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上午,晓颖刚刚查好房,开着医嘱。快要结束时一个陌生电话打来。
“喂,你好,哪位?”晓颖问道。
“你好,我是宋芝。”
晓颖听见一个清脆的女声,这个名字似乎听见过,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宋芝见晓颖没什么反应,便继续说:“我是唐安的朋友。”
晓颖觉察出对方对“朋友”这个词做了特别的强调,带上了暧昧的色彩。她突然想起这个女人是唐安的青梅竹马,唐安曾经轻描淡写的提过。
“请问有什么事吗?”晓颖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有些事情跟你说,你能来我公寓吗?”宋芝显得很客气,但是客气中似乎又带着阴森森,令晓颖浑身不舒服。
“有什么话来我们医院附近的咖啡厅吧,去你家不太方便。”晓颖生硬地拒绝了她。
宋芝听完立马说:“不行,还是来我家吧,有些事情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不合适,毕竟事关唐安。”满满是挑衅的语气,把晓颖气得也急起来,不耐烦地说:“如果大庭广众下不方便,就中午去我们家吧。”
宋芝一愣,没想到这个陆晓颖这么难缠,于是更往重里说:“我怀孕了!”
晓颖先是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等想明白她指的是怀了唐安的孩子,便气得两眼发黑。
两个人举着电话都不说话,许久,宋芝又说:“我只是想跟你谈一谈,没有其他的意思。我觉得我们两个女人应该商量商量以后的事情。”
晓颖半响才强忍着眼泪低声说道:“把地址发给我,我中午过去。”
宋芝挂完电话便准备起安眠药果汁来。她也不大明白,那个老头很厉害的样子,这种小事为何非要拉自己干,不过她现在沉浸在即将占有唐安的欣喜中,也不想搞清楚原因了。
晓颖挂下电话心里拔凉拔凉的,自己前些天和他准备离婚,然后搬离别墅快一个月,应该是那个时候吧。
她勉强撑到中午下班,便坐上出租车到了宋芝家。
晓颖在她家门口徘徊了许久,刚想进去,门自己开了。只见门里站着一个娇小的女生,短发,长得俏皮又抚媚。
“请进吧。”宋芝把门再开大了些,侧着身请晓颖进去。
晓颖迟疑了一下,走了进去。只见这是一套一室一厅的小公寓,房间干净简单,客厅里放着米黄色的碎花布艺小沙发。
晓颖一坐下,宋芝便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果汁。晓颖沉默着,并不说话。宋芝见状忙说道:“喝口饮料再说吧。”
晓颖端起杯子,喝了两口,是胡萝卜番茄汁,有股怪怪的味道。她放下杯子,望着这个叫宋芝的女人,眼睛里满是绝望。自己和唐安的婚姻,或许真的要终止在今日了。
晓颖还没开口说话,只觉得头发晕,眼前的女人越来越模糊。晓颖背靠着沙发,斜倒下来。她已经意识到自己被下药了,可是却怎么也直不起身。渐渐的眼前彻底黑了下来,晓颖闭上眼睛,彻底晕睡过去。
宋芝呆呆地看着,确认陆晓颖倒下了才敢靠近。
“喂,喂!”宋芝摇摇她,一动不动。
老头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宋芝背后,低沉地说道:“给你,这是麻药,这是针头,这是手术刀,这是线,这是纱布,动手吧,把她左手掌的一小块骨头取出来,然后马上放进这个小盒子里。”
宋芝扭头看着他,一动不动。前面他可没说干这些,宋芝皱着眉,眼睛仿佛恶狠狠的狐狸精,气呼呼地说道:“这种事情我怎么会干,要挖骨头你自己来!”
老头也不生气,淡定地说:“干不干随你。干了唐安就可以离开这个女人了。不干!?”老头一声冷笑,哼了一声继续说,“不干你就白忙活,回头陆晓颖回去告个状,你这辈子也看不到唐安了。”
宋芝闻言又气又急,可转念一想的确有道理,于是接过东西问道:“再教一遍,我不会。”
老头子声音柔和了点,继续说道:“先拿针抽好麻药,往皮肤里打点。然后很简单,第一步跟切牛排差不多,拉条口子,不要太深,慢慢找那块骨头。”说完这老头抓住宋芝的手,按在晓颖左手掌上,宋芝立马摸到了那个突出的东西,这让她安心了不少。老头看着宋芝,继续说:“第二步把骨头拿出来放进盒子里,第三步就是缝衣服一样把手上的口子缝上。最后消毒贴上纱布就好了。”
宋芝听完又仔细背了一遍,便准备动手了。
“开始了?”老头有些担忧,又嘱咐道,“不要切太深,手掌皮薄,千万别把骨头切坏了。”
宋芝内心真是恨死这个老头了,摆明挖坑让自己往里跳。不过事已至此,没有回头路了。宋芝虽长得弱小,却极心狠手辣,一咬牙,把麻药打进了皮肤里。晓颖早睡得死死的,一动不动。
宋芝抬头望望老头,老头看着她满意的点点头。于是,宋芝胆子更大了起来,她带上手套,拆开了手术刀包装,轻轻切了下去。第一刀太轻,只划开了点皮,血都没有。
“稍微重点,别心急。”老头小心嘱咐道。
宋芝嗯了一声,又是一刀下去,鲜红的血一下子溢了出来,流过手掌滴在了沙发上。
“快拿纱布压一压,再慢慢找。”老头急忙说道。
“好。”宋芝边答应边压上了纱布。过会儿打开伤口,小血珠点点渗出,能看清伤口了。宋芝摸了摸,骨头就显露在伤口中间,是个米黄色的小东西,摸起来又硬又韧。她用力抠了抠,这小东西便掉了出来。
“快,放盒子里!”老头拿着打开盖子的盒子,递到了宋芝手边。
宋芝放好骨头,便低头缝起了伤口。
“缝好点,要不手该废了。”老头悠哉地坐在沙发上说道。
宋芝翻了个白眼说道:“知道了!”自己的手工能力还是很自信的,缝的不要太好。
忙活完,宋芝拿着那个骨头,不解地问:“这是什么?”
“解药,救唐安的解药!其他你不用知道。”老头回答道。
宋芝又问:“你为什么不自己动手,非要拖我下水?”
老头皱了皱眉,不开心地说:“不要问太多!我碰到这东西它就会钻进我身体,唐安就拿不到了!”老头起身,抢过骨头,说道:“我去找唐安了,你让她在这儿睡一晚。”
“好。”宋芝笑道,格外阴险。
唐综拿着骨头,心里乐开了花,他宝贝曾孙的命总算保住了。他们唐家向来一脉单传,这孩子还没留下子嗣,若死了可就断根了。
此时唐安正在家等晓颖,明明说好中午就下班休息的,结果,快晚饭了还没回家,打电话也都不接。突然,他听到大门被打开的声音,便跑出了书房。谁料,来的居然是那个太爷爷。
“唐安,快,坐下,有东西给你。”曾爷爷面带春风,招呼着唐安。
唐安一愣,心想:这个曾爷爷还真把自己当这别墅的主人。
他乖乖坐下,完全不知道曾爷爷要干啥。
“来,张一下嘴。”曾爷爷边说边打开小盒子。
唐安看见那个盒子里装着一颗小手指头尖,还带着鲜花的血。他心中一震,大概猜到了。
“你对晓颖干什么了?”唐安非常生气,眉毛不禁斜了上去,拳头也握紧了。
“我干了该干的事。”曾爷爷也凶起来,声音震得唐安耳朵都痛。话刚说完,曾爷爷便已起身,一把扯住唐安,左手一挥。没等唐安还手,骨头早已钻进了唐安的喉咙。
唐安嘴里的骨头碰到他的口水,便瞬间化开,转眼不见了,唐安只觉得嘴里喉咙里热乎乎的,燥的难受。他摸着自己的脖子,蹙着眉,身上渗出汗来,一阵阵的发热。
“晓颖在那个宋芝的公寓里。”曾爷爷留下一句话,转眼就不见了。
唐安挣扎了会儿,总算压住了体内的燥热。他感受着体内的力量,恍如一股气游走窜动,力大无穷。他轻轻一跃,便已腾空,许久才回到地上。唐安又惊又喜,可想起晓颖带他去看过的干尸,他又突然害怕起来。
不管了,他得先去找晓颖。
夜已来临,华灯初上。唐安开着车窗,寒风刮在脸上一点也不冷。长这么大,他第一次由内而外的感受到自由,仿佛是刚刚放出笼的狮子,那种需要释放的感觉让他格外兴奋。他笑着,弯弯的眼睛,透着野兽般的光泽与亮度,英俊的脸庞披上了一层粉红。
很快到了宋芝家,他咚咚咚地敲响了门。
宋芝一看猫眼,居然是唐安。
“你怎么来啦?”宋芝等了一会儿才敢开门,故做开心地问道。
唐安隔着宋芝,并没有看见晓颖。
他只觉得一股怒气涌上心头,这个不知轻重的宋芝,毁了自己对晓颖的承诺,他怒视着她质问道:“你对她干了什么?你疯了吗?!”
宋芝被大声的唐安吓了一跳,一时都忘了辩解。唐安见她不语继续骂道:“你把她怎么了?陆晓颖人呢?”
宋芝这下总算反应过来了,急忙辩道:“你凭什么对我这么凶啊?要不是你曾爷爷求我,说这样能救你,我会这么做吗?我还不是为了你!”
唐安一时心软了点,继续追问:“人呢?”
宋芝佯装生气地回道:“拿完骨头早就放她回家了,我留她干什么啊!”
唐安看着宋芝的神情不太自然,继续站在客厅中间盯着她,总觉得有问题。
“啊~”很轻的一个叫唤声,却没逃过唐安敏锐的听力,是晓颖。声音来自卧室,他一个箭步冲上去开门,眼前只见一个半裸着上身的陌生男人,而晓颖倒在床上迷迷糊糊的,被剥了外套,里面的衬衫扣子也被解开了几颗。
唐安又气又惊,怒吼道:“宋芝,怎么回事!?”
宋芝早已吓傻,她知道自己闯祸了。
那个陌生男人被唐安吓得一愣一愣的,断断续续地说:“大哥,是那个姐姐,她叫我来的,我,我能走吗?”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唐安更气。他感到自己内心有火苗在燃烧,然后一股热气流淌遍全身。他的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当他意识到时,自己的手正向着那个男人,而那个人踮着脚尖,人半悬浮在空中挣扎着。唐安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力量!
“唐安,不要,不要。”是陆晓颖的声音,低声地哀求着自己。
唐安突然一惊,天啊,自己在杀人!他一下子松开了手。还好停手即时,那个人只是晕了过去,尚有气息。
宋芝在卧室外看着这一切,已经惊呆,一动也不敢动。
唐安喘着粗气,慢慢恢复了清醒,而体内的那股躁动,依然咆哮着。他深吸一口气,走近晓颖,帮她穿好外套,抱起她头也不回头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