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人家这个项目，难怪，一本正经的招标文件，还给预付款。都尼玛是高档东西，别说施工质量要求，就材料我们都搞不定。光一个大堂，要幻彩不锈钢的门套，双层中空玻璃；墙面要天然大理石，指定要进口的，还要提供放射性检测报告；还要建一个花岗石的中央喷水池，吊顶要镁铝合金的，表面要氟碳喷涂，造型相当复杂，难度超大，基本上每块板都不一样，全部订制；水晶吊灯，雕花实木栏杆，这些都算简单了。另外水管电线防水这些看不见的东西，全部都做了详细要求。
要是按文件要求，做不了，真做不了，别说做，有些东西我根本听都没听说过，本身我干这个就是小打小闹，不是专业的。再说哪找这么些能工巧匠来安装？就是请专业的施工队，那得花多少钱。李总负责的那活，干十个也没这一个费劲。
三天出方案，给我三个月都不够啊，好多东西我现找现学也来不及啊。怎么办呢？算了不做了，谁能做谁做吧，不是能力范围的事，能强求么？不行啊，多好的机会啊，我已经爆发过一次小宇宙了，不能白瞎我那么好的英文沟通能力啊。
在办公室一直耗到晚上，我也没想出办法。智商？再强大的智商，遇到没见过的东西，还能凭空想出来？再说这个不是闹着玩的，活干的不行，钱要不到不说，还得返工，我们这点底子，全搭进去都不够。
我正在苦苦思考，突然电话响了，还是个陌生号码，这么晚了，谁来电话？
“喂，是钱总吗？”钱总？没这么快吧，我还不是总呢。
“我是姓钱不假，但你找的不是我吧？”
“哦，钱总你好啊，我是有事想麻烦你呢。”有事，还麻烦我？我出名了？不能啊，怎么想也猜不出是谁。
“你确定找的是我？”
“钱总，你是叫钱斌吧？”
“对，是我。”
“哦，我有个事想麻烦你，算是合作吧，不知道方不方便？”
“找我有事？那你直说吧。”
“电话里讲不方便，要不我现在过来找你。”电话里还不方便，多大个事啊，又不知道是谁，好人坏人？好事坏事？
“你是谁啊，我们认识吗？”
“哦，我是xx装饰公司的业务经理，我叫陆贺声。”
“哦，陆总，同行啊，怎么会找我，我能帮上什么忙？”
“那个，你在哪，我现在过来找你聊聊。”
“太晚了吧，电话里说吧。”
“呵呵，都是做业务的，还怕晚？晚上才是我们活动的最佳时段啊。告诉我地址吧，真有事找你。”
“那好吧，我在xx路xx号xx室。”
“好嘞，到了我打你电话。”
放下电话，我蒙了。同行找我啥事？挖我跳槽？不会吧，我这边啥起色也没有，行业里谁知道我？
半个小时左右，来电话了，说已经到楼下了。下来一看，一辆宝马停在门口，司机见我，跟我挥手。我走到跟前，司机开门下车，“是钱总吧？，我是陆贺声。”
“哦，陆总你好。”
“来上车吧，找个地方聊聊。”
从来没坐过宝马，进来感觉就是不一样，比那啥，凯越高档的不是一点点啊。有来头啊，这个陆总。我有点紧张，路上就问他：“陆总，你找我有什么事，先说说吧。”
“哦，那个，没啥事，听说你们手上有个项目啊。”
“嗯？什么项目？”
“你不是刚接了个项目吗？外资的。”
“啊，是啊，有这个事。”
“嗯，这个项目啊，其实……到地方再说吧。快到了。”
到了一片繁华地段，缓缓停下，两人下了车。
“走，进去吧。”我一看，这么豪华的酒吧啊，真没来过，这是要干啥？
陆总带我进了包间坐下，服务员拿过酒水单，“两位要点什么？”
“你点吧，”陆总看着我。
“那什么，我没来过这里，还是你先点，你点啥我就点啥。”
“钱总谦虚了，那我来吧，来两瓶马爹利名士。”什么，这点的什么玩意，我拿过酒水单，两眼乱瞟，一个都不认得，光看价钱，就几个三位数的，其他不忍直视。
过了一会，谁那爹上来了，还送了一大瓶饮料。服务员给打开，“自己倒吧，”我先自己倒上一杯。
“钱总，你本事挺大啊，这么好的项目都能拿到。”
我看着他，余光往酒杯里斜，我靠这什么酒，什么颜色这是，是给人喝的么？上千块的酒啥味道的？这一口下去不得几十块啊。再扫一眼酒瓶，这瓶子真精美啊，但是找来找去没见啥酒厂出的。
“什么？没听清楚。”刚才是跟我说话？
“钱总，你也知道我来的目的，别跟我兜圈子了吧。”
“目的？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是你跟我兜圈子吧。有话你直接说吧。”赶紧说吧，我急着尝尝这酒呢。什么味道这个？
“好，钱总爽快。那我可直说了。是这样的，这个项目呢，我跟了已经半年了，基本上都妥了，昨天刚收到消息，说你们也在关注，而且直接指定做大堂了，我不知道您是怎么找的关系，请赐教啊。”
原来是这个事情啊。
“我没找关系啊。”我真没找，顾泉说有关系，那叫有关系？我看那就是扯淡，不过这个活怎么做还真是件头疼的事。
“钱总你我都是做业务的，就当给小弟我一个教训吧。”
“教训，啥教训，我真没关系，我就去见着个老外，老外叽里呱啦一聊，然后就来一个保安，不是，那谁，张宇，就那个人，给我做了啊。”
“张宇？”陆总若有所思，缓缓拿过饮料，往杯子里倒。
“陆总不喝酒？那我随意了啊。”看他倒饮料，我急不可耐端起杯子，这什么酒这是，我得尝尝。来上一小口，啊，我靠什么味，呛得我脸都绿了，我说这酒里放八角干什么，难怪颜色都不对。这尼玛是药酒？
“钱总你喜欢直接喝？”
“哦？不是直接喝的啊……那怎么喝？酒可不就是直接喝么？”他说的什么意思。
“哈哈哈哈，好，看来钱总是豪爽之人啊。”
陆总倒了半杯饮料，然后往里加满，咕咚喝了一口。尼玛坑人这不是，还得加饮料啊，早不说。我说这酒怎么一股怪味呢。
“啊，呵呵，那什么，我就喜欢这么喝。也不错嘛，呵呵。”
“那请问一下，张宇那边你花了多少？只是跟您协商一下，看下一步怎么操作，没别的意思，你懂的。”
“张宇？张宇还用花钱？”
“钱总啊，我也干了十多年了，你不用瞒着我，能操作就操作，不能操作我们再商量。不会让你为难的。”
“张宇，我不认识啊，我直接去就找了那个老外。张宇还是他手下的助手呢。”
“老外？张宇没跟我说啊，这小子。这么说他上头还有人？哎呀我当时就少了一根筋，没想过他上头的人。钱总你就比我厉害啊。”
“啥厉害不厉害，老外好搞定，一两个小时吧，就叫张宇来跟我谈。”
“钱总，既然你这么爽快，我也不瞒着了，张宇那边我打点了三十万。如果这个项目你退出，除了补偿你给老外的费用，另外给你个人二十万，交个朋友，你看如何？”
“多少？”你给张宇还三十万呢，乖乖，我说那个张宇文质彬彬的，一脸高大上的气质，他也搞这事？我这入行才多久，真是啥也没见过啊。看来管工程招标没有不捞钱的啊。
“那个，钱总，如果不满意，我还可以向公司申请。”
这个陆贺声，看来这次是真来求我来了，二十万我还不满意？这得是一笔巨款啊，我立马就能买辆，买辆什么呢，凯越，要新的，福克斯也挺好，算了不能一下花那么多，还是比亚迪吧，不行，比亚迪也能值两辆QQ了。直接买两辆QQ，坏了立马换一辆。
“不行，这个是我们公司的事情，我做不了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