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话凄凉,风鸣哀。少年行走在凄冷夜色之中,心怀思虑。
临近池边,忽见水中皓月寒光点点,拨动心弦:“人生是否也如这水中月一般让人难以捉摸。能触碰到的却只是虚假的倒影,真实存在的偏偏又遥不可及。”
倏然,却见自池中月影处窜出一团光华,晃晃悠悠直奔少年而去,随即没入眉心不见。少年大惊,连忙检查身体,虽无任何异样,却是心生惧意。
“刚刚那是什么,幻觉吗?”慌张之际只觉周围树影越加狰狞,夜风也更加刺骨。不由心中胆寒,无心他想,快步往家门而逃。
回至家中,心中惊魂未定,急忙熄灯就寝,转而入梦。
睡梦中,脑海里,似见一人言语。“老夫红尘不醉·饮留风,年少时因缘际会进入秘境启世洞天,幸运得到一部玄功《乾坤妙法》以及‘苍穹止戈令’。功法有言:‘天地同根,万法同源。烽烟四起,止戈令出。’因而修此功法还需承接它的使命。”
“不过,天下英雄出我辈,何惧江湖浪涛涛,我纵是接下又何妨。此后我便以止戈令身份入世,化解干戈。”
“年趋日久,自然也惹上不少仇家。在一次追踪中突然遭到一群神秘人的袭杀,这些人修为不凡,功法奇特,彼此配合无间。”
“鏖战若久我虽拼尽全力,无奈对手结阵困杀,终不能以寡敌众。生死之际自爆一身修为,以残魂逃脱至此。”
“饮留风自接任以来,无惧生死,一心只为九州安定。如今风云再起,止戈令传承不能就此断绝,故而以残魂潜匿水中,直到有人能接我使命。”
“我观你灵魂纯净,正气盈身,最适合学此功法,希望你能接受。再者,有我之前鉴,你行走江湖需注意隐藏身份,小心行事。”
“言尽于此,老夫魂识即将消散,这残余灵力将会帮你提升根骨,奠定武学基础,希望有朝一日你能成为人中之龙。”
声音稍显停顿,黯然道:“另外还有一事相求,将来若有机会去往画屏天畔,请替我告诉她:无念秋风留不住,醉往红尘忘今朝。”
清晨,朝阳初生,莺颦燕睨,惊醒了睡梦中的少年。“嘁,不过是一场梦。”
“天将降大任与斯人也,乾坤出妙法,苍穹止戈令,还有。。。”少年晃头吟诵,说到这里忽而神色一凛:“不对,为何记忆中竟是如此清晰。”
在一细想,脑中果然有此功法。心意一动不禁运转起来,忽觉脚下生风,掌中有力,已是脱胎换骨,判若两人。再看手边一张黑色面谱,心中笃定:“竟然是真的!”
面对意外之变,少年只略微沉思,当下就有了决断:“虽不知此去福祸,也好过庸才一生,此任我洛子央接下了。”
初涉红尘,心中有期待也有担忧。洛子央望着前路一阵迷茫,不知该往哪个方向,只能漫无目的走着。
临近中午,忽见远处有一座山城耸立,欣喜之余狂奔至城门口,见上面写着“远山城”。据说在城中角楼上可以望见远处眉黛山的瑰丽全景,因而得名。
要走江湖,必须先了解当今世道,因此在入城后洛子央直接来到一处书肆翻看典籍,也算略有所获。
《九州志》,作者:问心老人。
开篇前言:“苍穹无界,寰宇无疆。天开九州,地出三山。内域五州齐荣光,外域四境现蛮荒,此生不见三仙山。内域五州,即天中州、天乾州、天坤州、天坎州、天离州。外域四州,即天震州、天兑州、天艮州、天巽州。三山者,仙踪、仙渺、仙尘,然而三山徒有其说,却无人得见,传闻入山即可成道,留待有缘之人。而今天下诸教并出,百家争鸣,以佛、道、儒、法、墨五脉为首,更兼隐世宗门潜藏,风起云涌。”
稍作了解后,洛子央走出书肆,转身进入一家名为“藏味斋”的酒楼,刚落座侍者便来招呼:“客官要点什么?”
闻言,傲然一指面前方桌,道:“看到这张桌子没有,全上满。”
“客官您确定?”
“怎么,有规定不可以吗?”纵使现在身无分文,也要一尝这山下的美食。
“没,没有。您稍等。”见洛子央有底气,侍者也不再迟疑。
未过多久菜已上齐,但见珍馐玉食,佳肴飘香。洛子央久居深山,何曾见过这等美食,一时如狼吞似虎咽,直到吃不下,才心满意足。
此时想到身无分文,愁上眉梢,却依旧强作镇定叫来侍者:“把你们老板找来,我有事问他。”
不一会儿,店主过来满脸笑意,道:“不知客官找我何事?”
一对眼,洛子央气势顿息:“那个,咱们商量个事,你这里能不能。。。”
看其模样就知道他想说什么,这种人见的不算多却也不少了,顿时怒道:“是不是没钱呐?”
“没有,我只是想先打个欠条,改日定当双倍奉还”
“抱歉,这事没得商量,吃霸王餐就该有吃霸王餐的觉悟。”店主忽而朝着后房高喊:“来啊,给这位客官打个折。”
话音刚落,自后院走出几个高大威猛的壮汉,应言一拥而上,拳脚并至。
洛子央慌忙躲闪,危急之刻不觉玄功自转。步履轻盈,如鱼游水,巧妙躲过对方攻势。
一阵交锋过后,竟没人能碰到洛子央分毫。就在此时,忽闻妙语入耳,带来一阵清风:“昨夜西窗残梦里,一霎幽欢,不似人间世。”
“停手吧,他的钱,我给了。”