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陈宁抱着花花,躺在河边,听着水鸟叫声,看着鸳鸯戏水,花花的脸上红扑扑的,十分可爱。过去的一夜,她和陈宁说了许多话,但更多的时候,就是相互默然,偎依着看着天上的明月。
整整一夜。
没有发生花花幻想发生的事情,虽然她天真的以为,想发生些什么。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比如一些故事里说的那样,虽然非常的遗憾,但肯定非常的唯美的爱情故事,也许更符合她天真的想法。
可惜陈宁早已不天真。
而色人却被陈宁随手塞入了怀中,被遗忘在了两人的爱情故事的角落里,居然安安静静,一夜都没有说话。
可是鸡鸣刚两下,就有一个声音大叫道:“太阳晒屁股了!”
陈宁和花花都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顿时清醒,看着太阳开始升起,两人站起身来,深深懒腰,相互有些不舍,神情对望了一眼。
“你们俩肉麻不?怪不得昨天晚上那么古怪,原来是你要被充军了,可怜的孩子啊!不过昨天晚上那个小修道士还不错,虽然法力道行低了点,只达到堪行的境界,但在陈国,对,这里应该就是陈国,还是比较厉害的。”
色人在陈宁的怀里说到。
“你又没眼睛,如何看得清外面的事?”
陈宁不禁好奇问到。
“谁说要看见这个世界必须长眼睛,谁说要说话必须长嘴巴,谁说要听见你们说话必须长耳朵?都是胡扯,老子乃是天上的大神亲手制作出来的神器,什么事情不知道,哼!”
色人很不屑的说到。
“那你昨天晚上干嘛去了?咋一句话都没说?”
花花瞪着大眼睛问到。
“我,我好意思打扰你们两位的温存么?我这么好的人呢!再说,我现在还不能让修道者知道我的存在,否则我就可能要受苦了。”
色人有点无辜的说到。
“哦,天亮了,我们走吧。”
陈宁也懒得把色人拿出来,手还拉着花花的手,向家里走去。
回到住处,陈湖已经做好了一桌饭菜,居然有炖好的鸡汤,大块的牛肉,山药苦瓜,各种菜足足有七八个,摆满了整个小桌。陈湖此时还在忙着把一个瓦罐端上桌子,瓦罐刚从火上端下来,热气犹在,而桌子上还有为这个瓦罐留着的最好的位置。
然而和陈湖一起忙活的,还有另一个人,一个憨厚的农村中年汉子,黑黑瘦瘦的,就是花花的父亲,陈宁口中的林老头。
陈宁看着陈湖,有些瘦弱而且年纪有些大了,腿脚总是没有那么灵变,眼圈发黑,显然也是一夜没睡,早早就开始忙活。许多事情,还是由中年汉子林老头来做,但陈宁心中还是有点酸涩。林老头看起来不是很老,但很老实,所以村子里的人经常这么叫他,陈宁入乡随俗,也就这么叫了。
但现在他不想这么叫了。
当然,不会叫……岳父的。
“老陈,林叔,你们……”
陈宁走上前去,接过陈湖手里的瓦罐,瓦罐很烫,陈宁差点给摔了,才勉强放在桌子之上。这时林老头也收拾完毕,拿着碗筷走了过来。
林老头先抬头看了一眼花花,眼神很复杂,除了父亲对女儿的怜爱之外,似乎还有无奈,甚至还有其他的东西,说不明白。
“花花,过来坐。”
林老头招呼花花过来。
几个人也知道这是道别的最后一餐,所以都很沉重的坐在那里,看着满桌的在乡间算是极为丰盛的大餐,却都没有胃口率先动筷。
“来,少爷,这是你最喜欢吃的东坡肘子,老奴不会做,是林老头下厨做的,从没想到,林老头的厨艺如此精湛,这满桌的菜,都出自他手。”
陈湖率先开口,伸手揭开瓦罐盖子,热气香气呼的一下全冒了出来,浓郁袭人鼻舌。然后他下筷从瓦罐之中夹出一块肉来,放进陈宁的碗里,不住说到:“少爷你尝尝。”
然后又夹了一块给花花。
陈宁看着碗里的肘子一块,终究是有点触景伤情,想说的话,到了嘴边,还是活生生咽了进去,拿起筷子,夹起肘子,放进嘴里,轻轻咀嚼。
“好吃!”
陈宁只有这两个字。
此时陈国的都城,宁安城里,晨钟已经三鸣,太阳高升,该起来工作的人都开始忙碌起来。连要去兵部上班的尚书大人,都早已已经下了轿子,走进了兵部衙门之内。近年来陈国安稳,已经没有大的动|乱战争灾荒等等事情发生,所以朝会每隔七八天才会有那么一次,大人们都不用早早起来,太过劳碌,兵部尚书李斯臣李大人更是落得清闲,发福的身体最近好像又胖了一圈,侍妾也又多了一房。
可是今天他来的早,乃是因为今天有件比较重要的安全一些事,他最大仇人的儿子,今天可是满了十六岁,可以充军去了。虽然充军的事早已安排好了,路上的事,还是可以安排一下。当然,兵部衙门之内,有他自己的秘密会客室,比起自己家里更要安全一些。
他从会客室里出来,兵部的几个得力下属早已领了任务,安排人去做了,李斯臣当然放心手下的能力,十分满意的泡了一杯茶,看起最近几天的无聊公文。
十里城到陈宁的住处,不过几里地,衙役不是当地衙门的,但提前几天就已经来到了这里,专门等着押解陈宁的任务。所以陈宁他们还没有吃上几口,两个衙役就带着链拷来到了陈宁的家门口。
这时候林老头拿出了一坛酒,正在和陈湖对饮,陈宁昨夜得了那人嘱托,便坚持不再饮酒。然后林老头与陈湖诉说着过往的事情。
陈宁这才想起,林老头也不是本地人。他是十几年前从外地迁来,独自把女儿花花拉扯这么大,很不容易。
越是不容易,陈宁的心里越是觉得,自己就这么的让一个姑娘伤心,是不是太,太薄情?反正陈宁心里此时满是愧疚和不安,觉得对不起花花,更对不起林老头。
“我们是从士林城迁过来的,而士林城,当年陈哲树陈大人在那里做地方官。那年士林城发生了一件事,如今恐怕无人得知了,说起来可怕,不提也罢。不过却是陈大人救了整个士林城的百姓,救了我们一家老小。”
林老头说着。
“所以,当我知道少爷是陈大人的孩子时,我没有阻止花花和少爷往来,反倒希望花花能怀了少爷的孩子,保留陈家的骨肉,以报答陈大人的大恩。昨晚,唉,若如愿,便无憾。这句话,是当年陈大人所说。”
说到这里,花花有些不好意思,林老头哪里知道,昨夜的月色,多么的清纯呢?
那两个衙役,一个似乎是宿醉未醒,另一个神情颇有意味,但都站在院外,没有上前打扰他们的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