱼想了一下,又看了一眼小木瞳他们,深吸了口气,还是跟着桂嬷嬷走了。
这边水妈妈见两人一直阻拦,也很是恼怒,又多叫了几个人,拉走了两人,小厮们就乘机抬走了尸首,水妈妈也不顾两人的哭喊,吩咐将尸首拖到乱葬岗埋了,又嘱咐要走小路,当心不要被人看到。小木瞳和小舞儿两人听了更是悲痛,哭求着水妈妈。这时小逸兮从楼上下来了,看到这情景,连忙打开驾着两人的手,自己扶住两人。
“水妈妈,何苦这般狠心,我们也是同情这位哥哥,怎么说也得好好安葬吧,水妈妈你这样做,不知道惨死的这位哥哥会不会心生怨恨。这对您也是无利的吧,不如交给我们,我们好好安葬他,也断然不会让人知晓。妈妈若是不放心,可以叫几个人跟着。”
水妈妈听了小逸兮这话,觉得也是有理,这玉倌平时也是个极好的人,再说还是赵老心念的人,若是自己这样胡乱埋了,说不定会得罪赵老。现在让她们处理,以后只说是其故友安葬的,赵老也不好说什么,遂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又叫了个小厮跟着几人。
小木瞳和小舞儿两人都已是哭成了泪人模样,站都是站不稳,小逸兮只得又向水妈妈借了辆马车,将两人扶上车。自己坐到放着朱玉尸首的车里,许泽也是一齐上来,两人赶着车,往城东的墓地赶去。
几人到了墓地,小逸兮急忙找到看墓的老人,又去定了棺木,请了下葬的人手,等到一切忙妥。才能去见见小木瞳和小舞儿两人。两人都已经镇定下来。三人一时看着满山的墓碑无话。过了一会儿,小木瞳用略带沙哑的声音问道:“你后来去了阁楼,看到什么没有。”小逸兮摇摇头,“阁楼里什么也没有。”
这时许泽也走过来说道:“我只知道有群人过一段时间就会来找玉公子,我是进不去的,这次我在外面听到玉公子好像和那些人大吵了起来,我害怕出事,就冲进去了,却看到玉公子从窗子那摔了下去……”许泽越说声音越低,到了最后更是带来哭腔。
小木瞳还想细问,那边的锣鼓声已经响起了。大家知道朱玉要下葬了,怀着复杂的心情走了过去。锣鼓声很是热闹,纸钱满天飞扬,抬棺的人喊着震天的号子。小木瞳看着,不觉又是泪流满面,旁边的小舞儿也是哭出声来。小逸兮扶着两人,也是双眼通红。一旁的许泽咬紧了牙齿,攥紧了拳头看着。喃喃自语道:“玉公子,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小木瞳看着被土填没的棺材,心中只觉得闷闷的痛。抬眼望着远方,天空还是那么蔚蓝,只是故人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