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武宫那副大惊小怪的样子,南造云子不禁摇了摇头,心想: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助手。
她微微一笑,说道:“军统要抓的人,不是他们的叛徒,就是我们的朋友或者延安的人,我们出手救他,只有百利而无一害。”
“可你为什么不把他带到机关来问问清楚,而是在路口把他放下?”
“如果他是我们的朋友,或者是军统的叛徒,把他带到这里来无妨,但要是延安的人......”
武宫立即打断她的话:“如果他是延安的人,那你刚才的行为岂不是助纣为虐又放虎归山?”
南造云子摇头道:“武宫君,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多用脑子少用枪?”
“什么意思?”
“现在军统的人正和特工总部的人闹得不可开交,而延安的人却一直在暗度陈仓,不断把法租界的名流向香港转移。”南造云子胸有成竹地说道:“如果那小子是延安的人,而且是跟我们一起来尚海的,他一定不了解这里的情况,我救了他一命,就算不把我当成他们组织内部另一条线上的人,也算是欠了我一份人情,日后再见面时,我们不就有了一个策反延安方面人的机会吗?”
“那万一他是军统的叛徒或者特工总部的人呢?”
“那不同样欠我一条人命吗?”南造云子说道:“你以为卢宏图之流,会真心实意为我们卖命?能够除了涩谷队长之外,在卢宏图身边安上我们的眼线,岂不是多了一份保险?”
“呦西,”武宫这才恍然大悟,同时不得不佩服南造云子的深谋远虑,不禁赞道:“云子小姐,你帝国之花的美誉真的不是徒有虚名的。”
南造云子得意地笑了笑:“下车吧,机关长阁下还等着我们汇报呢!”
这个南造云子可是非同一般,早在淞沪会战期间,蒋委员长就对她下过必杀令,也正因为如此,她才被日寇的情报机关誉为“帝国之花”。
那还是在淞沪会战打响之前,为了达到以快制快、制胜机先的目的,利用日寇关东军与其他部队的行动还未统一之际,抢在日寇大部队向长江流域发动大规模进攻之前,蒋委员长在南京中山陵主持最高国防会议,选定长江下游江面最狭窄的江**域,在江中沉船,堵塞航道,并利用海军舰艇和两岸炮火,将长江航路截断。
这样的话,一方面可以阻止日舰沿长JX进,另一方面又可以将长江中上游九江、武汉、宜昌、山城一带的七十多艘日军舰船,以及六千多日海军陆战队队员堵在江阴以西,以便围而歼之。
如果这个计划得以实现,淞沪会战肯定是另外一个结局。
但会议刚刚结束,蒋委员长还没有把命令下达到部队,停泊在长江中上游各口岸的日舰日船,纷纷生火起锚,所有侨民争先恐后地在夜色掩护下迅速撤离。
为了迷惑当地政府,有些日侨在撤离的时候,门窗不关,灯光不熄,就像是一家人刚刚出门散步。就这样,整个长江沿线的日舰、日船和日侨,在一夜之间撤离得干干净净。
没过几天,蒋委员长到中央军校去训话,正当与会人员整齐列队,在烈日下静候他登台时,有人报告校园里混进了几名形迹可疑的人,宪兵司令部正准备逐一核对所有人员的身份时,停泊在大门内停车场上的一辆黑色轿车,突然发了疯似地冲出了校门。
蒋委员长侥幸躲过一劫。
淞沪抗战爆发的当年,蒋委员长准备亲自去SH前线视察和指挥作战,却因为宁沪之间的铁路和公路,都受到日机的严密封锁,迟迟不能成行。
在国民政府召开的最高军事会议上,蒋委员长执意要到前线去,副参谋总长白崇禧不得不提出建议,劝他搭乘英国驻华大使许阁森的车队前往?不管怎么说,日寇还不至于袭击英国车队。
第二天在沪宁公路上,一个由三辆轿车组成的英国车队正缓缓行进着,突然,远处的天空中出现了两架日机。
许阁森立即命令车队把英国国旗覆盖在引擎盖上,但两架日机还是毫不犹豫地俯冲过来,轮番袭击车队。
三辆轿车顿时象无头的苍蝇,在狭窄的公路上乱窜,一辆撞到了树上,一辆掉进了沟里,另一辆在道路的中央,已经燃起熊熊大火。
许阁森大使肝部中弹,背骨受伤,生命垂危。幸运的是因为临时公务在身,未能成行的蒋委员长才幸免于难。
连续情报泄露,蒋委员长意识到日寇的间谍,已经渗透进国民政府的高层,于是下令戴老板予以严查。
结果隐藏在国民政府高层的间谍被找了出来,而他们都是被南造云子**下水,成了民族的败类。南造云子则成了军统、中统和南京宪兵司令部搜捕缉拿的对象,但她却奇迹般地在南京沦陷前成功逃离,回到了尚海的梅机关。
和所有日寇的艳谍一样,南造云子的拿手好戏,就是擅长**各种男人,尤其是年轻英俊的男人,她在为自己的国家勇于献身的同时,其实也在尽情地消失。
其实对于周志国,在她刚才向武宫分析的那几种人外,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周志国根本就是从香港回国的花花公子,普普通通的一个老百姓。
南造云子不管军统为什么要找周志国,但她清楚,在船上时周志国对她就跃跃欲试,这次把他从军统手里救下后,日后在相见时,南造云子不怕周志国不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而在中国出生,又从事了十多年的间谍活动,刚才那些准备挟持周志国的人只有一动手,她就能看出对方是特工总部的,还是军统、中统的,或者是延安方面以及尚海滩江湖人士。
如果是特工总部的,他们的人给人感觉就是大大咧咧,眼高于顶,目空一切,要是想抓谁,还没靠近就大喊大叫。
如果是尚海滩江湖人士,他们要想对手动手,一定是成群结队,刀枪并用,而且各个都是一身短打的装束。
而延安方面的人要是锄奸,多半是一个人单独行动,行动者通常都是工人、农民或者难民的打扮。
只有军统的人,才会穿着整齐的中山装或者西装,既有行动者也有掩护者,个个手里拿着驳壳枪,远处还会有人坐镇指挥。
南造云子就是看到周志国走出码头,那两个青年人从龚国华的轿车下来,带着两个黄包车夫朝他围了过去,所以她断定对周志国实施行动的,肯定是军统的人,所以让武宫开着停在码头的轿车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